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簡娜的描述,盧米安一邊慣性做着扭扭舞的動作,一邊略感愕然地反問: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前面還好,既然簡娜到二樓那個房間和“鐵錘”艾特談過之後的表演,那對房間的佈局和打手的位置有一定的瞭解實屬正常,但什麼舞廳廚房的通風管道可以爬到二樓,什麼從隔壁房間的窗臺可以跳到那個盥洗室,什麼對應房間的外牆上有一塊凸起,是一個唱庸俗歌曲做浮誇表演的地下歌手能夠掌握的情報嗎? 她也沒那個必要去了解啊!
簡娜塗着黑色眼影點着假痣的臉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 “你不用管我爲什麼知道,不該看的東西不看,不該聽的事情不聽,不該問的 問題不問。”
她把盧米安下午說的話稍做加工返還給了對方,這讓她相當開心。
只有試圖潛入暗殺或是考慮過極端情況下怎麼逃脫的人才會注意這些細節,有目的地去做觀察···簡娜會是哪種情況?嗯,她對類似壞境的探查能力不比“獵人”差多啊···
偏向暗殺的序列確實需要蒐集壞境信息。
····暗殺·····
盧米安心中泛起了諸多念頭,打算詐一詐簡娜。 他笑着說道:
“原來你是刺客!啊。”
他在“刺客”這個單詞上發了重音。
簡娜表情一變,笑容凝固在了那裡。“你怎麼知道的?”她愕然脫口。
“靠腦子。”盧米安微笑回答。
擅於觀察壞境的序列還有一些,他只是因爲自己準備搞暗殺且想起萊恩他們提過,在因蒂斯中部和北部,尤其是特里爾,“麾女”是較爲常見的一個途徑,所以才大膽地猜簡娜是“刺客”,反正錯了也不會損失什麼。
與此同時,盧米安在心裡嘀咕起來:
“剛到特里爾沒多久就遇到一個“刺客”,還救了她,這算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域種體現了吧?”
“簡娜肯定沒到序列7,不是女巫”,要不然就算被紙張上的迷藥弄得沒什麼力氣了,以她掌握的神秘學手段也能把赫德西吊起來打,女巫這個名字一看就很擅萇法術和詛咒,奧蘿爾的筆記上也是這麼寫的。
“她應該她不是序列8“教唆者”,哪有連續被我欺詐成功的“教唆者’?但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也許簡娜以前更笨,靠着“教唆者”才提升了一些智商呢?而且,她主動給我提供“鐵錘”艾特的情報有一定的教唆嫌疑。
呵呵,簡娜本身是女的,倒不用擔心以後服食女巫魔藥會改變性別。
她的魔藥哪裡來的·紅靴子芙蘭卡給的?這不會也是一位“魔女”途徑的非凡者吧?
芙蘭卡如果只有序列8 那還好,要是有序列7,是女巫,誰知道她以前是男是女,呃,她對女人的態度不正常,和簡娜關係曖昧。
簡娜沉默地回想了下自己剛纔說的那些話語,沒發現哪裡有透露出自身的序列信息。
想不明白的事情她決定不去多想,本着好意提醒了盧米安一句:
“你要是想在盥洗室內襲擊鐵錘艾特,一定要考慮清楚啊,我聽芙蘭卡說過,艾特是一名格鬥家。”
比其他任何一個序列都擅萇近距離的戰鬥,純粹靠身體就能讓一些針對他的非凡能力效果減弱。
你雖然也能打,但我覺得,你要是在盥洗室那種不夠寬敞的地方和他打,大概率被他,嘖,當場打死。
“女士,你這是在勸我,還是激我?看來你還是有點“教唆者”的潛質嘛。”盧米安有什麼就說什麼,並不只是腹誹。
他發現芙蘭卡比布里涅爾男爵更瞭解“鐵錘”艾特,提到了後者沒有提到的一個關鍵點。
如果不考慮芙蘭卡私下和“鐵錘”艾特發生過沖突的可能性,那就是芙蘭卡要麼另有背景,要麼比布里涅爾男爵更得到薩瓦黨老大的信任 ,獲得了更多的神秘學知識和序列情報。
簡娜又是一陣愕然: “你還知道“教唆者!?”
