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條運輸線裡混進二十艘真的兩棲登陸船可以說很安全,因爲即便德軍知道里面混有真的也分不清,於是同樣不知道該攻擊哪些。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德軍的補給耗不起,否則就可以對其進行無差別攻擊。
然後到了下半夜,舒爾卡就下令將所有兩棲登陸船都投入到運輸中去。
而此時保盧斯和弗雷德上校兩人還在指揮部裡對着地圖一愁莫展。
“我們似乎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將補給運往史達林格勒,將軍!”弗雷德上校說:“我聽說,俄國人正在造大量的假登陸船,我們根本無法分辯真假。這難道就是你說的‘突圍英雄’的策略?”
“我想是的,上校!”保盧斯無奈的回答:“原本我也以爲他不過就是一名軍官而已,但是……我發現他是一個足以左右戰局的人,明白嗎?”
弗雷德上校點了點頭。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還不明白的話,現在他當然明白了。
“也許我們還有一個辦法!”保盧斯說。
“什麼?”弗雷德上校疑惑的望向保盧斯,他不相信還有什麼辦法能對付得了這種戰術。
“如果我們無法全時段阻止的話!”保盧斯說:“那麼我們就在某一時段實施突然襲擊!”
“這樣他們必然會遭受損失?”
“是的!”保盧斯回答:“我們選擇的襲擊時間是隨機的,沒有任何規律。那麼俄國人就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全時段使用假運輸船,要麼就承受損失!”
“但這樣無法完全封鎖!”弗雷德上校說。
“當然!”保盧斯回答:“我們現在已不希望完全封鎖,但我們可以把敵人的運輸儘可能的減小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這樣一來……”
“時間一長,我們依然會佔據優勢?”
保盧斯點了點頭,然後指着地圖說道:“另外我們還有一點優勢:沙洲將伏爾加河從中間一分爲二,也就是西段和東段。雖然我們分不出那些登陸船的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伏爾加河西段,真的登陸船會更多!”
弗雷德聞言不由“哦”了一聲:“因爲真的登陸船一定會將補給運往史達林格勒,也就是一定會經過西段!”
“是的!”保盧斯說:“確切的說,西段和東段都是真的登陸船必經之地,但我們卻可以人爲的讓西段更多!比如我們只攻擊西段……不管真假!”
弗雷德上校連連點頭。
這的確是個很好的策略。
假設俄軍在伏爾加河東西兩段佈置了相同數量的假登陸船,同時中間又是由沙洲隔開,而假的登陸船又無法通過沙洲。
於是,如果德軍戰機只攻擊西段登陸船的話,自然就會讓西段登陸船越來越少。
接着,真的兩棲登陸船就會暴露在德軍飛行員的面前。
當然,俄軍可以用一些手段增加西段的假登陸船,比如從東段繞到西段,或者生產假登陸船下水……但這都會成倍的增加俄軍的人力、物力和時間。
另一方面,如果德軍飛機沿着西段轟炸,能對戰機構成威脅的大多都是史達林格勒的防空火力,史達林格勒在防空的同時也在消耗彈藥。
想到這,弗雷德上校馬上對保盧斯說道:“我現在就去組織襲擊!”
“不,上校!”保盧斯掏出懷錶看了看,說:“現在距離天亮只有兩小時……我們不應該爲了這兩小時的轟炸而過早的把應對戰術暴露給敵人!”
“是,將軍!”
這個戰術果然有用,因爲它實際上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對於轟炸整個伏爾加河河段的登陸船來說,只轟炸西段的效果會比全河段要好得多。
因爲它瞬間就讓超過一半也就是東段的假登陸船失去作用。
讓蘇軍尷尬的是,東段假登陸船還不能省,因爲如果東段沒有假登陸船,就意味着真的登陸船會暴露在敵人戰機的火力之下。
於是第二天晚上,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蘇軍就出現這樣的局面:西段假登陸船幾乎損失殆盡,而東段假登陸船卻一艘都沒少,卻因爲沙洲的阻攔而無法轉移至西段。
“如果我們要轉移到西段的話……”米哈依爾維奇少校指着地圖說道:“能走的水路只有三個方向,伏爾加河北部、南部,以及馬馬耶夫崗方向的運輸通道!”
接下來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此時的史達林格勒被德軍三面包圍,也就是北部、南部都被德軍佔領。
其實不是說被完全佔領,而是德軍佔領了伏爾加河西岸。
佔領了西岸就意味着可以用炮火封鎖河道,於是從北部、南部繞道都不可行。
唯一的通道就只有中間馬馬耶夫崗的運輸通道。
Wшw _тт kΛn _¢ ○ 但是運輸通道方向,那裡一直都是蘇軍搶運物資的主通道,德軍炮火和戰機從未中斷過那裡的封鎖……假登陸船從那裡經過的話,不僅會堵塞河道還會因爲船隻過於密集而被敵人炮火、戰機批量炸燬。
“損失呢?”舒爾卡問。
“損失不大!”米哈依爾維奇少校回答:“被炸燬了三十五艘兩棲登陸船!”
至於假登陸船,那根本就不是蘇軍需要考慮的東西,雖然它們大多也是有人駕駛的。
“問題在於我們不得不停止運輸!”安德里安卡說:“或者說,至少這段時間不得不停止運輸,直到我們在西段有足夠多的假登陸船!”
“而且這可能也沒多大用處!”米哈依爾維奇少校說:“就算我們將假登陸船轉移或是製造出來並佈設在西段,但它們很快就會被德國人炸燬!德國人用了一種新戰術……他們朝河面投擲汽油桶,然後將它點燃!”
“這火光不僅能爲戰機指示目標!”安德里安卡解釋道:“還能長時間在河面上燃燒,這對那些木製、竹製的假登陸船是致命的打擊!”
想了想,舒爾卡就說道:“我們似乎做錯了一件事,少校同志……我們總是跟着敵人的思路走,卻沒想過另闢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