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故人(中)
他們所經過的城池,都已經歸屬到起義軍的管轄之下了,隨喜拿着青居之前給她的玉佩,所到之處,無不對她萬分恭敬的。
來到南溪城的時候,她們原本也沒想要住下,只是剛好就在這時候顧夫人染了風寒,不適宜再繼續在路上顛簸,只好在這裡休息兩天。
駐地的起義軍將她們安排進了原來城主的大宅裡,也就是已經被打成普通老百姓的鄭城主的官宅。
剛安置好行裝,隨喜替顧夫人診脈,施針之後吩咐夏蘭去抓藥。
夏蘭對南溪城不熟,便讓在內院當差的一個管事娘子帶她去抓藥,在路過一間米鋪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尖銳的聲音,詫異看了過去,便見到一個身材臃腫,臉色蠟黃的大娘在扯着喉嚨罵自己的丈夫。
“你就是個吃貨,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吃,你還能幹什麼,找你以前那個女兒去,她現在風光了,你怎麼不找她去,賴我這裡作甚啊,啊?”
“閉嘴,臭娘們,信不信我抽死你。”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敢你試試看。”
“呸,我還有什麼不敢的,你以爲你大哥還是城主啊,你給我記住了,我纔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你再敢大聲小聲的,我就休了你。”
婦人嚎啕大哭起來,“你這個沒良心的,虧我爲你累生累死,你現在把我當什麼了啊……街坊們給我評評……”
最後一個字,看到含笑在看戲的夏蘭時,像被捏住喉嚨的鴨子,哽住了。
夏蘭蔑視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進了在對面的藥館。
“她……她……”婦人以爲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那個人不是夏蘭嗎?”
“什麼夏蘭?”鋪子裡走出一位穿着布衣,滿頭銀灰頭髮的男子,咋一看還以爲是個老翁,卻原來是久沒露面的關大爺。
那婦人自然是鄭淑君,她白了關大爺一眼,“就是你女兒的丫環,夏蘭”
“隨喜她來了南溪城?”關大爺眼睛一亮,立刻大聲問道。
“來了又如何,你還以爲她還會認你?”鄭淑君沒好氣地問,對隨喜如今的地位不無羨慕嫉妒的。
“說不定她就是來找我的,不管怎樣,我還是她老子”關大爺道,然後看到夏蘭從藥館出來,他拉起鄭淑君,“走,跟去看看。”
“去什麼去,我不去”鄭淑君甩開他的手,就算她現在多落魄,她也不要讓那個小賤人看她笑話。
“娘,爹,你們大街上拉拉扯扯作甚呢。”就在關大爺夫婦在鋪子外面拉扯的時候,一個穿着桃紅色衣裙的從另一邊巷子裡走了出來,手裡牽着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長得圓潤可愛,對着關大爺和鄭淑君大聲叫了一聲“爹,娘,姐姐帶我去買葫蘆糖了。”
“珍喜啊,你怎麼又過來了。”見到是女兒回孃家,鄭淑君便沒跟關大爺繼續糾纏了。
這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娘子竟然是那關珍喜。
“今天相公出去會友了,我就過來了。”關珍喜勉強地笑了笑,皺眉對關大爺道,“爹,你別在大街上跟娘吵,多丟人啊。”
“我丟人?”關大爺瞪了她一眼,想大聲呵斥的時候,卻想起如今家裡還需要關珍喜的接濟,便將不悅忍了下來,回頭卻已經不見了那夏蘭的身影。
“他要去找那個賤丫頭,我纔不去呢。”鄭淑君拉着女兒的手走進鋪子裡。
關珍喜聞言,臉色又白了幾分,“隨喜來了南溪城?”
“誰知道,只看到她的丫環而已。”鄭淑君撇了撇嘴道。
母女倆誰也不想提起從前,便沒再說下去了。
“你的肚子還沒消息嗎?”鄭淑君和關珍喜來到店鋪後面的房間,挨坐到炕上,鄭淑君的眼睛落在關珍喜肚子上。
關珍喜搖了搖頭,她在一年前嫁給南溪城一個鄉紳大戶的兒子,原以爲自己總算苦盡甘來,沒想到丈夫外表看着是一表人才,誰知道是個外強中乾的,除了洞房那一天他們有勉強行了夫妻之禮,直至今天,丈夫每晚只睡他的,連碰她一下都沒有。
這要讓她怎麼會有身孕?
她這般有苦無言的處境,要是讓隨喜那賤丫頭知道了,要如何難堪和狼狽?
“你找大夫看了沒有?”鄭淑君問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女人在家裡要站得住腳,那就是要生個兒子,不然再過兩三年,他納了比你年輕貌美的小妾,你就沒地位了。”
這樣的話關珍喜幾乎每次來見鄭淑君都會聽幾遍,她已經很煩躁了。
“娘,我知道了。”關珍喜敷衍地應着,她又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其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風光,只能將所有的苦都往心裡吞。
她們母女二人在這裡說話的時候,關大爺在前面卻不死心讓那夏蘭走了,便四處去打聽了,最近起義軍是不是來了什麼人物。
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他就打聽出原來是青居真人的關門弟子途徑南溪城,在這城西休息。不必說,肯定就是他的女兒隨喜了。
他得找個時間去見隨喜,就算他們之前發生過什麼恩恩怨怨,他也是她的老子,沒理由她現在享福了,老子還要在外面受苦。
沒錯了,就是這樣
關大爺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去找隨喜,便回去換了一套半舊的棉衣,往城東最大的宅子走去。
夏蘭抓藥回去之後,便跟隨喜提起在大街上遇到關大爺和鄭淑君的事情,隨喜聽了,只是淡淡一笑,她早已經預料到了,到了南溪城,就一定會遇到這些人。
不過,就算遇到了又怎樣了?他們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
隨喜親自去煎藥,然後送到顧夫人房裡。
服侍顧夫人睡下之後,隨喜纔來到羅惠雲屋裡,已經有半人高的羅若頎正吵着要出去玩兒。
這陣子總是在趕路,好不容易停歇下來,這小傢伙耐不住寂寞了。
羅惠雲被纏得沒辦法,只好答應帶他在附近走走,隨喜笑着搖了搖頭,對羅惠雲道,“娘,還是讓我帶他出去吧,您好好休息一下。”這幾天路上顛簸,阿孃肯定也很累了。
“也好,你們小心一些。”羅惠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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