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先生在桑塔港臨時租住的那間公寓內。
盧米安將剩餘的戰利品從“旅者的行囊”內拿了出來,一一擺放至茶几上。
他望了眼重新套上黑色長袍,戴好了深深兜帽的K先生,搶先說道:“這是這次行動的收穫,裡面也許有主給你的啓示。”
K先生輕輕頷首,將目光投向了那些物品,然後停留在了暗金色的面具上。
他用低沉嘶啞的嗓音道:“我感覺到了它的特殊,這應該就是主給我的啓示。”
說完,K先生右手一伸一拉,那張暗金色的古怪面具就乘着突然颳起的大風落到了他的手裡。
但這位極光會的神使並未被面具吸引,將它戴到臉上,只是收入了黑色長袍的暗袋內。
看到這一幕,盧米安一時竟有點怔住。
他剛纔還在想,該怎麼不着痕跡地完成“魔術師”女士的吩咐,詢問K先生要不要那張暗金色的面具,誰知道,他只是隨便編了個“主給予的啓示”做藉口,尚未指出具體是哪件物品,K先生就自己挑走了那張暗金色的面具。
不會真是“主的啓示”吧?嘶.….….盧米安暗自吸了口氣:“魔術師”女士讓我來問K先生,是有所預料,或者窺見到了什麼?
這些高位者總是喜歡用暗示、啓示的方法來交流,就不能直白一點嗎?
思緒紛呈間,盧米安收起了剩餘的物品,誠懇地對K先生道:“我沒想到事情最後會弄得這麼大,以爲有你,有我姐姐生前那些朋友,就足以完成這次復仇了,結果,竟然會涉及高位格的東西,還好我姐姐那些朋友都沒有大意,各自發動了自己的人脈資源。”
這段話的前半部分是盧米安的真情實感,後面則是解釋一下這次爲什麼會出現那麼多半神,甚至有天使層面的力量參與,將這推到了芙蘭卡等奧蘿爾的朋友身上。
當然,盧米安覺得這大概率不能讓K先生相信,不提這位“極光會”的神使“放牧”着序列不低的“觀衆”這件事情,僅是他信仰的那位存在暗中做的安排和故意遺留的痕跡,就足以證明對方確實一直在看,一直在聽,一直都很清楚,而“牧羊人”途徑的序列8叫“傾聽者”,時常能聽見那位的啓示。
不過嘛,明面上的藉口和理由還是要找的,總不能直接告訴K先生“對,我不僅是‘極光會’的成員,我還是‘塔羅會’的人,我還參加了一個名叫‘捲毛狒狒研究會’的組織,我的大阿卡那牌是天使,我認識的、可以提供幫助的半神一隻手都數不過來,除了信仰你們的主,我還信仰着‘愚者’先生,偶爾讚美一下太陽,說說‘蒸汽在上.....”
這不等於當面挑釁嗎?
有的事情,大家心裡明白就行了,真沒必要說出來。
K先生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做得好啊,處理邪神相關的事情,就是要用盡全力。”
接着,他補了一句:“知道你的仇人涉及某位古老的邪神後,我其實已經向上彙報過了,當時,我們‘極光會’的天使應該也在看着,如果真發生了意外,他或者他們肯定會降臨。”
“......”盧米安的表情略有點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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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會”的天使當時也在盯着那艘宇宙飛船?
這樣的配置會不會太誇張了,“愚人節”可是一個連半神都還沒有的組織啊!
那位天尊就這麼讓“魔術師”女士,讓“極光會”忌諱?
“塔羅會”重視也就算了,畢竟牽涉到“愚者”先生是否能甦醒,“極光會”怎麼也一副面對強大敵人的表現.....
盧米安把自己爲了這次復仇邀請了一位天使四位半神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全心全意感慨起“極光會”反應過度。
K先生望着這位下屬,狂熱地教導道:“有高位者注視不表示我們就能放鬆警惕,就能敷衍做事,高位者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忙,也許只是偶爾往我們的方向投來一眼,我們要是做得不夠用心,不夠努力,很可能會導致整體的失敗,那樣的話,死亡都不足以贖罪。”
“是,對,沒錯。”盧米安附和了K先生一句,完全沒有反駁的想法。
回到“洛基”租下來的那間公寓,盧米安將剩下的五件戰利品拿了出來,笑着對芙蘭卡、簡娜和安東尼道:“總算輪到我們挑選了。”
看了躍躍欲試的芙蘭卡一眼,盧米安沒再捉弄她,指了指擺放物品的餐桌:“你先挑吧。”
“嘿嘿。”芙蘭卡略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還是厚着臉皮拿起了那串“七石手鍊”,興奮說道,“我也能‘傳送’了! ”
“你就不怕聽見什麼不該聽見的聲音?”盧米安用調侃的方式提醒了一句。
芙蘭卡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我又不會一直戴着,只是要用的時候纔拿出來,而一次‘傳送’也就那麼點時間,真聽見了來自未知的聲音,受到的影響也會很低,及時取下來應該就沒事了。
“放心,這種類似符咒的非凡物品負面效果都不強,甚至可以說弱。”
盧米安嗤笑了一聲:“你忘了你身上有什麼嗎?“
“原初魔女’的神像!‘鏡中世界的碎片’!”
