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回過神兒來,是啊!許諾呢?他環顧四周,這燈火輝煌的大廳裡,之前笑容滿面的賓客們臉上不再是羨慕的表情,而是一種狐疑的不解的神情,他無暇去想太多,他不明白這麼多人都在,爲何唯獨不見許諾的身影。
她去了哪裡?自己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在即將擁抱的時刻棄她而去,留她一個人孤獨的尷尬的站在那臺上,她是那麼的脆弱無助,她演不了獨角戲,她去了哪裡?她會去哪裡?
“許諾不見了!許諾不見了!”柳家燕夫妻也奔了過來,扯住黃子書的衣襟,着急心疼得淚流滿面。
“她,她,她去哪兒了?”他看着他們焦急的臉,今天的腦子裡疑問太多,多到他的大腦承受不了負荷,他的頭幾乎要炸掉,他不知道許諾會去哪裡,他似乎更想從別人的表情裡尋找出答案。
“你還問我們?應該問問你自己吧!乾的什麼事啊?許諾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柳家燕拖着長長的哭腔,指着他的鼻子說道。
“我,我!”他無力的攤開雙手,腦子裡是兩個影子,依依的,許諾的,兩個影子不停的糾纏,糾纏,最終纏成一團白色的繭。
“老公我們走!”柳家燕扯起老公的手,往外走去。
“哎!”李子清同樣無奈的叫了一聲,看向兒子憂鬱的臉,這一張臉上已經遍佈複雜的神情。“兒子,別擔心啊!許諾不會有事兒的啊!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找她。”
“媽!”他突然握住母親的兩隻臂膀,手顫抖卻極有力,一雙褪色的深遂的眸子直射母親的心底,“媽!依依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是真的對不對?”
“黃子書!”李子清一把拖起兒子,奔至後臺,這才用力的甩開兒子的手,氣憤的說道,“你這臭小子怎麼回事啊?你還嫌不夠亂嗎?許諾都讓你氣跑了,到現在不知去向,都不知道會不會想不開發生意外。你可倒好,還在這兒想着你那個小狐狸精,你告訴我,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忘記她啊?她
跟你不合適你知道嗎?媽跟你爸爸都不喜歡她!你跟她不是一路人,你們沒有可能懂嗎?”
李子清說得氣喘吁吁,兩手叉腰,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兒子。她難以理解兒子爲什麼一見到那個小狐狸精就會這麼的失魂落魄不能自己,那個死丫頭到底對兒子下了什麼樣的盅惑。
“媽!我忘不了她!真的,我沒辦法忘記她!”他的眼睛裡滲出了透明的淚,包裹着他褪色的眼球,象千年的琥珀。
“告訴你,趕緊死了這條心,你媽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可同意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就算她現在靠上了陳清水又怎麼樣?她還以爲她就真的烏雞變鳳凰了啊?媽是打心眼兒裡不喜歡她你知道嗎?許諾多好啊!簡單平凡,善良可愛,跟媽又合得來,你憑什麼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啊?你忘記她是怎麼因爲你受的傷了嗎?你再無情不能無情到這個程度吧!你要是我兒子,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趕緊去找許諾,最起碼你得確定她還好好的,人家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她那一對爸媽就是把你撕成兩半,我這個當媽的都不配說句話,還不趕緊的。”李子清真的怒了,兒大不由娘,竟然是真的,自己如此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唾沫星子浪費不少,這個兒子仍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真是要把她給急死。
“媽!”他皺緊一雙眉頭,腳有千斤重,心有萬斤沉。
“還不快去,先去她家看看,也許她回家了,再不然再找她的朋友同學問問,她要是出了事,你可一定是要負責任的。恐怕是我們黃家都得顏面掃地。唉呀,今天反正也夠丟人的了,告訴你,你爸爸那個黑包公還在外面坐着呢,要不是礙於那麼多人,怕是早發火了,還給你留着點面子呢!我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回家怎麼跟他交代。”李子清是清楚老公的脾氣的,本來他是不想多管閒事,看着許諾倒也是個老實本分可愛的女孩兒,便任憑老婆擺佈着兒子的婚姻。可如今擺佈出事兒來了,他不發火那纔怪呢!
“哦!”他從後門奔出
去。
他開着車直奔許諾家,說實話,除了她家,他根本不知道她喜歡去哪兒,可能會去哪,他連她有幾個要好的朋友或同學都不清楚,他根本無從找起。
前面是擁堵的車流,正中午的時分,在城市裡不堵車纔不正常。他的內心並不是很着急,比着急更多的是混亂,極度的混亂。他甚至都不知道就算見到了許諾他能說些什麼?又能給她多少可笑的保證?
他將車子停到她的樓下,奔上樓,敲門。
很久門纔打開,是許諾的父親,斜着一雙綠豆小眼兒,眼睛紅紅的,顯然在爲女兒的事情難過,他根本不想搭理黃子書,開門後便徑自坐到沙發上,深深的嘆着氣。若這黃子書不是那有錢人家的少爺,怕是自己早已脫下腳上的拖鞋,狠狠的扇在他那英俊的小臉上了,哪裡還會跟他講什麼情面?
“許諾,許諾,你給媽開開門啊!讓媽進去好不好?許諾!媽知道你難過,知道你痛苦,有媽在呢!有你爸在呢!我們都是最愛你的人啊!你這樣爸爸媽媽的心裡該有多難過啊!許諾,許諾呀!”柳家燕正撅着她那碩大的屁股,貼在許諾緊閉的房門上,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焦急的拍打着女兒的門。
門是反鎖的,她象是不在房間裡面一樣,安靜的不發出一絲的聲響。
“許諾,求你了開開門啊!讓媽進去看你一眼,就一眼,讓媽知道你好好的沒事兒就行,許諾,你這樣是要了媽跟你爸爸的命啊!”柳家燕喘息着,疲倦的硬撐着身體,繼續努力的拍打着女兒的房門,她的心也被這緊閉的房門揪成了一團,女兒是孃的心頭肉,叫她如何不心疼?
許諾現在這樣,令她的心裡燃燒着一團熊熊的怒火,若是那個死丫頭依依在她眼前,她便能一刀將依依劈成兩半。
“叔叔!阿姨!對不起!”他的雙腳象灌了鉛一樣,他不知道除了道歉還能說些什麼。
柳家燕一下子轉過身來,一雙牛蛋兒似的眼睛瞪着他,幾乎可以將他化爲灰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