楊勇的人馬快開到江夏時,這一天突然接到李淵御駕親征和李靖荊州退兵的消息,同時,蕭銑的二王率十萬大軍進攻萍鄉的消息也傳來了,楊勇一聽大吃一驚,趕緊命隊伍臨時停下,和徐茂公商議對策。看
徐茂公皺眉道:“王爺,大唐正在跟樑師都、突厥、靺鞨、高麗等開兵見仗,幾路用兵打得不可開交,李淵突然對我們出兵,還御駕親征實在是始料未及呀。蒲州離荊州、離我們這裡都是遠隔千山萬水,蒲州告急,李靖退兵了,由於信息的延遲作用,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怎麼樣了,大興城恐怕有危險了,那裡缺兵少將,玄成難以應付,藥師不知能不能及時趕到,如果萬里有個一,這事就麻煩了,要不我們趕緊撤兵吧。”
楊勇也感到問題的嚴重性,徐茂公說得太對了,因爲他清楚魏徵身邊沒有大將,大興城附近可調用的兵將也不多,好在李靖已經回兵了,楊勇心裡感到安慰。
但又想到荊州離蒲州太遠,而且李淵、李秀寧、柴紹、裴寂、李神通、馬三保、段志玄、殷開山、劉弘基,這些全都是名留名冊的人物,哪個都不簡單,李靖兵不過六萬,將不過單雄信、程咬金和丁天慶,能不能對抗得了李淵的人馬,楊勇心裡實在沒底。
楊勇現在有些後悔,當時真不該把公冶長和侯君集調走,但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世間的事情變化太快,誰能看得透哇,諸葛亮那麼厲害,還失街亭呢。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自己遠在江西,離陝西太遠了,現在回兵一半時也趕不到,正所謂遠水不解近渴,但願李靖能及時趕到打退李淵的人馬。眼前自己又不能撤兵,蕭銑御駕親征,兩路人馬近三十萬逞南北夾擊之勢,弄不好就前功盡棄了。
想到這裡對徐茂公道:“軍師,不能撤。..我們一走,蕭銑兩路大軍肯定隨後跟進,我們這兩年所得的地盤就便宜蕭樑了,這兩年我們等於無償給蕭銑打工了。因此我們不能撤兵,就是撤也要把蕭銑這路大軍打回去再說,陝西那邊的戰事就交給藥師和玄成吧,相信他們倆能夠應付。”
徐茂公點了點頭,然後思忖着又搖頭道:“不,王爺,我們不但要撤兵,而且還要撤得狼狽些。”
楊勇就是一愣,徐茂公趴在楊勇耳邊低聲說出了原委,楊勇這才明白徐茂公的打算,心中讚歎徐茂公的機智多謀。於是決定立即撤退,除去攻取九江時傷亡的萬餘人馬,楊勇眼前可調用的兵將有十五萬。
楊勇兵分兩路,徐茂公統領五萬人馬爲第一路,隨軍聽用的大將有羅鬆、尉遲恭、張公瑾、康錦宇、楊國文等,他們這路人馬先行撤退,也是真撤退,他們撤往豫章方向,以抵禦蕭銑的南路軍,張公瑾仍然負責督運糧草。
剩餘的十萬人馬由楊勇親自統領,狼狽撤往九江,給樑軍造成一成倉皇而逃的假像。這路人馬當然是假撤退,隨行的大將除了五個美女外,還有張家祥、趙四海、公冶長、林文遠等,另外還有廖勇、白玉、碧兒、珠兒的水師。
按照楊勇的部署,徐茂公這路人馬在一天深夜人不知鬼不覺悄悄撤走了,第二天,楊勇命張家祥和趙四海各帶一萬人馬沿途埋伏,然後帶着主力假裝很狼狽的樣子,風是風火是火地退往九江一帶。
蕭銑得報後,喜出望外,你終於退了,趕緊回你的江北吧,退慢了家都沒了,你退我進,江南五王的地盤都是我的!
