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保羅少校也僅僅只是遲疑了下,然後就下令:“各連注意,進攻!全速前進!”
各連連長聽到這個命令時不由愣了下,然後很快就把命令傳了下去:
“全速前進!”
“全速前進!”
……
德軍坦克像發了瘋似的朝蘇軍坦克衝去,他們甚至不開炮,只有同軸機槍和航向機槍在“嘩嘩”的朝蘇軍傾瀉着子彈。
德坦克兵其實都明白上級爲什麼會下達這樣的命令……這也是德軍部隊在戰鬥中能保持士氣作戰的原因之一,上級下了一道命令後他們往往心裡都明白爲什麼會這樣命令,其目的是什麼。
而蘇軍,更多的時候只是簡單的執行命令不知道命令的核心和目標。
就像現在,如果換作是蘇軍得到全速進攻的命令,只怕就會興奮的一古腦兒往前衝,一邊衝還一邊開炮。
但相對軍事素質更高也更有經驗的德軍坦克兵,他們就知道此時的進攻是爲了能衝進100米的距離……因爲只有這樣,德軍坦克纔有可能擊穿T34的裝甲;只有機動,纔有可能找到一點敵人的側面裝甲;只有這樣,自己打出的穿甲彈纔有意義!
因此,他們的炮膛裡雖然都有炮彈,但都選擇不開炮。
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們因此就能反敗爲勝,在一聲聲地雷的爆炸聲中,德軍坦克一輛接着一輛的被炸斷履帶癱瘓在原地。
蘇軍坦克,則將他們的炮管指向那些開得快有幸能穿過雷區的目標,然後“轟”的一聲將他們摧毀。
不過還是有幾輛坦克成爲漏網之魚,尤其是其中一輛“四號”坦克,它完全是全速直行沒有任何規避動作……這或許也是它能夠順利的衝進T34坦克羣裡的原因之一,直行就意味着行進距離最短,行進距離最短也意味着輾到的地雷最少。
再加上此時的“四號”坦克大多使用了新型40釐米寬履帶(39年D型之前是38釐米),更寬的履帶意味着更大的接觸面,在光滑的雪地裡能更快速前進。
於是這輛“四號”坦克就在其它T34坦克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衝進了蘇軍陣營。
“轟”的一聲,它的短管炮在這時卻起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奇效,它近距離可以快速瞄準而且還有很好的通過率,當場就有一輛T34被它擊穿冒起了黑煙,另一輛T34正將炮管瞄準它,卻被它拐了彎就將炮管撞歪了。
然後它再次上膛,沿着排雷坦克輾出的幾條通道在T34之間靈活的左拐右拐一邊行駛一邊胡亂開炮,T34坦克一時拿它沒辦法,直到239號坦克狠狠的從側面撞了上去纔將它攔了下來。
會有這種現像,一方面是德軍坦克兵素質好,另一方面則是在夜戰中混入敵方坦克中的對手佔據天然的優勢……這就有點像是滲透戰,少數幾個人在夜裡穿着敵人的軍裝混入敵陣會造成大混亂。
坦克的滲透也有些類似,T34中混入一輛亂闖亂竄的德軍坦克,其結果就是T34都不敢輕易開火,因爲一旦沒能命中目標就很可能會誤傷自己的坦克。
德軍“四號”坦克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忌,短管火炮以最快的速度擊發,看見一點坦克的影子就打,同時機槍也打得“嘩嘩”響。
這直接導致蘇軍損失了三輛T34,還有十幾名士兵倒在血泊中。
如果不是蘇軍有坦克電話和跟隨步兵協同的話,T34的損失只怕還不只如此。
當然,這輛“四號”很快也沒有好下場……
舒爾卡相信這輛“四號”坦克是打算投降的,因爲它已經打開了艙蓋然後從裡頭伸出了兩隻手,同時還呼喊着什麼。
雖然在坦克馬達聲沒聽清他叫喊的話,但就算猜也能猜到他是在投降。
但憤怒的蘇軍坦克兵根本就沒給它投降的機會,一輛坦克開了上來,近距離的將炮管對準“四號”坦克的尾部,然後“轟”的一聲就將其炸成一團火球。
幾個德軍坦克兵渾身是火的從坦克裡跳了出來,在雪地裡驚叫的打着滾,但即便是這樣也救不了他們……很快喊叫聲就慢慢弱了下去,人也慢慢不動了。
戰爭有戰爭自己的潛規則,雖然此時的蘇軍尤其是坦克第四旅已受命不許殺俘虜,但這也是有條件的。
比如在投降之前觸怒敵人,無論是德軍還是蘇軍只怕都不會接受對方的投降。
據說費多西耶夫氣得破口大罵……他是用坦克撞上這輛“四號”坦克的,彼此間甚至還沒有脫離接觸,一不小心火焰甚至都有可能燃到他的坦克上。
“告訴那個傻瓜!”費多西耶夫通過坦克電話喊道:“他至少應該等我離開一點再開火!”
如果,這會兒費多西耶夫的坦克因爲相撞而出故障開不動,那隻怕就要成爲“四號”坦克的陪葬品了。
不過幸運的是它居然安然無恙,後退了一點距離就離開了危險區域。
其它的德軍坦克甚至都癱瘓在衝鋒的路上,這其中包括保羅少校的指揮車。
它是被地雷炸斷了履帶癱瘓在路上,保羅少校命令坦克乘員停止射擊並關閉發動機。
這個命令讓他的部下有些不解,但很快就發現少校的命令是正確的,因爲那些T34將還會動或是正在開火的坦克一輛輛擊毀,但卻對這輛指揮車視若無睹。
“他們會以爲我們已經被擊毀了!”保羅少校說:“現在,保持這個狀態!”
“少校!”部下問:“我們不可能躲過去的,他們很快就會上來打掃戰場……”
“不,他們不會!”保羅少校回答:“他們會去追擊正大撤退的三營!”
果然,戰鬥結束後T34坦克就繼續朝縱深推進。
而此時躲在坦克裡的保羅少校等人全都嚇出一身冷汗,有時生與死的距離就是這麼近,只要有一發炮彈,他們就很可能跟其它人一樣被炸上天。
但最終保羅少校一行人也沒能從這片戰場逃出去,他們深入蘇軍防線太遠了,距離圖拉七十公里左右,這使他們逃回去都十分困難。
幾天後有人在野外的草叢裡發現他們被凍僵的屍體,那裡距離圖拉只有十幾公里,從他們身上搜出的證件,使蘇軍知道了保羅少校就是這場戰鬥的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