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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昏迷中的少女,募地氣息有了變化,跟着發出一連串的模糊聲音,卻是甦醒過來。溫去病、武蒼霓並沒有能看見她睜眼,因爲在原本眼睛的位置,早就只餘血肉模糊一片,溫去病的化形道具雖然無比神奇,能把已經損毀的眼睛重新幻化出來,但因爲無法連結實物,又不能讀取精神,這雙幻化出來的眼睛,非但無神,甚至還沒有眨眼的動作。
不過,歷經這麼多磨難,受到如此重傷後,光是人能夠醒過來,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武蒼霓見狀着實鬆了一口氣,想要上前立刻摟住冰心,好生安慰,又怕一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伸出的手卻半途頓住。
溫去病將武蒼霓的這份患得患失看在眼裡,不禁奇道:“妳們兩個的交情幾時變得那麼好的?之前在西北的時候,她對妳可是不怎麼樣……”
沒讓溫去病把口中的話說下去,武蒼霓直接向後一肘擊出,後者直接巧妙躲開,閃到一旁,識趣的把到嘴邊的話嚥下去,剛剛甦醒過來的司馬冰心聽風辨位,不禁皺眉道:“你們……是什麼人啊?”
武蒼霓聞言嬌軀一震,雖然先前就聽說冰心除了嚴重的外傷和穢氣難除外,可能還因爲這番變故導致神智有失,纔會渾渾噩噩在街上亂走,甚至被人當成怪物,但心中總是懷有幾分僥倖,而她這一問,把先前所有懷疑真正坐實,想到這孩子這段時間吃的苦頭,不禁心下酸楚。
“聖女在上,我是霸天,她是霓蒼,是妳的老朋友,負責保護妳,收妳的爛攤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咳!”
溫去病說着,被武蒼霓重重一下打在肋下,連聲咳嗽,急忙改口。
“我倆的名字不重要,只是個代號罷了,如果妳記不得了,可以這麼理解,我是妳爹,她是妳娘,咱們家因爲蓋房欠了很多外債,所以需要靠妳賣身的彩禮錢來還債,妳之前被……”
話還沒說完,武蒼霓已經反應過來,立刻有了動作,溫去病本以爲她會飛起一腳踢來,卻不料她無聲無息貼近,跟着伸手捏夾住自己的腰肉,然後,用上龍象之力……
……使勁一擰!
“唔!”
溫去病的臉色剎時變得鐵青,跟着斜眼瞥向一旁用勁的武蒼霓,比了比大拇指,稱讚這一指之力,卻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我……我不記得自己爹孃是誰了,但肯定不是你們……”司馬冰心卻扶着額頭,搖了搖頭,並沒有把溫去病的玩笑當真,“你們太年輕了……不過,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是好人……”
這句評語,讓溫去病、武蒼霓都覺赧然,又不免好奇冰心丫頭失去記憶後,怎麼忽然有了聖女風,說的話都讓人不好接了。
溫去病輕咳一聲,道:“我們兩個確實都是大大的好人,妳如今傷得不輕,又邪穢入體,後患無窮,我們正在想辦法治好妳,妳……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受傷的嗎?”
“……我是怎麼受傷的?不太記得了,我好像一直都在受傷,嗯,有很多人拿石頭和板磚扔我,砸的我很痛……然後就流血了。”
回想到那時的感受,種種恐慌和無助涌上心頭,司馬冰心一下露出驚恐之色,武蒼霓見狀連忙道:“別想那些了,嗯,妳還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嗎?”
“我……當時很餓、很渴,他們在打我,好多人好像都把我當怪物,一路打我,我跑進了一個地方,摔到打翻了一張桌子,那邊有好多吃的掉在旁邊,我就抓起來吃了,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得吃,我……就到處撿,有人踩了我的手,很痛……還有東西砸過來……我又流血了……好像一直都在流血……”
“別說了!”
武蒼霓直接臉色大變,急急上前摟住了失神的司馬冰心,“妳已經沒事了,現在這裡很安全,有嫂子在,誰也不能再傷害妳了,你也不會在餓了。”
“嫂子?妳是我……嫂子?這麼說來,我還有哥哥?”司馬冰心卻迷惘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嗎?可是……爲什麼我還看不見東西?爲什麼還是隻能看見一片漆黑?以前我看得見東西的嗎?好像……以前我是能夠看得到東西的,我……我想不起來了……”
“妳以前……以前……”
想到司馬冰心以前的嬌美可人,再想到此刻化形僞裝下,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面孔,近日因家人禍事而心情凝重的武蒼霓,聲音哽咽,半天說不出話來,忍不住起身,讓到一旁,想要平復心情。
溫去病看了她一眼,倒是暗自鬆了口氣,曉得她近來承受的壓力極大,但當前這時局,又有誰不是壓力山大,然後硬頂裝笑呢?
