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姐妹們都高興地聚集在七連。在歡送聚會中,吳潔麗動情地對姐妹們說:“還記得我們在船上結拜爲八姐妹的情景嗎?當時,我們只知道是永遠落戶在農場,只知道要修一輩子的地球。沒想到,你們五個姐妹馬上要離開連隊,馬上要離開我們了。我和顧芸莉爲你們離開農場而感到高興。在這幾年中,大家相處在一起,感到非常愉悅和快樂。在農場,我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離別時有些依依不捨,難分難離。然而,我們都要祝賀你們,祝賀你們上調到了工廠。從此以後,你們再也不用臉朝黃土,背朝青天去修地球了,再也不用日曬雨淋,披星戴月地去幹農活了。”
“是呀,我們要祝賀你們!”顧芸莉也呼應着說。雖然,顧芸莉的話不多,但是,從內心也爲上調到工廠去的姐妹們而感到高興和祝賀。
五個姐妹都流下了淚水,深切地說:“謝謝你們,也預祝你們早日離開農場。”
吳潔麗沉痛地又說:“只可惜程紅梅將永遠長瞑在這塊土地上,她是我們的好姐妹,我們永遠懷念着她!”這句話,說得大家抱頭痛哭起來。
過了一會,朱琴琴眼眶裡淌着淚花,用尖聲尖氣地口吻說:“麗麗,我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沒照顧好你,對不起你了。以後,我們都走了,只有顧大姐能照顧你,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呀。”
至於吳潔麗懷孕之事,由於抗洪防汛期間,各個連隊都非常繁忙,姐妹們接觸比較少,加上顧芸莉一直沒把這件事透露出去,因此,六連的戴詠珍、徐美娟、李慧貞和八連的秦芝妹都不知道此事,就連自己連隊的朱琴琴也不清楚。洪水退去,職工們回到了連隊以後,有職工發現了吳潔麗已經懷孕了,消息也就被傳開了。朱琴琴這才注意到吳潔麗微微凸起的肚子。朱琴琴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其他幾個小姐妹。六連的戴詠珍、徐美娟、李慧貞和八連的秦芝妹得此消息,正想來七連探望吳潔麗,那時,各個連隊正在做調工工作,這是一個知青的切身利益大事,大家又不能來七連。現在,朱琴琴提及此事,大家都關切地對吳潔麗問長問短。
戴詠珍說:“我們姐妹一場真的不容易,你有什麼事,應該告訴我們,讓我們和你一起分擔呀。”
吳潔麗搖了搖頭說:“謝謝姐妹們的關心,在連隊,顧大姐和朱琴琴一直照顧着我,大家也很忙,就不麻煩姐妹們了。”吳潔麗不想再提這件事,就把話鋒轉到了調工上去:“這次你們能離開農場,到城市裡去工作,是值得慶賀的。但不知這次分別後,什麼時候再能見面?”
徐美娟、李慧貞異口同聲地說:“探親時,在上海見。”
“是呀,每年探親時,我們都可以在上海相見。”秦芝妹也說。
姐妹們你一言,我一語,嘻嘻哈哈地說着,不知不覺已經很晚了。大家起身告別了吳潔麗、顧芸莉、朱琴琴,回連隊去了。朱琴琴也回宿舍去準備了。
送別了五姐妹後,吳潔麗和顧芸莉都感到非常孤單和寂寞,都有一種深深地失落感。如今,在船上結識的八姐妹中,也就是吳潔麗和顧芸莉還留在農場。吳潔麗又是有孕在身,今生今世,可能永遠和這裡的黃土作伴了。而顧芸莉,一直在外面鬼混,能不能離開農場,也只能是看命了。
這天晚上,吳潔麗迷迷糊糊地做起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八姐妹聚集到了湖邊。太陽下山,湖邊靜悄悄的,顯得風平浪靜,四周看不到往來的船隻和走動的人,夕陽的餘暉散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清澈的湖底還能看到一羣羣小魚自由自在地遊動着。程紅梅無暇顧及美好的風景,她先衝到堤壩上,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壞境,看不到一個人影,她立即奔到衆姐妹身邊說:“堤外堤內都沒有人。”
