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輛並排展開進攻隊形的坦克火力的掩護下,舒爾卡就帶着一個排衝到了樓房前。
房門已經被打得破爛不堪,哥薩克一腳就將其踢開然後往裡頭甩進了一枚手榴彈。
與此同時老兵帶着另一個排在幾十米外用步槍對準建築的窗口一陣射擊,其中還有一挺機槍對着窗戶猛掃。
他們這種射擊很多時候沒有看到人而是對着空無一物的窗口開槍……這不是浪費子彈而是一種協同。
當舒爾卡等人逼近建築尤其靠向門邊時是很危險的,敵人只需隨便從樓上拋下幾枚手榴彈就能給舒爾卡等造成大量傷亡。
但如果窗口正“嗖嗖”的打進子彈,那麼德軍士兵根本就沒有機會靠近窗口或者說無法探身查看情況,這就保證了舒爾卡等人頂部的安全。
然後,在手榴彈爆炸過後,舒爾卡和哥薩克就舉着槍衝了進去。
“砰砰”一陣槍聲亂響,幾名德軍還沒有所動作就被打倒在地上。
別看哥薩克平時在隊伍裡不規矩,打起仗來卻一點都不含糊,他端着PPD衝鋒槍一馬當先的衝在前頭,人還沒跳出去槍先伸出去“嘩嘩譁”的就是一梭子彈……樓梯後果然傳來幾聲慘叫。
緊接着哥薩克沿着樓梯跑上了幾步飛快的將一枚拉燃的手榴彈甩到了樓上接着又逃了回來……似乎只有衝鋒槍手才能做到這樣,衝鋒槍有一個肩帶掛在半邊肩上,素質好的戰士可以快速鬆手然後拉手榴彈往上投。
這一幕讓舒爾卡看得都有些呆了。
子彈緊跟着哥薩克往回跑的腳步到牆角,在樓上的那些德軍甚至都沒有意識到正有一顆手榴彈在他們身後冒着煙……
然後發生什麼就不用多說了,“轟”的一聲過後,幾名德軍就從樓上被炸了下來。
後來舒爾卡讓哥薩克把這個動作教會了全連的衝鋒槍,後來發現要學會還真有些不容易:它必須得學會用左手拋手榴彈……衝鋒槍掛在右肩上右手不方便拋,於是必須左手持彈右手拉弦,然後往上一拋。
往上拋是最困難的,尤其是從樓下往樓上拋,一不小心被什麼擋着就會被撞回一樓炸着自己……
總之必須得一遍一遍的練習。
舒爾卡舉槍朝天花板上打了幾槍,他由天花板的震動判動出了敵人的位置,於是將兩名德人打倒在地。
很快,一幢樓就被清除乾淨,從樓頂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一號”橋。
從後方跟進的機槍手將機槍架在窗口一通掃射,就將橋頭堡佔領了。
坦克繼續往前開,追殺着駐守在橋頭堡的德軍,然後又駛上了“一號橋”。
239號坦克在樓下停了下來,費多西耶夫從坦克艙裡鑽了出來,衝着樓上大叫:“動作快點,舒爾卡同志,敵人都要被他們殺光了!”
可就在這時,幾發照明彈升上空中將這邊照得恍如白晝,然後只聽“轟轟”幾聲炮響,開上橋面的一輛T34馬上就爆出一團火焰。
不一會兒又是一陣炮彈的呼嘯聲。
舒爾卡聽着炮聲不對,趕忙下令:“隱蔽!”
“轟轟”幾發炮彈炸得建築一陣搖晃,瓦片和粉塵“唰唰”的往下掉。
“離開這裡!”舒爾卡很快就反應過來,抓起步槍就往樓下跑。
但沒跑幾步就發現哥薩克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舒爾卡習慣性的拖了他一下,沒拖動,哥薩克慘叫了一聲,叫道:“我的腿被夾住了,少尉同志!”
藉着照明彈的亮光往低處一看,果然就見哥薩克膝蓋處被倒塌的房樑壓在地板上。
“快離開這,少尉同志!”哥薩克說:“別管我,這幢樓很快就要塌了!”
哥薩克說的沒錯,這幢樓從某種程度來說是敵人設下的陷阱,他們早就將炮口瞄準這裡只等着失守的時候將其炸塌,剛纔那幾發炮彈只是第一批而已。
哥薩克似乎保不住了,就算舒爾卡把正撤離的士兵叫回來也無法擡頭這根房樑,而且時間也完全不夠。
舒爾卡沒有遲疑,當然他也沒有丟下哥薩克不管,他只是對哥薩克說:“你忍着點!”
“什麼?”哥薩克不明白舒爾卡這話是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舒爾卡就一腳狠狠的踩在了哥薩克被壓着的腳上,只聽“啪”的一聲,同時哥薩克傳來一聲慘叫。
原本就被子彈打得破爛不堪的地板破了個洞,舒爾卡順利的將哥薩克的腳抽了出來,扶起他就往樓梯方向跑。
“嗚……”炮彈緊追在兩人身後一團團炸開。
舒爾卡和哥薩克兩人幾乎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滾了一層接着又是一層,等他們終於逃出房屋被幾名部下拖開一點距離時,只見樓房就“轟”的一聲像搭起的積木似的整個倒塌成一片廢墟。
而此時,舒爾卡和哥薩克兩人已經滿身是血和灰塵了。
哥薩克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看着舒爾卡“呵呵”的傻笑。
笑了一陣後哥薩克就滿是意外的說道:“我以爲你肯定會丟下我的,連長同志!”
“爲什麼?”舒爾卡反問。
“因爲……”哥薩克有些難以啓齒。
“因爲你總是不規矩?”
“是的!”哥薩克說:“可以這麼說吧,我一直與你作對,不是嗎?”
“或許是吧!”舒爾卡說:“但你一樣是我的兵,而且是個能打仗的兵,留着你就代表我們能多殺幾個德國人,你說是嗎?所以,我是看在德國人的份上救你的!”
哥薩克哈哈的笑了起來。
醫護兵上來檢查了下哥薩克的腿,哥薩克問:“我的腿沒事吧!”
醫護兵讓哥薩克試着動一動,然後就告訴他:“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
哥薩克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有些奇怪的問舒爾卡:“少尉同志,你怎麼知道我的骨頭比地板硬?”
“什麼?”
“我是說……你那一腳,有可能踩斷的是我的腿骨而不是地板,不是嗎?”
“哦!”舒爾卡回答:“是的!事實上,我知道是哪個更硬!”
哥薩克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