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達前線,天空就帶着嘯聲掠過一架架德軍飛機。
戰士們習慣性的趴下躲避,甚至連坦克也停止了前進……運動的坦克比靜止的更容易被敵人發現。
幸運的是這些德軍會機沒有發現前進中的坦克第四旅,他們的目標是一公里外的炮兵陣地。
舒爾卡相信,如果德軍飛行員發現正有幾十輛T34坦克在他們鼻子底下行軍的話,肯定很樂意改變目標。
不過顯然,炮兵陣地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於是“斯圖卡”轟炸機一架接着一架的從空中俯衝下來。
德軍飛行員的軍事素質很好,他們駕駛着“斯圖卡”幾乎是垂直的往下俯衝,然後在拋出炸彈之後再迅速拉昇……這個動作本身就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一頭栽在地面機毀人亡。
但這些德軍飛行員還是很完美的完成了這些動作,這使炸彈幾乎是長了眼睛似的砸在蘇軍炮兵的榴彈炮和裝有炸彈的汽車上。
炮彈很快就發生殉爆,炮兵陣地瞬間就被一團團烈火和黑煙包圍,從炮兵陣地傳來的震動甚至都將公路兩旁堆積起的雪牆震塌了半邊。
接着又有幾架德軍戰鬥機俯衝下來,對着倖存的蘇軍炮兵“噠噠噠”的一陣瘋狂的掃射。
過了好一會兒,空中的呼嘯才漸漸遠去,舒爾卡衆人從地上爬起來往炮兵陣地一看,之前還在朝德軍方向的發射炮彈的炮兵陣地只剩下一堆東倒西歪的廢鐵,還有一具具橫七豎八的屍體,紅色的鮮血在白色的雪地裡顯得分外明顯。
“繼續前進!”加夫裡洛夫少校下令。
坦克第四旅繼續沿着公路朝前推進,戰士們很少說話,氣氛一時十分壓抑。
如果說他們之前還沒有認識到這次戰鬥的“特殊性”的話,那麼在目睹一個炮兵陣地瞬間就飛灰煙滅之後就明白了……在制空權下所有的作戰單位其實都很脆弱,剛纔如果被發現的不是炮兵陣地而是坦克第四旅,那麼坦克第四旅也逃不脫被瞬間被摧毀的命運。
對於德軍“斯圖卡”來說,坦克與火炮沒有太大的區別,目標差不多大,而且都沒有能力與其對抗只能在地面等着挨炸。
如果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坦克有點機動能力,但坦克幾十公里的時速對於敵機動不動就是幾百公里時速來說簡直就不值一提。
“舒爾卡!”演員忍不住問了聲:“這一次,我們是回不去了是嗎?”
舒爾卡知道演員緊張了,否則他更應該叫“連長同志”而不是“舒爾卡”。
不過這似乎正常,坦克第四旅已經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在白天露過面了。
確切的說,是在氣溫下降雨水變成雪水之後……這是坦克第四旅第一次在白天作戰。
“放心,奧庫涅夫!”舒爾卡回答:“我們會打敗敵人然後活着回去的!”
舒爾卡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並不這麼想的。
對於這場戰鬥,舒爾卡是一點底都沒有……沃洛科拉姆斯克,這原本早就該失守的地方,是因爲舒爾卡的出現才依舊在蘇軍手裡。
現在,命運讓舒爾卡等人再次回來,他就無從得知這次戰鬥的結果是什麼。
但這似乎沒有太大的意義。
因爲不這一場戰鬥是勝是負,舒爾卡及其部下都有可能犧牲,只不過在慨率上有些區別而已。
再往前走,就有一發發炮彈在身邊炸開,偶爾還有幾發炮彈會打在路中間炸出一個大坑,但這無法阻止坦克部隊的前進,坦克可以輕易的從旁邊的凍土中繞過去。
一個多小時纔到達沃洛科拉姆斯克,此時的它已經與之前舒爾卡知道的沃洛科拉姆斯克不一樣了,雖然僅僅纔過去幾天,但舒爾卡幾乎已不認識這裡……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彈坑,一重重的疊在陣地前,屍體、坦克殘骸,還有裝甲車、突擊炮等,東倒西歪的倒在陣地前,使這裡就像是個大型的坦克墳場。
坦克第四旅一上來就馬上補充到了防線裡:步兵在前頭作戰,坦克則在後方隱蔽隨時準備出擊。
“舒爾卡!”加夫裡洛夫少校從身邊經過時就叫了聲。
舒爾卡會意,提着槍跟在加夫裡洛夫少校身後沿着交通壕貓着腰跑。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臨時指揮部裡,潘菲洛夫少將和扎哈卡維奇少校已經在那等着。
“我們不知道敵人具體番號!”潘菲洛夫少將沒有多說廢話,他指着地圖說道:“初步估計敵人有一個裝甲師、一個摩托化師和一個步兵師!”
這兵力不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麼多部隊集中進攻只有一個步兵師駐守的沃洛科拉姆斯克,也難怪要讓坦克第四旅緊急上來增援。
“他們今早對我們的防線發起猛烈進攻!”潘菲洛夫少將說:“我們都知道,泥濘地已經凍上了,德軍指揮部開始令坦克越野,他們的坦克繞過居民點,沿着小樹林和矮樹叢這些我們看不見的位置向前推進,在我軍防線前集結然後突然發起進攻實施突破,他們在強大的火炮和迫擊炮火力的掩護下實施衝擊,同時俯衝轟炸機從空中突擊……”
這時扎哈卡維奇少校不由有些疑惑的問了聲:“你們怎麼擋住他們的?”
“我們就是擋住了他們了!”潘菲洛夫少將回答:“用手榴彈、反坦克槍、燃燒瓶……”
舒爾卡等人不由互相望了一眼。
他們知道潘菲洛夫少將說起來似乎輕鬆,但真打起來可就不是那樣了。
“我們缺乏反坦克裝備!”潘菲洛夫少將接着說道:“我們的反坦克炮只剩下十五門,而且還在減少中,幸虧你們來增援……”
扎哈卡維奇少校面有難色的搖了搖頭:“我認爲你不能對我們抱太大的希望,將軍同志!雖然我們有坦克,但是它們很能在敵人擁有制空權的情況下發揮作用,尤其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