於是蕭銑一聲令下帶着十五萬人馬出江夏隨後追殺。一路上,義軍的刀矛器械、鑼鼓帳篷、包括糧草輜重等,樑軍沒少撿,有的義軍把鍋都扔了。得到甜頭的蕭樑軍,樂不可支,在後面追得更有勁兒了。
當追至蘄春(今天的湖北省武穴市一帶)境內時,蕭銑的人馬由平原進入丘陵中的谷地。
眼前的谷地稱爲四方谷,別看名爲四方谷,其實是個狹長的山谷,寬寬的谷底即道路,山谷的兩邊除了丘陵就是低山,綿延起伏,草木林立,整個谷長超過三十里。由於眼下已是春天,百草吐綠,萬木爭榮,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的,景色非常美。
天已過午,宋王楊道生提馬來到蕭銑近前施禮道:“陛下,這一帶地勢兇險,我們別中了楊勇的埋伏。”
得到提醒,蕭銑一愣,立馬看看眼前的地勢,見兩邊丘坡連綿,中間穀道彎彎,一眼望不到邊。
蕭銑趕緊命令隊伍停下,派出遠探、近探、流星探前去探路。半個多時辰後,幾個探馬陸續回來了,“陛下,沒有發現伏兵,楊勇的人馬已經狼狽逃到了瑞昌一帶。”
蕭銑一聽笑了,“宋王,我們是不是太過小心了,楊勇現在後院起火,家都快沒了,哪還有心在這裡伏擊我們呀,不過就算他設伏,朕的十幾萬兵馬,又有何懼哉!”
說完蕭銑對旗牌長郎聲道:“來呀,傳朕的口諭,進谷!繼續追殲楊勇的人馬,今天無論如何要拿下瑞昌,明天就進攻九江,吃多少,朕這次要讓楊勇加倍地吐出來!”
一聲令下如山倒,十幾萬樑軍浩浩蕩蕩開進了四方谷。三十餘里的谷長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通過的,就是急行軍也得半個多小時。當蕭銑的人馬全部行至四方谷的中部時,沿途不要說有伏兵,連個人影都沒看到,蕭銑更加放心了,傳令三軍加急行進。
就在當蕭銑的前頭部隊快要出谷,而後方部隊已經全部進入谷中不久時,谷兩邊突然鼓聲大作,吶喊聲四起,張家祥和趙四海的兩萬伏兵從谷兩邊的丘坡上衝殺出來。
兵到一萬無邊無沿,兩萬人馬一齊衝殺,動靜自然不小,一時間漫山遍野全是義軍的人馬,衝在前面的是義軍弓弩手,有步弓手還有馬弓手,先是一頓猛射,接着張家祥和趙四海親自帶隊排山倒海般衝下丘坡。
樑軍突然遭襲,中箭落馬的,戰馬受驚的,往前跑的,往後突的,人喊馬嘶的,自相踩踏身亡者也不在少數,樑軍當時就亂了,指揮一度失靈。正這時義軍兩邊的高坡衝入谷底,雙方混戰起來,眨眼間遍地都是屍體。
很快,十幾萬樑軍被張家祥和趙四海的人馬攬腰斬爲三截,得報後,楊勇命大將公冶長和林文遠帶一萬騎兵從瑞昌往回殺,同時讓廖勇和白玉、碧兒和珠兒率領水師進攻樑軍的水師營,楊勇和五個美女準備好了慶功宴在瑞昌坐等捷報。
從瑞昌到四方谷僅有幾十裡的路程,公冶長和林文遠的一萬騎兵像旋風一樣很快就殺到了。
結果十幾萬樑軍被三萬義軍殺得大敗,蕭銑一看不好,趕緊命令部屬撤退,突圍。但張家祥、趙四海、公冶長、林文遠四將都不吃素,中計的樑軍想撤退突圍談何容易,這場鏖戰從下午後半晌一直殺到天黑,從天黑又殺到第二天凌晨才結束。
天亮之後,你就看吧,綿延幾十的四方谷漫山遍野全是屍體了,鮮血把山石,大地,草木都染紅了。幾乎是與此同時,長江中的激戰也告一段落,因此蕭銑水師也大敗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