到時候,聽到“原初魔女”的囈語怎麼辦?
“咳。”芙蘭卡清了清喉嚨道,“我現在是魔女教派的一員,‘原初魔女’的信徒,聽聽神的聲音怎麼了?那最多讓我發情嘛,到時候,哼哼….”
她將目光掃過了盧米安和簡娜,把心裡的話語潛藏在了玩笑裡:“我就找你們幫忙!”
說完,芙蘭卡立刻找補了一句:“而且我的‘原初魔女’神像和‘鏡中世界碎片’都是放在‘旅者行囊’內的,沒事不會拿出來,形同封印着。”
盧米安沒再多說,望向簡娜和安東尼道:“你們倆誰先來?”
“安東尼吧,他這次發揮的作用比我大。”簡娜客氣說道。
安東尼笑了笑:“你這是不把我當因蒂斯的男人嗎?女士優先的風度我還是有的。”
按照簡娜做“浮誇女”時的風格,聽到這麼一句話肯定會說“那些因蒂斯男人講女士優先只是想和對方上牀,難道你也想上我?”
簡娜實際去做不敢,但嘴巴上的下流向打趣還是相當厲害的。
但現在嘛,她看了盧米安和芙蘭卡一眼後,誠懇對安東尼道:“我很猶豫,想讓你幫我排除一個選項。”
安東尼沒再推辭,望着剩餘四件物品道:“血金’戒指能提升我的生存能力,豐富我直接攻擊的手段,但無論是依賴性,還是瘋狂度,都是一個‘心理醫生’應該避諱的,而且,我現在是‘催眠師’了,可以‘心理學隱身’,也有‘龍鱗’保護。
“這根胸針,除了水下活動這點,其他能力都得在近身戰鬥裡才能發揮,我一個‘催眠師’爲什麼要和別人近身戰鬥?1
“竊夢家’非凡特性和空白畫集都不錯,前者如果製成神奇物品,且負面效果不強,應該很好用,但這目前無法確定,除非找到非常好的‘工匠’......”
安東尼拿起了那本空白畫集:“我是情報販子,本身就比較擅長素描,這種可以製造不同效果的物品很適合先觀察後出手的‘催眠師’。”
無需“魔術師”女士講解,芙蘭卡已經用“魔鏡占卜”的方式確認了那本空白畫集的作用:“畫在上面的事物可能變成活的,短暫維持,也可能產生不同的效果,畫紙用過一次則會失去神奇,負面效果是,永遠不要回應從畫紙內傳出來的敲門聲。”
盧米安和簡娜一致認爲,這和“妖精”們的能力很像。
安東尼收起畫紙後,簡娜毫不猶豫拿走了“竊夢家”非凡特性。
“理由?”盧米安好笑地問了一句。
簡娜瞄了他一眼,心情愉悅地笑道:“它最值錢!”
“剩下的三件物品裡,只有它對應序列5,就算做成神奇物品失敗,也可以賣一大筆錢。”
我還欠着芙蘭卡4.5萬費爾金呢,將來還可能向她購買“歡愉魔女”的魔藥配“非常棒的理由。”盧米安隨意看了剩下的兩件物品一眼,將那枚灰白色的閃電狀胸針戴在了胸口,“我要這個,以後你們叫它‘大海之怒’。”
他不挑“血金”選了胸針的理由是,暴躁急切等情緒對“苦修士”來說還算可以忍耐,純粹的瘋狂對心靈深處本身就有大量陰暗的他則太過危險了。
盧米安將“血金”戒指拋給了芙蘭卡:“放到你的‘旅者行囊’內,之後誰有需要誰用,不要多用。”
“不給‘魔術師’女士?”芙蘭卡疑惑問道。
“你覺得她會看得上?”盧米安將“大海之怒”塞入“旅者的行囊”後,笑了一聲道,“她的戰利品當然是那件人形封印物,不過嘛,她有可能把它還給‘永恆烈陽’教會。”
說完,盧米安對芙蘭卡、簡娜和安東尼道:“接下來,我要做不太適合別人看見的事情,你們要旁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