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先生將目光投向了“魔術師”佛爾思。
“魔術師”佛爾思習慣性清了清喉嚨，對“戰車”盧米安道：
“你應該早就猜到在序列0之上還有一個層次，對吧？”
“那些偉大存在們？”盧米安一點也不意外地反問道。
“對，序列之上的偉大存在們。”“魔術師”女士點了下頭，“祂們容納了源質和源質對應的全部唯一性、相應途徑各一份序列1非凡特性，又被稱爲‘舊日支配者’和‘外神’，精神永不磨滅。”
“‘舊日支配者’……‘外神’……”盧米安咀嚼起這兩個名詞。
“魔術師”女士笑着說道：
“我個人是這麼理解的，當前所有序列之上的偉大存在都是‘愚者’先生定義的真正神靈，祂們不是最初那位造物主分裂出來的人格、直接誕下的孩子，就是‘偉大母親’生下的第一批生靈，在最初那位造物主醒來並徹底自毀前，就已經實質上出現於這個宇宙，位格來源於舊時代。
“這是後續晉升者永遠無法達成的條件，即使真的成了偉大存在，也只是新生的序列之上……”
說着說着，“魔術師”女士有種自己在當面議論“愚者”先生的感覺，聲音逐漸變小。
她停頓了一下道：
“所以，那些偉大存在喜歡自稱‘舊日支配者’，某些真神則稱呼祂們‘舊日’。
“而當前還活着的‘舊日支配者’，都在屏障之外，有的想要入侵我們世界，因此又被稱爲‘外神’。”
“這樣啊……唯一性對應序列0真神，源質對應序列之上……”盧米安用自己的方式做了總結。
“魔術師”女士快速看了“愚者”先生一眼，見這位偉大存在沒別的反應，才繼續說道：
“源質是象徵的集合，是權柄的源泉，是力量的本源。
“當初，最初那位造物主醒來，造成舊時代毀滅時，總共分裂出了六種源質，十六份唯一性和十六條神之途徑的所有非凡特性。”
舊時代的毀滅？“愚者”先生、奧蘿爾、芙蘭卡他們這些穿越者來自因最初造物主醒來而毀滅的舊時代？盧米安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魔術師”佛爾思斟酌了下道：
“但當前，在我們世界的源質不止六種，有九種。”
九種？盧米安愕然問道：
“原本就有的？”
在“源堡”、“混沌海”、“災禍之城”、“永暗之河”、“知識荒野”和“光之鑰”外，還有三種源質？
“魔術師”女士搖了搖頭：
“不，是外來的。
“最初那位造物主的甦醒和自毀對整個宇宙來說都是一場災難，這個過程中，祂直接生下的三個孩子，‘墮落母神’，嗯，就是那位‘偉大母親’，還有‘慾望母樹’、‘混沌之子’受到的影響最大，自身源質皆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半帶着對應唯一性和非凡特性被吸引到了‘最初造物主’自毀之處，也就是我們這個世界，或者說星球。
“從那之後，屏障內共有九種源質、二十二份唯一性和二十二條神之途徑。
“爲什麼最終是九和二十二？也許得用‘摩斯苦修會’的萬物皆數、數有靈性理論來解釋，九和二十二有特別的神秘學意義。”
聽“魔術師”女士提及“墮落母神”等名詞時，盧米安忽然有種大量視線投來，卻穿透不了灰白霧氣的感覺。
這時，“愚者”先生輕敲了下青銅長桌的邊緣，補充說道：
“正常而言，源質和唯一性一樣，不可分割，不能複製，永不損毀，只有一種情況能造成它們的撕裂，那就是遇上最初那位造物主時。
“祂是‘例外’，是‘不可思議’，是‘無法理解’，是‘難以描述’，所有不會發生的事情遇到祂都可能發生，不可知，不可論，不可名狀。
“而就是這唯一一次源質撕裂，讓‘舊日支配者’們發現被撕裂的源質能自我補完：
“‘墮落母神’被撕裂到我們星球的源質自我補完成了‘母巢’，‘慾望母樹’失去了‘惡魔之父、詛咒之源’等尊名，它們完善成了‘暗影世界’。
“其中，‘混沌之子’的遭遇相對不同，不知是祂的主意識在被撕裂的源質上，跟着進了屏障，還是祂後續利用自己的特殊象徵，將主意識投射了進來，試圖收回被撕裂的源質，總之，祂的主意識被天尊擊敗或者欺詐，封印到了由一份‘奇蹟師’非凡特性形成的神燈內，這就是‘0-05’這件‘0’級封印物的來歷。
“‘混沌之子’的主意識成了‘燈神’，被撕裂到屏障內的源質自我補完爲‘失序之國’，留在屏障外面的則叫‘不定之霧’，也就是‘掮客’們信仰的那位，‘不定之霧’有一定的意識。”
