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出現在聯合指揮部,當頭就問德邊科:“地峽情況怎麼樣了。”
德邊科心中打鼓,他最擔心的是斯大林會責問自己的工作:爲什麼會這樣麻痹大意!現在斯大林問的是地峽情況,算是暫時鬆口氣:“斯大林同志,地峽殘餘芬軍已被我們分割包圍,就這幾個小時的激戰已奪取一半以上區域,前線部隊正連夜強攻剩餘據點。部隊士氣很高,很多部隊提交了決心書,保證徹底消滅敵人。”
“亞歷山大的報告還沒到?”
“是的,但亞歷山大同志已經在兩小時前抵達維堡,很快就應該會有消息。”
手術還在進行中時,亞歷山大的專機就連夜抵達維堡,下機就趕往羅科索夫斯基的指揮部。
整個維堡已經讓羅科索夫斯基翻了個底朝天,全城居民都被集中起來關押,等待甄別審問。
“你好,亞歷山大同志。” 羅科索夫斯基看到亞歷山大和隨員直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連忙先打招呼。
“你們先到外面。”
“是,亞歷山大同志。”
支走了旁人,亞歷山大纔開口:“中央要把這次偶然事件歸爲芬蘭人的預謀,你的任務就是挖出刺客的同謀,這對你和你的人是個好消息。”
亞歷山大知道羅科索夫斯基是林俊最看重的人之一,這次就靠自己先幫他頂着:“我們就指望安德烈能挺過這一關,專家有三層的把握。”
亞歷山大拖時間,等林俊醒過來羅科索夫斯基等人基本就能安然無恙,不然就不好說了。
“謝謝,亞歷山大同志。”
“是什麼原因你們沒有在先期的清理中發現刺客?”
羅科索夫斯基把刺客隱藏的具體位置的特殊情況做了彙報,“會有點幫助。但效果不大。審訊工作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抓住了刺客的同謀,是刺客地鄰居,那人也有家人在芬軍裡服役,刺殺行動是他策劃的。”
“那條街上的居民繼續關押,其他人可以暫時放其回家,就明天吧。現在你讓安德烈的隨員警衛都到這來。”
古謝夫和其他三十多人很自覺,毫無武裝的站在亞歷山大面前,他們的武器都已經交給外面的警衛。
“羅科索夫斯基同志已經給你們準備了營房。這段時間你們都到那去等消息,古謝夫和列昂諾夫先留下,其他人到外面去等。”
亞歷山大盯着林俊的兩個參謀就是不說話,這讓羅科索夫斯基心裡直發毛,其實連亞歷山大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眼前地兩個都是林俊看重的年輕人,對於蘇維埃和林俊本人忠誠無比,但現在林俊不醒什麼都是空話。
“和衛隊一起去營房等消息,蘭德斯科奇就在外面。一起去。有什麼情況我會讓人告訴你們。”
兩個秘書敬禮後出了辦公室:他們也在着急,不知道首長情況如何。
“走,去審訊室。”
半小時後亞歷山大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在列寧格勒軍區醫院等消息的內務部軍官也通過電臺向亞歷山大報告:手術很成功,醫療小組認爲副國防人民委員同志能挺過來。
列寧格勒的消息讓亞歷山大和羅科索夫斯基鬆了口氣。現在纔好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亞歷山大最怕的事有兩樣,一是林俊的生命,二是斯大林給自己地任務:如果林俊沒挺過來,亞歷山大只能屠城來複仇了。而這將是很不利的。
“拖吧,等安德烈醒過來就好辦了。”
亞歷山大這邊一個“拖字訣”,那邊的德邊科就想拖也拖不了,斯大林就在邊上看着。幸好前線部隊一路高歌猛進,攻克各堡壘的消息不斷傳來,讓德邊科壓力大減。
紅軍已被激起怒火和進攻的慾望,激烈戰鬥在卡累利阿地峽上演。紅軍第7個第13集團軍集中了所有重型火器,不計代價地對包圍中的芬軍陣地猛攻。芬蘭人熬得過今晚也不可能過得了明天。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曼納林防線”成爲歷史,斯大林也越來越變得陰晴不定,一天去醫院兩次,但林俊還是毫無知覺的躺在病牀上。
