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自從1991年開始,東非國家索馬里就陷入了政治動亂和軍閥混戰的局面,聯合國爲了保證東非國家的安全。在去年的12月,聯合國決定組織一項名爲恢復希望行動的維持和平行動。索馬里各派軍閥對聯合國的干預表示不滿,勢力最大的索馬里聯合大會領導人法拉赫?艾迪德把聯合國看成其奪取全國政權的絆腳石。
在世界各地製造混亂與戰爭的維克多正在閱讀這份關於索馬里的文件,詳細瞭解這裡的局勢變動。作爲一名優秀的軍火商,非洲各國的政治動亂都有他介入的影子。按照維克多的說法,沒有蘇聯和中國的軍火販售,非洲人民只能用石塊和砍刀進行戰爭。
而現在,坐在bmp步戰車裡面的維克多隻能痛苦的彎躬着身子,南斯拉夫人的高大身材在狹窄的步戰車內就是地獄的折磨,悶熱狹小的內部空間混雜着人體的汗味,他不得不捏着鼻子來減緩想吐的慾望。
這裡是索馬里首都之外的摩加迪沙,雖然艾迪德的民兵掌控了這裡的政權,但是戰火依舊在首都的四周圍蔓延,導致維克多不得不借助俄羅斯軍事公司的準軍事行動人員的護送,纔敢進入這座地獄烈火燃燒的城市。
在非洲的黑土地上,最常見到,也是比較特別的武裝人員除了那些不到十歲的兒童士兵,就是那些身強體壯的斯拉夫人。在這些灰色領域裡謀取暴利的俄羅斯軍事公司就如同癌細胞一樣迅速的在非洲的土地上蔓延開來,無論是哪個國家的內戰中都會出現他們的身影。
當然蘇聯軍隊的專業素質可不是那些只知道扣動扳機的非洲民兵能夠媲美的,他們能在空中和地面火力的支持下將人數多於自己幾倍的民兵擊潰。以至於那些非洲人一看到穿着海魂衫講着俄語的斯拉夫士兵就會大喊着惡魔,然後躲的遠遠的。
於是俄羅斯軍事公司的業務承包越來越廣泛,各個國家的國內武裝衝突中都是他們的身影,從莫桑比克到尼日利亞,從埃塞俄比亞到納米比亞,蘇聯的勢力就像瘋狂生長的藤蔓,開始穩穩的控制住當地的局勢。當年蘇聯花費了大量的財力物力和人力都沒達到控制非洲的效果,卻正在被軍火銷售和毒品交易給慢慢的控制下來。
除了偶爾驚起的爆炸聲。至少現在的裝甲車裡是安全的。在索馬里,沒有哪個不開眼的軍閥會去招惹那個熊爪標誌的軍事組織人員,傳聞曾經有幾個民兵偷襲得手,打死了一個俄羅斯籍的軍事行動人員。第二天他們的整座村莊都變成了燃燒的火海。死去的人被丟在水田裡,沒人敢去收屍。
非洲國家的民族覺醒和獨立運動趕走了統治他們國家的西方殖民者,卻沒想到因爲內戰而引來了更加兇殘的蘇聯人。他們可不像那些表面溫和內心卻陰險的紳士們,而是用粗暴的手段告訴那些非洲黑人,跟我們作對就是這樣的下場。
裝甲車駛入了城區。索馬里曾經繁榮的都市變成了破敗的廢墟,難以想象當年還是英國殖民地的時候,索馬里曾經是非洲最奢華的度假勝地。
在裝甲車的四周還有武裝皮卡保護着裡面的大人物,進入這些凹凸不平的公路之後,算是徹底進入了軍閥艾迪德的勢力範圍,起碼現在維克多可以不必擔心自己會被炸死了。
他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扭動了一下袖口的領帶,企圖讓自己感覺舒服一些。坐在他對面的是科茲耶上校,對方的膝蓋上平方着一支卡拉什尼科夫步槍,他的手指搭在槍支的保險上。另一隻手正放在護弓上方,做出警惕的動作。
“我聽說科茲耶上校在一年之前曾經漂亮的爲莫桑比克政府軍解決了反對派的問題。所以現在已經是東非地區的行動負責人了?”維克多將公文包放在一邊,開始跟他搭話。反正漫長的路途還有一段時間,維克多不喜歡被一個悶聲不吭的人看管犯人一樣看管自己。
