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完畢)
在格魯吉亞與車臣交接的山區之中依舊活躍着殘餘的車臣武裝分子,不過經歷了格羅茲尼的大屠殺之後,這羣分裂分子的氣焰遭到蘇聯軍隊的極大打擊。而且更悲劇的是還未分裂的格魯吉亞邊境現在駐紮着大規模的蘇軍部隊警惕着這羣人。
亞納耶夫是打算徹底剷除車臣的毒瘤,因爲現在的格魯吉亞還是加盟國的緣故,所以亞納耶夫採取了駐紮部隊圍追堵截的政策。既在邊界重兵把守,又派出部隊遊獵躲藏在大山深處的車臣武裝,蘇軍表示跟我們玩游擊戰是吧,我們偵查部隊發現你們之後可以呼叫戰鬥機空襲,而你們卻只能捱打的份。
吃過了阿富汗游擊戰的虧之後,蘇聯甚至將石勒喀河當做平射的機炮,用來對付躲藏在崇山峻嶺之間的武裝分子。想想那些大口徑的機關炮打在身上的感覺都讓人起一陣雞皮疙瘩。
終日東躲西藏的車臣武裝在重重打壓之下規模越來越小,從一開始的一千多人最終被壓縮到只剩下了四五百叛軍,失去了資金支持和武器支持,車臣武裝的鬥爭之路彷彿越走越窄,而內部的矛盾也開始在現實面前展現出來。
哈塔卜拿着一根撬棍,撬開了放在地上的一個木箱。裡面擺放着幾支用油紙包裹着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槍,另外一個木箱裡存放的則是黃橙橙的子彈。這些東西都是西方剛剛支援的軍火,緩解了車臣武裝這段時間以來日漸彈盡糧絕的局面。
“感謝真主安拉,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哈塔卜小心翼翼的拿起步槍。上面油紙的味道還未散去。他輕輕的拉動了一下卡拉什尼科夫步槍的槍栓。清脆的鋼鐵撞擊聲令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再看看自己手中快要磨損的不成人樣的aks74u,哈塔卜果斷丟下舊槍,拿起了新的武器。
“怎麼樣?哈塔卜,這可是經歷了重重封鎖包圍才搞到的武器,有了他們,這段時間我們都不怕蘇軍的游擊戰術了。”巴薩耶夫拄着柺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上次的空襲將他左腳小腿肚子以下的部分炸成了血肉模糊的肉塊。幸好幾時截斷了腿才保住了巴薩耶夫的這條命。
“呵呵。武器不過是點綴而已,從我們手中射出的子彈和從蘇軍手中射出的子彈口徑都是相同的,差別在於拿着武器的那個人。”哈塔卜將步槍放回箱子裡,叮囑下屬要將他們存放好。車臣邊境山區道路崎嶇,一般的載具都很難在這個地方行駛,只有當地的毛驢纔是運輸武器物資的重要交通工具。
“馬斯哈多夫怎麼樣了?還是像以前一樣不肯跟我們合作?”哈塔卜撿起一根野草,擰斷了根部,含在嘴裡打發時間。在沒有香菸的日子裡,他一直靠這種方式緩解自己的煙癮。
巴薩耶夫嘆了一口氣,聳聳肩說道。“還能怎樣,他依舊不願意和我們合作唄。而且他的武裝力量都分散在車臣各處。只有通過他的影響力,才能將那些人召集起來。”
當初馬斯哈多夫帶着一些人跑到巴薩耶夫這邊來投靠的時候兩人是關係友好密切的,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雙方的意見發生了分歧。馬斯哈多夫堅持在車臣國內發動游擊戰爭打擊蘇軍,企圖用這種方式將蘇軍拖垮在這裡,畢竟當年阿富汗的帝國墳場就是這麼對待蘇聯軍隊的。只是巴薩耶夫這一方面打算採取更加極端的方式,利用炸彈襲擊和恐怖襲擊蘇聯的大城市,企圖達到讓對方屈服自己的地步。
就因爲這個原因,馬斯哈多夫開始與巴薩耶夫疏遠,在某些重要行動上甚至陽奉陰違的反對對方,處處下絆子。忍無可忍的巴薩耶夫在一次政變之後血洗了馬斯哈多夫的近衛武裝力量,將馬斯哈多夫囚禁在監牢之中,企圖讓對方屈服。
“可惜了,馬斯哈多夫沒有兒女和親人,否則我們還可以通過這個要挾他。不過現在也沒所謂了,有了這批武器之後,我們的計劃就可以付諸行動了。”哈塔卜訴說一些殘忍血腥的陰謀時總是一副輕描淡寫的表情。
上個月車臣企圖將炸-藥混在白糖之中運入莫斯科,卻不知爲何被克格勃的特工截獲。作爲蘇聯最可怕部門的報復,與那批炸-藥白糖混運的車臣人無論與恐怖分子有沒有關係,全部遭到特工的綁架,幾天之後那些被火燒焦的恐怖分子屍體被依次的吊在了一棵樹上,用來警告車臣叛軍,這就是敢向莫斯科下手的後果。
