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假伏罪
在雷聲和笑聲響起之後，普賢菩薩和阿難尊者便循着聲音看去。
只見遠處天邊，孫悟空與聞仲並肩而行，敖雲三兄妹和巫蠻兒跟在後面。
當看到孫悟空手中提着的化蛇時，兩位佛門聖僧面色微變。
怎麼會？
他們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問題。
化蛇的存在，除了他們兩個，就只有身在靈山的如來佛祖知道。
孫悟空怎麼會擒住化蛇，還剛好帶來這裡？
此時，化生寺內的劉病己和其他衆多人族，也看到了從天邊飛來的一行人。
“妖怪啊！”有人驚呼，且一陣慌亂。
“會飛的猴子，還有一個長着人臉的蛇？”這明顯是在說孫悟空和化蛇。
“怕什麼，有佛門高僧在，必能降妖伏魔！”有化生寺的信衆大聲道。
這句話讓其他人族百姓放心了許多。
很快，孫悟空等人來到了化生寺上空。
雖然心中有不妙之感，但普賢菩薩和阿難尊者還是保持着鎮定。
“阿彌陀佛。”普賢菩薩單手立掌，笑着問道：“普化天尊何故來此？”
“這是我人族的地方，我爲何不能來？”聞仲沉聲道，“倒是你們，爲何在人族王都擺弄神通？”
“佛祖有云，佛門僧衆當慈悲爲懷。”普賢菩薩笑容不變，“貧僧在此，自然是來爲此處的人族百姓消災解難。”
“消災解難？”聞仲冷笑，然後對敖烈道：“現出真身，去將人王請上來。”
聞言，普賢菩薩心中一沉，再看看旁邊孫悟空手中拎着的化蛇，他心中不妙之感又增幾分。
“我是西海龍族三太子，你讓我……”敖烈卻有些不情願。
“敖烈，莫要多言，與人王當一回坐騎，委屈不了你。”敖雲神色嚴肅道。
敖烈點點頭，身形一晃，直接現出龍身。
“吼！”一條俊美威武的白龍，蜿蜒盤旋在化生寺上空。
頓時讓下方的衆多人族驚呼連連，他們竟然見到了神話中的龍！
小白龍敖烈在空中盤旋一圈之後，便縮小身形，直接飛到了化生寺內的劉病已面前。
“你是個有德行的天子，快上來吧。”敖烈道。
劉病已也是歷過災劫的人，並沒有被這些場面嚇到，他定了定神，對霍光道：“朕若身死，請大將軍繼續匡扶我大漢社稷。”
“陛下，老臣願同往。”霍光認真道。
“既如此，就一塊上來吧。”敖烈又道，“這是在救你們，又不是害你們性命。”
劉病已和霍光相視一眼，騎到了敖烈的龍身上面。
敖烈龍尾一甩，便又飛到了空中。
衆多人族皆是心驚、拜服，這是足以載入人族史冊的一幕。
神話傳說中，有軒轅黃帝乘龍昇天，而現在，他們親眼看到了大漢天子乘白龍飛到了空中。
劉病已和霍光同樣心驚，但他們身居高位，此時還是能秉持住一些鎮定。
“你們爲何請朕上來？”劉病已問。
“你這個人王還算不錯。”聞仲輕輕點頭，“但就是心太善了，被人用神通矇蔽了眼睛，還不自知。”
“普化天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普賢菩薩皺眉。
“普化天尊？你是殷商太師聞仲！”霍光立刻反應過來。
劉病已聽到聞仲二字，也盯着多看了幾眼，普化天尊是神話人物，但聞仲是史冊留名的存在，沒想到今日竟能親眼見到。
“聞太師所言何意？”他問。
“我今日想讓你瞧瞧，這羣和尚的真面目。”聞仲正色道。
劉病已和霍光又相視一眼，兩人方纔就覺得普賢菩薩再次施法的舉動有問題。
“聞仲，你是欺我佛門無人乎？”普賢菩薩則是面色一沉。
“做了惡事，你還叫屈來了。”孫悟空看不下去了，聞仲這個文官做什麼事都一板一眼的，太不痛快。
“這位又是？”劉病已看到孫悟空卻沒有什麼害怕，別人覺得這是妖怪，他沒這樣的感覺，反而覺得甚是神武。
“吾乃玉皇大帝親封齊天大聖孫悟空是也！”孫悟空神氣道。
“玉皇大帝？”劉病已又一陣心驚，然後問道：“那孫大聖所言惡事，又有何解？”
普賢菩薩沉着臉，他沒法阻攔。
且不說劉病已身爲人王，有人族氣運在身，若是他對人王出手了，聞仲肯定不會看着。
“這是遠古妖族化蛇，此次水災便是佛門命他施法所爲。”孫悟空提了提手中的化蛇。
“竟然是化蛇！”霍光神色嚴肅，“有古籍記載，化蛇狀如人面而豺身，鳥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見則其邑大水，這確實是一種引發水災的怪物。”