“是的,維克多同志。”科茲耶上校推了一下墨鏡,很生硬的用了同志這個詞。他指着維克多的公文包說道,“我聽說你在裡面裝載的合同足以武裝一個非洲小國家?怪不得他們會將你成爲遊離在非洲土地上的幽靈。你的每一單交易,都比我們殺的人更多。”
維克多笑着搖搖頭,他對科茲耶上校說道,“我不過是一個販賣武器的商人。至於那些買下我的商品的人想要幹什麼,我沒有權利過問,這是客戶的隱私。再說了,賣車的會告訴你車有危險?賣香菸的會告訴你吸菸會死?每年他們的商品比我的害死更多人。起碼我的商品還有安全栓呢。”
“今天十個戰爭受害者中有九人,是死於攻擊性來福槍和小型武器,正如你的商品。我們國家的核彈都在發射筒裡呆着,你賣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槍纔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科茲耶上校故意拍了拍手中的步槍,向維克多豎起一個大拇指,“但是不得不說。它們真的非常簡單可靠,我從沒有想過打仗是一件這麼輕鬆的事情。”
“那是因爲那些黑人是廢物。”維克多背靠着裝甲車的座椅,不屑的說道,“他們只不過是將它們當成是燒火棍而已。世界上最大的軍火商是誰?是美國總統,還有常任理事國的領導人,他一天賣出去的槍支比我一年賣的都多。而且這些大國領導人都對武器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觀點。”
本來維克多想說是蘇聯總書記,但是想到自己在從事一個謹言慎行的工作。何況維克多自己也不清楚背後是否有克格勃特工監督自己的身影。
“什麼觀點?”科茲耶上校湊上前去,好奇的詢問他。
“用槍支來換取一個政府,遠遠比用選票靠譜的多。何況這個土地上的人假如沒有軍火商人的支持,他們根本不能打出一場像樣的戰爭。我爲那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還有想要控制人民的軍閥們提供了他們想要的一切。”
維克多一語道破那些政府爲什麼喜歡朝第三世界販售武器的秘密,雖然聯合國一直強調反對向戰區進行軍火貿易,但是不遵守規定的,就是那些世界大國們。
維克多從懷裡掏出一顆子彈,這是他隨身攜帶的一枚的步槍彈,他拿起子彈在科茲耶上校面前晃了晃,平靜的說道,“我們能用一顆子彈讓局勢朝着國家想要的方向發展下去,同樣我們也能用軍事手段推翻我們並不希望支持的敵人。你們在這裡打仗的原因和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都是一樣的。”
“我們是爲了控制住非洲的局勢,在這裡培養和發展蘇聯勢力。這是一舉兩得的方法。”科茲耶上校回覆道。
“我也同樣是爲了控制非洲的局勢,同時在這裡謀取暴利。科茲耶上校,我們都代表了國家最陰暗的利益,換句話說,我們都是活在地獄裡面的人。”
裝甲車停在了奧林匹克飯店的門口,索馬里最大的軍閥艾迪德正在樓上等待着維克多,裝甲車的門被打開,東非熾熱的陽光涌入原本昏暗的bmp步戰車空間室內。
“我們等下再見,科茲耶上校。”維克多帶上墨鏡,同時拎起象徵着他自己的公文包,鑽出了bmp步戰車。他在一羣荷槍實彈的黑蜀黍面前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膽怯,反而對方看見他身邊的那羣俄羅斯人時表現出明顯的畏懼。
“年輕人,怕死可不能在戰場上生活下去,我的商品是爲不怕死的人準備的。”維克多輕蔑的笑道,他目不轉睛的從非洲民兵身邊走過,朝着艾迪德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