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代爾文塔大屠殺事件就像一枚重磅炸彈,引爆了關於波黑的政治局勢。那些知道前因後果的士兵都被勒令三緘其口,而那些企圖發掘真相的戰地記者都被秘密的處死在代爾文塔的亂葬坑之中。這次的屠殺事件一下子似乎成爲輿論抨擊克羅地亞軍隊的一個重大焦點。
當亞納耶夫看到這則報紙時,他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利用栽贓陷害將政敵陷入不道義的境地,卡拉季奇的手段並不算太過高明,但是這件事處理的實在是乾淨利落沒有留下證據,現在所有國家,包括聯合國都將矛頭瞄準了克羅地亞人,將克羅地亞的武裝組織推入了一種百口莫辯的處境之中。
但是亞納耶夫還是通過克里姆林宮的秘密外線,撥通了卡拉季奇的號碼,對方敢接器電話他就有些不客氣的質問道,“卡拉季奇,爲什麼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做出這種事情,一旦被人知道的話,談判桌上對我們的影響是很大的,到時候你卡拉季奇就只有一個選擇,送上國際政治法庭,接受陪審團的審判。”
“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亞納耶夫總統。假如我在哪裡做錯了,請你指卡正出來,同時也感謝你對波黑塞族軍隊做出的貢獻。”卡拉季奇帶着疑惑的語氣反問他。卡拉季奇是個老狐狸,這種秘密事件基本上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份。
見對方如此沒有遠見到現在還在堤防自己,亞納耶夫頓時沒了好氣,他旁敲側擊的提醒卡拉季奇,“卡拉季奇,別玩火自焚,我可沒有時間幫你收拾手尾。還有,如果你想繼續在國際社會輿論中佔據優勢的話,最好就將這件事徹底的收拾好,不要留下手尾。如果可以的話,還能因爲這件事噁心一下美國人。”
“一切都很好。塞爾維亞軍隊前進的非常順利,沒什麼問題。”卡拉季奇一語雙關。
掛斷電話之後,亞納耶夫又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他用最簡短的一句話對蘇爾科夫說道。“來一趟我的辦公室,現在,對。”
放下手頭上一堆工作跑來亞納耶夫的辦公室,蘇爾科夫並不明白這位喜怒無常的總書記想要做什麼。亞納耶夫將最近的塞爾維亞人大屠殺事件的頭條丟到蘇爾科夫面前,說道。“這件事你知道嗎?”
對國際政治一向敏感的蘇爾科夫看了一眼標題,就知道了亞納耶夫想問什麼,“知道,代爾文塔大屠殺,目前爲止公開的,已知的一場非人道主義殺戮。由深入戰區的塞爾維亞記者報道出來,震驚世界。”
“這場屠殺似乎將克羅地亞的軍隊陷入了人道主義譴責的境地。”蘇爾科夫分析道,“雖然過去幾個月中有關於塞爾維亞民兵對克羅地亞和穆族人的零星殺戮罪行,但是卻沒有出現關於塞爾維亞正規軍的屠戮新聞。”
說到這裡,蘇爾科夫擡頭望了一眼亞納耶夫。對方只是微笑着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看到亞納耶夫的那個表情,蘇爾科夫很快明白了怎麼回事,他也越發的堅定自己的分析,繼續說下去,“恐怕塞爾維亞的軍隊出於某種原因而沒有實施報復手段,將骯髒行動全部推卸到民兵的頭上。不過克羅地亞的領導階層顯然控制不住義憤填膺的克羅地亞軍隊。所以纔會出現和曝光這樣慘絕人寰的屠殺。”
“唯一的問題就是,之前的殺害平民事件幾乎都是零星的,但是爲什麼這一次會爆發出如此大規模的問題呢?”這是蘇爾科夫唯一不理解的地方。
“恐怕這場屠殺未必是克羅地亞軍隊的傑作吧,畢竟波黑塞族的軍隊還要在道德的高地譴責敵人。”卡拉季奇也算是一條老狐狸了。之前的歷史上南斯拉夫是得不到任何國際社會的支持,所以他們驅逐克羅地亞人和塞族人的唯一手段就是大屠殺。現在塞爾維亞人有了蘇聯這個後盾,他們無論做起什麼,都要顧忌到國際社會的感受了。
當然最好的做法就是將自己包裝成一個爲了國家統一和民族獨立而奮鬥的愛國英雄。然後將對方貶斥爲卑劣骯髒的小人。
“我們會展開宣傳攻勢,將美國支持的克羅地亞軍隊描述成一支殘暴的,反人道軍隊。”蘇爾科夫會心一笑,“想必到時候美國也應該頭疼了,他可以選擇裝聾作啞,但是聯合國的成員組織一定會調查介入。何況北約在經歷了塞爾維亞人的爆炸教訓之後,正愁找不到南斯拉夫局勢的切入點呢。這盤棋是越亂越好,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做到利益的最大化。”
雖然現在是美蘇聯手坑歐盟的局面,但是兩國之間還是得互相的提防一下。亞納耶夫要做的,就是保障自己利益的同時,給美國添堵。
宣傳向來迅捷的莫斯科報紙就對這次的事件發表了聲明,他們將克羅地亞軍隊描述成一支可怕的暴徒,他們姦淫擄掠,他們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代爾文塔大屠殺只是他們的飯前小菜,我們有理由相信這羣暴徒接下來還會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我們希望各方聯合起來,約束克羅地亞軍隊的野蠻行爲,救救那些可憐的孩子們!”文中悲情的語氣獲得了不少不明真相羣衆的支持。
當亞納耶夫看到那篇新聞報道的時候,都差點相信了報紙上的所描述的情況。何況報道上還煞有介事的配上了這幾個月以來戰地記者在波黑拍下的屠殺照片,有些是克羅地亞人的,有些是塞爾維亞人的,但是將這些照片全部放在塞爾維亞人的報道上,就有了讓人誤解的意味。
果然如同之前所說的那樣,新聞的真相取決於記者代表的利益集團想讓你瞭解哪一部分而已。
這也更加讓亞納耶夫堅定了維持新聞審查制度的重要性,一旦別有用心的人掌握了媒體的輿論武器,他們爲了自身利益而顛倒黑白是非的做法很可能成爲顛覆一個國家政權的攻城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