“佛門的普賢菩薩，你作何解釋？”劉病已沉聲問。
“阿彌陀佛。”普賢菩薩唸了一聲佛號，然後搖頭道：“污衊罷了，隨便抓一個怪物，就來害我佛門名聲？
貧僧早已查明，此次水災，是涇河龍王和他女兒同時行雲布雨出了差錯所致。”
“你纔是污衊，我父王行雲布雨從未出過差錯！”龍女小魚忍不住斥道。
“我佛慈悲。”普賢菩薩嘆道，“施主是涇河龍王的女兒，犯下如此罪過，自然不會願意認罪，
不過前幾日，貧僧去尋涇河龍王時，發現他雖然已經失蹤，但有留下一封伏罪書。”
“哦？伏罪書？”孫悟空當即樂了，心裡明白這應該就是上次模擬時，佛門準備的證據，最後讓小魚被打入了輪迴。
聞仲、敖雲、巫蠻兒等人也相互看了看，齊天大聖遇到對手了！
“本想着等此間事了，便將伏罪書送至天庭。”普賢菩薩又道，“既然人王當面，貧僧就先與人王一觀。”
說着，他取出一封文書，揮手送到劉病已面前。
劉病已和霍光相視一眼，才展開伏罪書查看，便見到上面寫着：
“玉帝陛下，臣涇河龍王伏罪啓奏，
臣奉命司掌南贍部洲行雲布雨之事，然近日小女貪玩，在臣奉旨行雲布雨時，擅自習練布雨之法，致使長安城水災肆虐，數十萬人族受難。
臣心難安，願以死謝罪，求陛下寬恕小女之罪過。”
孫悟空他們也看到了這些字。
性子一向溫和的小魚，當即怒視着普賢菩薩，“明明是你佛門阿難尊者指使化蛇，變成我表哥的模樣，誆騙我行雲布雨，再暗中引發的水災，
還有我父王失蹤，也定是你們所害！”
“阿彌陀佛。”普賢菩薩面容慈悲，“施主受妖魔蠱惑，已失心智，當唸誦佛經，以淨內心。”
“你！”小魚氣急，還想說什麼。
“莫與和尚爭論。”敖雲拉住了她。
“還是讓老孫與他論一論吧。”孫悟空挺身而立。
普賢菩薩面色不變，心中卻是一沉，這伏罪書怎麼來的，他當然一清二楚。
在別人面前，他有信心讓這份伏罪書成真。
但遇到了孫悟空，就不好說了。
“這份伏罪書，是假的！”孫悟空直接道，同時指着劉病已手中的文書。
“你說假就是假？”普賢菩薩笑道。
“那你說真就是真？”孫悟空反駁。
“貧僧爲佛門菩薩，慧眼識斷一切，可知真假。”
“哦？那老孫再寫一封文書，證明你所言一切爲真，你可敢在上面簽字？”
“阿彌陀佛，貧僧爲佛門聖僧，爲何要用你的文書來證貧僧之言？”
這種爭論，就連劉病已和霍光，都看出來了一些端倪。
聞仲、敖雲等人，則是放下心來。
“和尚就是巧言善辯。”孫悟空笑了笑，“就算你不籤，老孫也能證明這份伏罪書是假的。”
說着，他取出化蛇簽下的懺悔書，交給劉病已查看。
“德感天道，南贍部洲有涇河龍王司掌行雲布雨之事，兢兢業業，不辭勞苦，以全人族之福。
吾遠古妖族後裔化蛇，近日受佛門阿難尊者驅使，誆騙涇河龍王之女小魚，並引發水災之患，以此算計涇河龍王，使數十萬人族受難。
吾自感罪孽深重，特向齊天大聖孫悟空懺悔罪過，若有半點虛言，必死當場，有字爲證。”
等劉病已看完後，孫悟空笑道：“都說你這一代人王是有德行的，想必能看出來，他的伏罪書和老孫拿的懺悔書有何不同。”
“你的看起來更正式。”劉病已點點頭。
“可不止如此。”聞仲解釋道，“德感天道，是指後面的話，都是向天道所言，化蛇也在這上面簽了字，說明天道承認文書所言之事。”
劉病已轉頭看向普賢菩薩，“朕雖凡人，但也明事理，普賢菩薩不籤孫大聖的承諾書，是不是擔心自己所言爲假，欺瞞天道？”
“阿彌陀佛。”普賢菩薩又唸了一聲佛號，“佛祖有云，佛僧當以慈悲爲懷，貧僧不願辯駁，但求言行無愧於心。”
他知道自己無法辯駁，既如此，那就不辯了。
因爲這次立寺傳法的目的已經達成，佛法的種子已經埋入長安城的百姓心中。
就算這一代人王不認可，後面總會有人王認可。
這時，聞仲忽然問：“人王覺得佛法如何？”
劉病已毫不畏懼的搖頭：“禍亂人心，非正道。”
普賢菩薩面色一沉，有些話心知肚明即可，可若是擺在明面上，那就是撕破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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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