聽完“愚者”先生對“混沌之子”遭遇的講述，盧米安忽然覺得“真理學派”那些“掮客”尋找“0—05”這件封印物的事情有些可笑：
這就像在說“我們神的腦子丟了，麻煩幫我們找一下”。
好笑之餘，盧米安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母巢’……它在西大陸？
“‘愚者’先生您之前沒有明說的事情是，活化‘隱匿賢者’的很可能是‘母巢’？”
“對，這些事情對沒有天使位格的人來說是危險，是污染，難以承受。”“愚者”先生輕輕頷首道，“第一紀中後期，天尊隕落前，將‘母巢’、‘失序之國’、‘暗影世界’、‘災禍之城’、‘永暗之河’、‘知識荒野’和‘光之鑰’這七份源質封印到了西大陸，由蓬萊看守。
“這樣一來，面對末日的臨近，所有想要突破序列限制、以應對外神入侵的真神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扶持一位‘詭秘之主’出來，以解除封印，而天尊就可以在新的‘詭秘之主’體內復活了。”
原來“愚者”先生和我的遭遇是一樣的……他是天尊爲了復活自己“逼”着衆神培養出來的，而我是“血皇帝”爲了復活和“極光會”信仰那位想達成某個目的強行造就出來的……盧米安一時有些唏噓和感懷。
“愚者”先生繼續說道：
“天尊的隕落來自於那位同樣容納了多份源質的‘原初上帝’，祂們近乎同歸於盡。
“天尊留下的佈置有的是爲了復活自己，有的是想幹擾‘原初上帝’復活，那位也同樣如此。
“總之，天尊這次被我壓制有很多原因，一是‘原初上帝’的幫助，二是‘墮落母神’另有謀劃，並未發力，三是天尊將大部分源質封印在西大陸這個佈置出現了祂預言之外的發展。
“西大陸的非凡者們靠着一代代人的犧牲，在沒有魔藥體系和多少非凡特性的情況下，竟然摸索出了一條新的道路，成長了起來，比如‘天師’，比如‘冥道人’，祂們都有接近神靈的位格和力量，如果不顧自身地拼命，還能再強一些，蓬萊因此而隱藏。
“這樣的高位者又怎麼會看着天尊復活，任由蓬萊發揮作用？”
這樣啊，天尊的後手被“天師”祂們按住了？天尊爲了讓大家必須培養出一位“詭秘之主”的佈置反倒破壞了祂的復活？命運真是奇妙啊……也是，大家要的只是“詭秘之主”，至於“詭秘之主”是不是“福生玄黃天尊”並不重要……盧米安望着“愚者”先生面前的青銅長桌，知道這位偉大存在的話語還未說完。
“愚者”先生看着他和“魔術師”佛爾思道：
“我初步醒來後，雖然還無法解除西大陸的封印，但已能透過封印，和‘天師’做一定的溝通。
“‘天師’告訴我，他們教派的祖庭曾經被羅教攻破過，佔據過，而歷代‘天師’裡有不少位和羅教聖女發生過感情糾葛，有了孩子。”
“羅教……”“戰車”盧米安和“魔術師”佛爾思都有點茫然。
“愚者”先生笑了笑：
“羅教有一句話叫‘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真空家鄉……彼岸世界？盧米安霍然明白了過來：
“這是信仰‘母巢’的一個教派？‘無生老母’是‘母巢’的一個稱呼？”
“愚者”先生點了下頭：
“結合‘天師’講述的那些事情，有理由相信‘知識荒野’在過去某個時候，被‘母巢’污染過，影響過。
“‘隱匿賢者’或許就是因此活化。”
這樣啊……“戰車”盧米安終於將整件事情貫通了起來。
他再次提出了問題：
“‘墮落母神’、‘慾望母樹’和‘不定之霧’想入侵我們世界，是爲了收回被撕裂的源質？
“屏障外還有哪些‘舊日支配者’？祂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魔術師”女士略顯頭疼地說道：
“除了那三位，想入侵我們世界的還有病教原本信仰的‘衰敗君王’、路德維希曾經效忠的‘原初飢餓’、‘第一哲學’信仰的‘不熄的囈語’、祈海儀式那艘宇宙飛船原本的主人‘超星主宰’、你最熟悉的‘宿命之環’、‘畫家’途徑的‘高維俯視者’和腓力將軍信仰的‘命運女神’。”
這……這會不會太多了？都比屏障內的真神數量多了，而且還高一個層次，超越了序列本身……盧米安有點驚到，恐懼短暫涌現又被勇氣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