鎮壓車臣的極端分子,亞納耶夫告訴克留奇科夫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你殺我一個,我殺你全家。直到最後一個可能存在極端主義的教徒被消滅,那麼就再也沒有所謂的恐怖襲擊了。
在共產主義專制鐵拳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這一次的襲擊分開兩邊進行,我們打算在反法西斯戰爭勝利那一天襲擊蘇聯大城市的公共場合,以及利用炸彈襲擊蘇菲派的卡德羅夫父子,給社會造成巨大的恐慌,這樣迫於壓力他們就不得不坐下來跟我們談判了。”哈塔卜陰森的笑道。
“城市的話,我們需要挑一個蘇聯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下手。”哈塔卜將目光瞄向了北奧賽梯,目前那個地方的政局不太平穩,蘇聯也無法分擔出一部分的精力去管理。所以哈塔卜認爲在北奧賽梯搞一個大新聞是一件非常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刺殺卡德羅夫父子倒是比前面那件事要爲難的多,除非收買卡德羅夫父子身邊的人,否則很難知道這兩個人確切的行車路線。當然,刺殺他們最好的方式還是利用路邊炸彈襲擊。
“卡德羅夫父子的路線就交給我,說起來他身邊的心腹中還真有我的線人,所以你只要準備好炸藥就行了,哈塔卜。”巴薩耶夫神秘一笑,“我保證,卡德羅夫父子絕對不會活下去的,這一切都會佈置得天衣無縫。”
哈塔卜點點頭,說道,“希望最終結果如你我所願,巴薩耶夫。”
商討完畢之後,哈塔卜特地去關押的監牢中探望了一下馬斯哈多夫,說是牢房其實只是臨時搭建的棚子而已,只不過棚子的四周圍設下了數十名守衛的嚴密看守。馬斯哈多夫透過窗戶,看着一臉淡漠的哈塔卜,冷聲說道,“怎麼了?我都成爲一副階下囚的模樣了,還讓你感覺到不安心嗎?”
哈塔卜搖搖頭,“安心,除非能將你手中的那些人牢牢地掌控在我手中,那才安心。”
“呸,做夢。”馬斯哈多夫啐了一口,表情非常不屑的望着對方,“怎麼了?沒我的士兵你就不成完成偉大的事業了?我告訴你,哈塔卜,你自己去送死我不反對,但是如果你要我的人陪你一起去死,我絕對不會同意!”
“怎麼了?不就死了幾個人而已。這樣你都緊張了?”哈塔卜呵呵笑道,“再過一個月,就會有一場異常精彩的劫持人質事件發生在蘇聯境內,到時候我們的總理杜達耶夫等人都會被釋放,重新回到車臣一起戰鬥。”
“你真是愚蠢的想法。真以爲殺幾個平民就能讓蘇聯政府屈服?”馬斯哈多夫想起蘇聯軍隊在格羅茲尼所犯下的“暴行”,就感到一陣惡寒。那可是一場針對車臣,針對瓦哈比派教徒的大屠殺,放下武器的人被澆上汽油活活燒死,一些士兵將投降的俘虜直接槍殺,因爲政委向他們下達過命令,不留一人。
之後蘇聯報道聲稱盤踞在格羅茲尼三千叛軍被徹底的殲滅,那可是真正的殲滅,從肉體到心靈,從子彈到履帶,抹消掉車臣人的抵抗意志。
馬斯哈多夫每次都會在大屠殺的噩夢中醒過來,他總會夢見蘇聯領導人那張冷漠的,不帶半點感情的臉,忠實的下達一道道針對車臣叛軍的大屠殺命令。而那寫命令都只有一句話,碾碎他們的抵抗意志。
就在哈塔卜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馬斯哈多夫幽幽的警告聲,雖然聲音不大,卻像一根細針深深的扎進他的心臟之中。
“你這是在玩火,而且一定會後悔的,哈塔卜。惹惱了克里姆林宮的那位暴君,會讓我們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馬斯哈多夫渾身顫抖,之前他一直以爲鋼鐵男人斯大林的殘暴與鐵血不過是後人添油加醋描繪的東西,而當馬斯哈多夫真正見識到亞納耶夫的手段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蘇聯的領導人,真的是一位性格兇殘的統治者。
最可怕的是,這樣一位統治者,卻擁有着衆多的追隨者,他們狂熱的崇拜這個視爲國家象徵的男人,就像崇拜當初的斯大林一樣。
馬斯哈多夫望着哈塔卜遠去的方向,喃喃自語的說道,“哈塔卜,你不過是一個兇殘的匪徒,而莫斯科的哪一位,纔是真正的紅色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