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白俄羅斯西部空域,兩架裡-2輸機在鬥機的護衛下,正飛向沃爾克維斯克。機身上明顯的紅色特別標示表明,這兩架裡-2不是一般的空軍運輸機,直屬於蘇維埃國防委員會。
林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透過機窗注視着雪後晴朗的天空,左翼四架拉格保持着隊形,就像四支輕巧的燕子。這次離開莫斯科的最終目的地是敖德薩,去那實地指揮空襲羅馬尼亞的準備工作,並最終決定出擊時機。因爲時間上還相對寬裕,先到白俄羅斯一趟。
昨天在明斯克同朱可夫和科別茨進行了商談,今天上午天剛微亮就動身前往老部下謝爾蓋-伊萬諾維奇-格里採韋茨的109團看看,計劃在沃爾克維斯克吃過中飯再去佈列斯特視察一趟。
佈列斯特要塞一直是林俊心裡的一塊心病,看彙報彼特爾-米哈伊諾維奇-扎裡洛夫把要塞搞得不錯,自己的特別照顧算是.:
“大隊長,想飛了?”
坐在林俊對面的是西部特別軍區空軍司令科別茨少將,這次他將一直陪同林俊到佈列斯特,然後纔會返回明斯克的司令部。原本林俊不想他離開指揮崗位,但科別茨堅持自己的決定,林俊也就同意了,反正指揮系統就是暫時缺了司令員也能照常正常運轉。
“廢話,我都兩年沒飛了。怎麼着,你給安排一下?!”林俊瞪了一眼老部下。
“不敢,上頭會直接把我塞到西伯利亞的。”少將在那裝傻充愣。
“你有時候就是不夠果斷,學學謝爾蓋,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幹。我到他那就是想飛一次,在其它地方不好保密。”說着警告飛機裡地隨員們:“要是誰敢打小報告,以後就別跟着我了!”
古謝夫幾個一直在注意兩位首長的談話。這下忙着點頭。就差說“俺們都是您的死忠派。打死也不說!”
林俊和科別茨之間的交談完全不像一位空軍元帥和空軍少將間的談話,就像中隊長和下屬間的調侃。對於這種情況林俊的隨員們都已經習慣了,倒是讓科別茨的兩個參謀長了見識:”司令員和元帥同志地關係真是鐵打地!比傳說中地還要緊密。”
“大隊長”——這是當年援助西班牙第一戰鬥機大隊最初的那批飛行員的特權,林俊喜歡這樣,不想當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見面後只看軍銜和職務。第一大隊是蘇維埃航空史上的神話,活下來的人現在都在重要的崗位上挑大樑,“大隊長”不僅是親熱地稱呼。還是種榮耀!
蘇維埃作戰部隊中,還沒有一個大隊出過那樣多的“蘇聯英雄”、有如此多的空中王牌,第一大隊是一種精神!一般大隊是沒有自己的戰旗的,而第一大隊有,現在它就保存在空軍委員會的榮譽櫥窗裡。雖然部隊番號已經撤銷,但它在激勵着所有飛行員——做爲戰鬥機飛行員,就要有第一大隊那種悍不畏死的精神,一往無前、無可阻擋!
其實林俊一直有個想法。想將第一大隊的軍旗重新授予某支部隊。如果這樣做,謝爾蓋地團會是最好地選擇,這次也是要問問團長同志的意見。
別的軍官稱呼林俊一般得老老實實地叫普倫雅科夫元帥、副國防人民委員、元帥同志什麼的。平級或級別更高的幾位同志能叫自己“安德烈同志“,親切一些就叫”安德烈”。元帥終究是元帥,必須得到尊重,所以在相對正式的場合,連安德盧普夫和科別茨都是稱呼自己爲“元帥同志”。
“前段時間有沒有去謝爾蓋那邊看看?”
“年前去過一趟,好部隊!看着就舒服,就是謝爾蓋這小子有些太慣着他的那些飛行員了。”說到自己這個老戰友兼下屬,科別茨還真有點沒辦法——謝爾蓋的部隊在日常工作中違反條令的地方一大堆,自己這個軍區空軍司令員也拿他沒轍:人家兩次“蘇聯英雄”、老戰友、蘇維埃第一王牌,跟自己耍起無賴自己能把他怎麼着?
