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舒爾卡有什麼干涉的話,就是交待了瓦列裡幾句,讓他不要過多幹涉第五連的事。
這就讓安德里安卡都有些看不懂了。
“我以爲你會對第五連做一些整改!”安德里安卡說:“或者至少對他們說些什麼!”
“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
“然後……”安德里安卡聳了聳肩:“我們就這麼等着嗎?帶他們上戰場執行任務?我不說如果造成什麼壞的後果會被上級批評受內務部糾纏的問題,你是否考慮過這個連隊有可能會給整支部隊帶來危險!”
“我當然知道!”
舒爾卡的確知道,“逃兵”的另一條出路,那就是逃往德國人那一邊,而且這可能還是一條更好的出路……逃往蘇軍方向的話始終要擔驚受怕被人查出來,而逃往德軍就可以作爲戰俘等戰爭結束了。
當然,做戰俘也有許多不確定的危險,但與在“懲戒營”裡當炮灰比起來卻不知道要好多少。
所以,“逃兵”們如果一個發狠,在戰鬥打得最激烈的緊要關頭從背後給第82步兵團來一刀接着向德軍投降……那就會是第82步兵團的噩夢。
正在擦槍的舒爾卡停下了他手中的動作。
這應該說是他也在擔心的事。
要知道這可是戰場,就算他能相信第五連,也不可能將第82步兵團的生死輕易交到別人手裡,他無權這麼做。
不過第二天他就放心了。
“舒爾卡同志!”第二天一早,瓦列裡就向舒爾卡報告道:“第五連死了六個人!”
“什麼?怎麼回事?”舒爾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敵人特工或是間諜。
但瓦列裡很快就推翻了舒爾卡這個想法。
“還沒調查清楚!”瓦列裡回答:“他們都不肯說!”
“什麼是不肯說?”舒爾卡感到奇怪。
“這幾個人是被勒死的!”瓦列裡解釋道:“屍體在第五步兵連100米處被發現,但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因爲排長、班長時時都會清點一下自己的部下,少了幾個人很快就會被發現,所以至少會有些線索,比如這幾個人是在放哨或是執行什麼任務時失蹤的,大慨在哪個時間段等等。
所以,如果所有人都回來“不知道”,那就往往就意味着大家都知道卻不說。
因爲舒爾卡之前交待過瓦列裡不要過多的干涉第五步兵連的事務,所以瓦列裡碰到這情況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爲此,舒爾卡不得不親自往第五步兵連跑了一趟。
第五步兵連的營地設在港口一個空置的倉庫裡……由於庫存不足,所以港口附近有很多這樣的空置倉庫。
其實第82步兵團是沒有這麼閒的,他們需要分成晝夜兩批輪換着排查港口的來往人員。
搜身、詢問、查看介紹信(注:百姓沒有士兵證或是軍官證,他們證明自己身份的方式就是攜帶蓋有公章的單位介紹信或是街道介紹信)。
不過這些介紹信都很容易僞造,能發揮的作用十分有限。
第五步兵連之所以會這麼閒被安置在空倉庫裡,是因爲他們不久前還是逃兵,他們當然不能在內務部的眼皮底下搖身一變就成了執法者……否則這也就亂了套了。
舒爾卡在倉庫外碰到了瓦列裡。
看到舒爾卡,瓦列裡一邊跟着舒爾卡的腳步一邊抱怨道:“舒爾卡同志,我認爲您應該把這支部隊分配給其它營,他們根本不能說是一支軍隊,已經成爲部隊裡的不穩定因素……”
瓦列裡會有這樣感受並不奇怪。
就像之前所說的,“懲戒營”的士兵有時並不都是怕死的,甚至他們還有可能是最不怕死的,因爲反正已經被定義成死人了。
反而是那些正規、正常的部隊,他們之所以會受約束是因爲他們擔心這個那個,有的想升職、有的想榮譽,有的擔心家人等等。
所以,這支由逃兵組成的第五步兵連當然是最難管的部隊。
“我認爲我們應該挑幾個人出來在他們面前進行一次嚴懲!”瓦列裡說:“這樣我們纔有可能正常指揮這支部隊……”
說到這裡瓦列裡沒再說下去了。
這並不是因爲他們已經跨進了倉庫,而是位於倉庫裡的士兵們一看到舒爾卡走進倉庫就十分自覺的起身致敬行注目禮。
接着,隨着一聲令下,所有人就用最快的速度排好整齊的隊形。
索科洛夫快步跑到舒爾卡面前,挺身敬禮,報告:“舒爾卡同志,第五步兵連全體209人集合完畢!”
瓦列裡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這一切,在此之前他來的情況可不是這樣的。
舒爾卡瞄了倉庫一眼,第五步兵連顯然沒有閒着,因爲他們在倉庫裡用沙袋架起了戰壕並立起了一排靶子……不過因爲彈藥補給的問題不能進行實彈射擊,但練練戰術動作還是沒問題的。
“209人?”舒爾卡問:“索科洛夫同志,我給你的不只這些人吧!”
“未知減員六人,舒爾卡同志!”索科洛夫回答。
“什麼叫未知減員?”舒爾卡問。
索科洛夫愣了下,然後回答:“報告舒爾卡同志,他們是我下令處死的!”
瓦列裡聽着這話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
“他們犯了什麼錯誤?”舒爾卡問。
“他們企圖逃跑!”索科洛夫回答:“我把他們吊死在房樑上!”
舒爾卡擡起頭望了望,頂部橫着幾根木製主樑,的確是個實施絞刑絕佳的地方。
部隊裡嚴禁使用私刑,因爲這也有意味着整支部隊的生殺大權就會被控制在某個人手裡,最終這支部隊就會成爲私人部隊而不是國家的部隊。
但是,不同情況要不同對待。
現在是非常時期,尤其像第五步兵連這樣一支部隊……由逃兵組成的部隊絕不允許再次出現逃兵,否則它根本就無法成爲一支正常部隊甚至都無法形成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