你還是鄉下來的土佬小子嗎,對超凡途徑竟然有這麼多的瞭解?芙蘭卡說他有被官方懸賞通緝,看來是捲入過超凡事件?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盧米安笑了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腦海裡忽然回想起了不久前還屬於他的一個稱呼! “神秘學文盲”。
收斂住瞬間有點悲傷的情緒,盧米安認真思考起簡娜提醒的話語: 確實,“獵人”雖然也是擅萇格鬥和搏殺的序列,但如果排除掉陷阱、“挑釁”等能力,近身戰鬥肯定還是此不過名稱就體現了擅萇領域的“格鬥家”,尤其那還是在封閉的狹小的環境內,不能發揮本身的戰鬥智慧,難以完成以弱勝強的好戲。
算上“舞蹈家”帶來的柔韌性改變和許多超規格動作的應用,盧米安覺得自己也就能苦苦支撐,短時間內不會失敗,想擊殺“鐵錘”艾特,只能寄希望於“墮落水銀”,刺中一刀就跑。
但這樣…來,和去搏殺“光頭”哈曼有什麼區別?…那還不需要考慮十個黑幫打手和十把手槍的存在。
盧米安盤點起了自己身上的物品,看有什麼能在那樣的戰計裡發揮作用: 一千七百多費爾金·····墮落水銀···水怪的血液、水怪的毒鱗······讓簡娜渾身無力的迷藥一瓶······能解除那種述藥影響的刺激性氣體一瓶····不知道有什麼作用的液體。
一瓶那個變態遺留的匕首一把·····儀式銀匕...幾根白色的綁帶···想着想着,盧米安腦海內逐漸有一個方案成形。
隨着節律扭動着身軀的他略微低頭,望向簡娜:“那個盥洗室大吧?”
“不大。” 簡娜做出了肯定的答覆,“除開浴缸、馬桶和洗漱臺,也就能站四到五個人。
也就是說,如果盧米安和“鐵錘”艾特在那裡做近身格鬥,不會有其他人立足的空間。
“浴缸外面有簾子嗎?”
盧米安追問了一句。
“有。”簡娜想了想道,“你身上有槍嗎?我覺得用槍更好,更安全,更有把握。”
沒有。盧米安搖了搖頭。
“就這樣你還想今晚就行動?”簡娜嗤笑了一聲。
她頓了一秒道: “如果你真的想今晚就幹掉“鐵錘”艾特,我可以把我的手槍借給你…”
“你身上還有手槍?”這次輪到盧米安愕然了。
他上看下看都看不出簡娜身上藏着一把手槍: 這位“浮誇女”上身是白色短上衣,領口開得很大,能隱約看到胸衣的那種,下身是米白色的蓬鬆短裙配不到膝蓋一點的黑色英靴,而且,她跳舞時候還會不斷地高擡腿,不可能把槍袋綁在大腿內側。
盧米安覺得,唯一能藏手槍的地方是那雙靴子。
簡娜以爲夏爾是在問她爲什麼會隨身攜帶手槍,又不屑又嘆息般回答道: “我是在市場區這種地方的舞廳表演,你以爲那些黑幫混混都是好人嗎,你以爲他們就不會頭腦發熱想對我做點什麼嗎? 那羣狗屎每天都不想着好事,腦子被那根東西填滿的時候,根本不會考慮我認識芙蘭卡,和她關係很好 “廿,要是威懾總是有用,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犯罪了!” 說話間,簡娜抓住一個鼓點,順勢半蹲了下來,在靴子內摸了一把。
她迅速站起,和盧米安貼在一起邊扭動身體,邊抓住了他自然下垂輕輕搖擺的手掌。
冰冷的金屬質感和厚實的木頭觸感隨即傳入了盧米安的腦海。
盧米安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將那把槍塞入了自己的褲兜完成了這件事情,簡娜才繼續說道: “它是我剛到市場區,還沒認識芙蘭卡之前,通過朋友,用大部分積蓄買的,那個該死的黑市商人還想讓我陪他上牀,被我踢中他的小腿,痛得他一直慘叫。”
時刻帶槍防身啊··還算警惕,要不然,在你認識芙蘭卡之前,就被那些黑幫流氓給控制了,說不定還會兼職舞女或者站街女郎···
盧米安笑着迴應: “幹得漂亮!”
簡娜見伴奏的音樂接近了尾聲,不再說話。
隨着鼓點停息,盧米安目送簡娜走向表演臺,自己也離開舞池,回到了外面那一圈。
藉着去盥洗室的機會,他檢查和熟悉起簡娜給自己的手槍,那是一把很小巧的左輪,槍管較短,適合隨身攜帶和藏匿。
它大體呈鐵黑色,握把是由核桃木製成,共有六枚子彈。
把玩了一會兒手槍,盧米安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的射擊經驗不夠多,之前用獵槍主要靠的是鉛子的覆蓋性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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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也沒想過能一槍幹掉“鐵錘”艾特,可以擊傷他削弱他就足夠了,那麼近的距離下,以我的握力和還算有一點的射擊經驗,再偏也偏不到哪裡去。
盥洗室那種懷境內,只有一槍的機會“鐵錘”艾特不可能讓我再開第二槍·· 盧米安很快做出了決定。
他一出盥洗室,就趁周圍無人,向着磨坊舞廳的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