“怎麼回事?”林俊知道謝爾蓋有些事一定很出格,讓作風相對嚴謹的科別茨又愛又惱。
“零配件他的團消耗速度第一,汽油也一樣,訓練比其它任何部隊都排的多,遠遠超出條令裡的規定數量。這也沒什麼,後
意見,完全能滿足部隊的要求,平時多訓練打仗的時些。就是他這傢伙把您的特許給無限制的擴大化,整個團搞得像馬戲團一樣,看着都眼花。”
“呵呵,你是說我的那架戰鬥機是吧?算了,他想怎麼着就由着他。我也接到過報告,說他團裡的飛機都是違反條令的個性塗裝,這先例是我開的,僅限於109團,就當沒看見。”
科別茨笑笑,他也是閒聊發發牢騷,今天這可不算告狀,不然追查起來第一責任人就是元帥同志!
謝爾蓋的座機一直採用林俊曾經用過的整機鮮紅色塗裝,除機翼上下、垂尾上的六枚紅星標示和座艙蓋下的戰績繪製區是黃底外,整架飛機如同一團熱情的火焰,機身兩側還有用金漆繪製的兩條大大的中國神龍。
如果是在空中,大老遠就能看到謝爾蓋的座機,這顯然是違反條令的——整一個超級顯眼的目標!而109團的飛行員們在得到團長的默許後,也把自己的座機搞得“個性鮮明”:寫上蘇維埃常用的口號倒是條令裡默許的,但109團的口號標示面積超級大,這都還是年輕飛行員的做法。那些個王牌各有自己的高招,努力向團長學習,畫什麼的都有,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一大隊的飛機乾脆清一色半個機身塗紅色!
“一戰時德國的那位里希特霍芬男爵把自己的飛機塗成紅色,他的大隊也是畫什麼的都有,外號紅魔鬼和空中馬戲團,我倒喜歡紅男爵的叫法。敢於這樣塗裝的部隊一定是底氣十足的部隊,要讓敵人害怕自己,而不是要看不見。不過109團只能是特例,其它部隊不能這麼幹,不然得不償失。”
林俊也同意科別茨的理解:一個實力超強的王牌部隊能這樣幹,但其它部隊還是需要按着科學來,塗裝能多隱蔽就多隱蔽:“德國人已經在傳說我們有一支新的空中馬戲團,謝爾蓋的照片都上過柏林的報紙了。西邊的德國空軍估計就想着和謝爾蓋一較高下,能把他打下來就是種榮耀。”
“想打下謝爾蓋?難!”科別茨瞭解自己的老戰友,飛行技術和空戰經驗已經達到頂尖的頂尖,“他的那些部下基本都是老手,德國人就是參加過西班牙內戰和不列顛空戰的部隊對上109團也沒好果子吃。”
“和那個紅男爵不一樣,謝爾蓋沒有什麼紳士風度,他熱愛戰鬥,喜歡看着敵機爆炸燃燒的樣子。整個部隊就像一羣空中的狼,兇狠、好鬥!這樣的部隊才適合現代戰爭,紳士風度已經過時了。戰士,就要有戰士的樣子。”
“據說那個紅男爵嚴禁部下向已經墜落的敵機繼續射擊,我們的謝爾蓋在西班牙那會可喜歡把對手打得空中開花才罷手。”
林俊看着科別茨:“你那會還不是一樣。空戰講規則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消滅敵人才是真理。”
這時機長報告:前方出現一個己方機羣,是從沃爾克維斯克前來迎接的109團戰鬥機。
只一會,16架塗裝鮮紅的拉格5經將林俊座機編隊圍在中央,透過機窗看到爲首的就是謝爾蓋的那架鮮紅色戰機。
林俊看到謝爾蓋推開座艙蓋,向自己的座機敬了個軍禮。
“這傢伙,就是愛顯擺!讓他在機場等也不安分。”還好,科別茨知道如果是戰鬥的命令,謝爾蓋一定會不折不夠的完成,不會像今天這樣抗命。
“有時候真羨慕謝爾蓋,能飛多好。”
林俊自言自語,科別茨不敢插話:“也許如果能自由選擇,大隊長會寧可自己不是空軍元帥,還是做自己的戰鬥機大隊長。”
科別茨看了幾眼那架紅色的拉格,座艙下那密密麻麻的紅星標記在整機紅色的映襯下並不顯眼,但他看着眼熱:要不是自己的職務,一定也能在自己的座機上繪上那麼多的紅星!
戰績標誌多,對手心裡會發,但謝爾蓋這架顯然不需要——等到能夠看清那些紅星的距離,估計對手也就離完蛋不遠了。
“元帥同志,我們10分鐘後降落。”喇叭裡傳來機長的報告,前面就是沃爾克維斯克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