這幾天莫斯科頂住了來自世界各地地壓力,12月15日,準備進攻赫爾辛基的大軍已基本集結完畢,斯大林要在新年前佔領它。
就在這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時。醫療小組得出結論:副國防人民委員的生命體徵正在恢復。很快就會醒過來。
當滿臉焦急的斯大林挺聽到林俊的那句:“斯大林,我要同斯大林同志通話。”時。百感交集。
自己的安德烈一醒來沒喊妻子的名字,想到的第一個人是自己,這讓斯大林感覺自己如同父親般地光榮,而且“要同斯大林同志通話”,“還要自己不要懲罰”——重傷後生命垂危,醒來第一句話顯然是要說工作。
“任何時候安德烈永遠把蘇維埃放在第一位!”這讓斯大林再次堅信眼前的接班人絕沒有選錯。這幾天的時間讓自己能稍微平靜下來有時間去全盤考慮,滅了芬蘭就像林俊原來說得那樣好處不多、麻煩不少,但一看到昏迷不醒的愛將,斯大林的火又會上來。
現在他要聽林俊的意見,任何時候愛將都能給自己最正確的建議——愛將不適宜說話,斯大林能等。
斯大林不要林俊說話,但林俊等不了,他太瞭解斯大林,不想因爲這次突發事件使蘇維埃處於不利地位。
眼前的模糊景象已經變得清晰,但睜眼都像是耗費了自己所有地力氣。
“消滅芬蘭還不是時候,對我們不利。斯大林同志,我們可以從這次突發事件裡得到更多地利益,我們要積蓄力量,現在就盡全力對付芬蘭不合適,千萬不要因爲我而報復一般的芬蘭人。”
林俊閉着眼睛說完了這些話,他太累了,感覺胸口猶如一團火在燒,幾句話就讓他悶地要命。
“不要說話,我知道,你放心。”斯大林和聲細語的說。
“不要處罰警衛,這不是他們的錯。”
有林俊的話什麼都夠了,斯大林件件都會照辦:“他們都在亞歷山大那,我會先敲打敲打他們再派回你這。現在你最重要的是養傷,不要多想,事情我都會妥善的去處理。”
林俊已經沒力氣說話了,臉上一個難看的笑,算是做了回答。這會他才感覺兩隻手都被人輕輕地握着,左邊的一定是斯大林的大手,而右邊的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自己的妻子。
兩手輕輕地握了一下,給斯大林和妻子信心。
左胸疼得要命,一陣接一陣,所有人都看出林俊在忍受痛苦。
“疼痛是正常的,難受就喊出來,不要忍着。”武金斯卡婭語氣帶着點哭腔。
那邊斯大林看了一眼醫療組長伊萬諾夫,後者點了下頭表示正確:“感覺到疼痛說明受損的的部位正在自我恢復,安德烈同志,因爲你剛剛醒來,我們不能給你使用止痛藥,只能挺挺,但不要忍。”
“安德烈,那是你的主刀醫生,我的導師伊萬諾夫同志。”
林俊沒有睜眼,苦笑:“我是快忍不住了,但怎麼也得只有老婆在邊上的時候才喊疼吧,同志們!”
林俊還能開玩笑就好,這下連神情緊張的斯大林和加裡寧都露出幾天來從未出現的笑容:“我們過會再來看你,保持體力。”
說完斯大林示意除武金斯卡婭外的所有人一起離開病房,給林俊創造點私人空間,也“保留下”副國防人民委員和英雄的尊嚴。
“加裡寧同志,你看是否今天你就返回莫斯科,需要有人去主持局面。”會議室裡斯大林對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說。
“也好,下午我就返回莫斯科。”
又進行了一個小會,這次沒有醫生參加,討論下一步的軍事計劃:部隊繼續擺出進攻態勢,加裡寧返回莫斯科後同莫洛托夫一起向芬蘭施壓,像林俊說的那樣再得到更多的利益。
而在病房裡,林俊終於不用充疼死不吭聲的英雄,只不過讓武金斯卡婭成了個淚人——疼就是疼,在老婆面前不用打死不吭聲!
“真他孃的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