夢中,湖水比較高,淹過了防浪柳的半腰。衆姐妹非常興奮。顧芸莉笑着說:“這麼清澈的水,我們一起下水游泳吧。”戴詠珍說:“好呀。”說着,戴詠珍取下了戴在頭上的草帽,放在了堤壩的大石頭上,把擦汗的毛巾墊在草帽內,然後脫下襯衣和長褲,接着,戴詠珍又迅速地脫去胸罩和內褲,在紅彤彤的夕陽照耀下,露出了豐滿、光滑、美麗、雪白的酮體,一頭秀髮披着,蓋住了她半身的背部。
戴詠珍走到堤邊,回過頭來向姐妹們笑了笑,猶如一尊美麗的石像。她伸了伸腿,縱身一躍,“噗通”一聲,湖面立即濺起了一片白色的水花。
只見戴詠珍腳一蹬,滑出了好幾米,秀髮披在背上,隨水漂盪。接着,戴詠珍又潛入水底,翻身後,把頭露出水面,她用雙手擦去臉上的水珠,笑着對堤壩上的姐妹們大叫:“快下水呀,水很涼的,真舒服。”
戴詠珍的裸泳,激起了堤壩上姐妹們的激情,大家效仿着,很快除去了遮羞的衣褲,紛紛跳下水中。
堤壩上還留下吳潔麗、程紅梅和徐美娟,她們三人都不會游泳,害怕地站在湖堤上。
顧芸莉游到堤壩邊,站住了腳,對着留在堤壩上的姐妹說:“你們快下來吧,這裡水不深,我還能站着呢。”程紅梅和徐美娟看着顧芸莉站在水中,也慢慢地脫去了衣褲,走到了湖水裡。
衆姐妹看着吳潔麗還是湖堤邊站着不動。顧芸莉和戴詠珍爬上堤壩,兩人也不顧吳潔麗是怎麼想的,把吳潔麗按倒在地上,強行要脫吳潔麗的衣褲。水下的姐妹們大笑起來,笑聲在湖邊迴盪着。被按在地上的吳潔麗也笑個不停,她笑着說:“我自己會脫的,我自己會脫的。”說着,吳潔麗站了起來。她看着顧芸莉又說:“大姐,我就在岸邊幫你們看衣服,就不下水了吧。”
“不行!不行!”姐妹們一邊大笑,一邊大叫。
吳潔麗拗不過大家,“嘎嘎嘎”地笑着,慢慢地脫去了衣褲。然後,雙手緊緊地抱住*,慢慢地走下了水中。她感到水很涼,看着衆姐妹,吳潔麗又笑了起來,吳潔麗笑得這麼開心,這是她記事以來,從沒有過這麼舒心地笑,在好姐妹面前,吳潔麗笑得如此自然,如此歡心。
姐妹們看到吳潔麗下水了,都拼命地往她身上潑水。大家笑着,鬧着,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是身在這個廣闊的農村,完全忘卻了自己的煩惱和憂慮。
八姐妹在水中裸泳着,嬉鬧着,把原來靜靜的湖水攪得不斷冒着水花,笑聲在湖面上來回迴盪着,八個裸女就像八條歡樂的美人魚,上下翻騰着。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然而,這些女孩,卻餘興未盡,她們歡快地在水中游玩着。
吳潔麗看着天暗了,就大聲地說:“姐妹們,天都暗了,我們快洗吧。”
程紅梅也笑着說:“你害怕嗎?今天真爽,洗得真痛快。”“哈哈哈哈……”湖邊又傳出了一陣陣鬨笑聲。
還是大姐顧芸莉支持了吳潔麗說:“紅梅,你又不會游泳,今天已經晚了,下次再來吧。”
程紅梅笑着說:“下次我們三個不會游泳的姐妹一定跟大家學會游泳。”
說着,大家很快洗完了澡,擦乾身子,穿好衣服上了堤壩,有說有笑地走向了公路,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突然,程紅梅在姐妹們的背後大叫起來:“你們都走了,你們就不管我了?”
吳潔麗回過頭一看,只見程紅梅白哲而浮腫的臉上掛着淚珠。吳潔麗一驚,夢醒了,原來是南柯一夢。
醒後的吳潔麗再也不能入睡,程紅梅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晃動着,吳潔麗暗暗地流着淚水。她嘆息地說了一句:“哎,程紅梅的命真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