冰心丫頭好好一個小美人兒,如今弄成這副模樣,自己見了當然也不開心,但過去團裡兄弟傷得比這重的,比比皆是,裡頭九成九的人,都沒有機會能夠被人救治,更沒那個福氣走完接下來的人生,相比之下,司馬冰心與他們到底哪個比較有福氣,恐怕很難說。
而可以肯定的是,碎星團的鐵則,一向是還活着的人永遠比死者重要!
“……冰心!”
溫去病開口道:“我是妳哥哥的朋友,妳現在已經安全了,再不會有人打你,讓你流血了。往後我們會負責妳的治療,讓你的傷好起來,也讓妳能夠重新看見,不過現在我需要妳的幫忙,我們需要確認一些事情,請妳好好回想一下,妳最開始的記憶是什麼?”
冰心落入亢金龍之手,到離奇出現的這段時間,事關太古妖都之事,溫去病視爲首要之重,顧不得可能會對司馬冰心造成刺激,急着想要得到一些線索。
……就算現在真的看起來是把過去的什麼都忘了,但如今能夠保持判斷力,就不是真的徹底失憶,也總還有記憶最開始的地方,先從這點查起,怎麼都能有點收穫。
……真要是這樣也不行,就只能強行入侵腦部,探索封閉起來的記憶,但她本來就神魂受損,這麼硬幹很可能傷上加傷,是萬不得已的最後策略。
“最開始的記憶……”
司馬冰心跟着指引,一手撫額,開始苦苦思索,“我好像……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聽到了一陣陣琴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叫我,我……好像那時候很絕望,就往那邊伸手,想要找到一些希望。然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要拉我的手……再然後,就爆開了,是很大、很大的爆炸,我……我什麼印象都沒有了……啊!疼……疼……”
強行回憶最開始的記憶,卻引起了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的頭痛,司馬冰心突然抱着頭,開始悽聲哀號,溫去病也不免苦着表情,暗忖得來的這些情報實在沒多少價值,和阿筆早先的推測,基本沒有分別。
武蒼霓又上前摟住小姑子,試着幫着她讓痛楚平復下來,片刻之後,司馬冰心又續道:“好像……那時候,有些聲音,對,後來有些聲音在我耳邊一直響着,那是……很多野獸的聲音,牠們都不斷在叫,叫得很慘,很痛苦,我不知道牠們在叫什麼,不過,聽起來很恐怖……”
“聲音?”溫去病慎重道:“野獸的聲音?妳確定?”
“……好像是……我分不太清楚,那些聲音很模糊,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數目很多很多,又都很慘的樣子……”
“野獸……”
溫去病聞言側目望向武蒼霓,發現她也是一副正在深思的神情,如果不曉得事關太古妖都,冰心的話會讓人有許多聯想,野獸的聲音實在有太多可能,通常來說同樣算不上有價值的情報,但既然是與太古妖都有關,那所謂的野獸之音,恐怕就不會真是獸了。
“是哪些野獸?你認得出來嗎?”
溫去病補問了一句,換了是個普通人,聽到一陣陣獸羣嘶吼,能分辨出來的種類自是有限,但司馬冰心的音感極其敏銳,由她來辨析聲音種類,所得到的訊息或許能有不同。
“……我說不清楚,裡頭的聲音很多……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野獸叫聲,像虎又像鳥,有些聲音的音源貼得很近,好像……是有好幾個頭連在一起發出來的……”
司馬冰心苦苦回憶,忽然露出一副驚恐之色,跟着雙手抱着頭,“是了,那些不是野獸,是妖……是妖,牠們是在殺人……好多人都被牠們殺了,我……我的親人……都被牠們吃了……”
司馬冰心不斷髮出驚恐的尖叫,理智之絃似乎就要崩斷,武蒼霓卻當機立斷,一下輕斬,司馬冰心直接暈了過去,中斷了回憶,沉睡過去。
輕輕把司馬冰心放下,武蒼霓面上說不出的憐惜與心疼,擔憂道:“事實與她說的不符,她的記憶應該是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