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季少銘帶了安穎去“金瓦罐”吃飯,昨天經過季正國和左衫的洗腦,他也覺得自己虧欠安穎太多,總之他現在已經認定了安穎,那麼無論是早一點還是晚一點結婚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或許自己是時候給安穎一個交代了。
之所以選擇了“金瓦罐”就是因爲這是他爲安穎做的第一個改變,安穎不喜歡之前“金瓦罐”那種小門面,以及時刻都十分油膩的桌子,所以他乾脆就給“金瓦罐”買了一個店面,將它轉移到了市中心,這樣讓安穎舒服了很多。
季少銘不常來,因爲瓦罐湯的味道總是會讓他想起和安妍在一起的青蔥歲月,之所以選擇這裡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季少銘想要在這裡和自己過去的一切道別。
見季少銘來了,老金的臉上堆滿了笑,季少銘曾經在他那裡做過幫廚,看上去年輕俊朗的小夥子在做瓦罐湯這件事情上很有造詣,季少銘曾經還開玩笑說如果家裡的企業倒閉了,那他開一個類似的鋪子恐怕也不會餓死。
老金十分喜歡這個孩子,尤其是和安妍在一起的時候的季少銘,現在的季少銘看上去有些冷清,人不像過去那般活泛。
“少銘,你來了啊。”雖然金伯只是季少銘店裡的店長,但是他一直把季少銘當成是一個孩子,而季少銘也完全把金伯當成自己的長輩,所以兩個人的稱呼不像其他店鋪那般嚴格。“今天晚上想吃點什麼,我親自下廚給你做。”
“不用了。”季少銘笑了笑:“很久沒有來過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藝生疏了沒有,不如我自己試試看吧。”
自從安妍五年前不知所蹤以後季少銘就沒有自己下過廚,甚至就連安穎都不知道季少銘還有這個手藝,安穎的臉上閃過驚喜的神色:“少銘,你居然還會做這個?”
季少銘得意地笑了笑:“我可是金伯手下的門徒,我的手藝也不差的,不信等會兒你試試。”
金伯嘆了口氣,季少銘現在的行爲已經說明了他接下來所做的決定,服務員帶安穎找了一個很好的位置坐下,季少銘則和金伯一起去了後廚。
季少銘輕蹙着眉頭,因爲這個念頭來勢洶涌,所以現在他竟然有些後悔,他當初是爲了安妍才求着金伯學習這門手藝的,安妍喜歡吃瓦罐湯,他想綁住安妍的心就要先收服她的胃,所以跟着金伯學習了很久才能做出一份還能夠看得過去的成品。他再廚藝這方面並沒有天分,之所以到最後連金伯都稱讚他做的好不過是勤奮使然,原以爲他這門手藝只會向安妍展示,可是現在……
他們來的時間正是店裡生意冷清的時候,金伯也沒有什麼可忙的就在一旁給季少銘打下手。雖然季少銘覺得不怎麼舒服,但是他還是在很努力地想要把瓦罐湯做好,可是畢竟五年多沒有動過手了,期間而是狀況頻發。
金伯嘆了口氣,他不知道兩個人怎麼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季少銘的身邊有了另外一個女人的陪伴,而今天安妍也帶着另外一個男人前來,當初他還拿這兩個人開過玩笑,說既然他們這麼喜歡喝瓦罐湯不如結婚的時候酒席也交給他們辦好了,他們保證給兩個人辦好,並且還不收錢。
安妍那個小姑娘鬼主意特別多:“你想都不要想,不就是想讓少銘在這裡給你當幫廚嗎?還以爲這麼輕易就能夠把少銘騙過來給你當小工?告訴你,只要我在這裡你想都不要想。”
當初那麼飛揚跋扈的小姑娘今天中午的時候就那麼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副極美的水墨畫,靜則靜矣,可是卻少了幾分靈動,遠不如和季少銘在一起的時候天真爛漫。
“今天安妍過來了。”思慮了良久,金伯還是說出口。本以爲是兩個人之間產生了誤會才弄成了現在這個局面,金伯也忍不住勸:“今天我看到那個丫頭和顧家那個二少爺在一起,就是顧洛辰你知道吧?我可聽說他有很多的花花腸子,安妍可不要被他騙了。”
季少銘的勺子應聲掉進鍋裡,他手忙腳亂地將勺子撈出來,臉上寫滿了狼狽。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提到安妍就會讓他不知所措,“安妍”兩個字就像是他的軟肋。
“哦。”季少銘強作鎮定,安妍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無論安妍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無論安妍將來的路要怎麼走,無論安妍和誰在一起了都和他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他已經選擇了安穎,那麼他就要對安穎負責。
金伯嘆了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即便分開了你們還能夠做朋友,我覺得出於朋友的立場你也應該勸勸她,交朋友還是儘量謹慎一點爲好。”
季少銘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他和安妍之間不僅不是朋友,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陌路人,畢竟安妍連他的手機號碼都已經拖入了黑名單,她已經明確地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繼續聯繫的必要。
“金伯,你放心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勸勸她的。"
金伯點了點頭,然後他又問:“你今晚親自下廚是準備了什麼驚喜要送給外面哪位安小姐嗎?”
季少銘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他很快否認,“沒有,不過是最近比較閒,想要看看自己的手藝精進了沒有,畢竟是您的徒弟,以後還指望這個賺錢養活自己呢。”
季少銘本來是打算向安穎求婚的,他的求婚戒指就躺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裡,以自己做的飯爲引子引出來自己的求婚誓言,這樣真實又不失浪漫,可是最後他卻改了口,因爲聽到了金伯的話,因爲幾天今天安妍和顧洛辰一起來這裡吃飯讓他嫉妒得發狂。
爲什麼安妍將他拖入了黑名單卻和顧洛辰一起出來吃飯?爲什麼他們那麼長時間的感情還不如她和顧洛辰幾天的交往?她瞭解顧洛辰嗎?她知道顧洛辰是什麼樣的人嗎?她現在和誰在一
起?
明明他已經失去了過問的資格,可是一想到這些他的胸口都跟着疼起來,所以他下意識地就選擇了否認。他不是想要向安穎求婚的,他還沒有做好拋下過去一切的準備,他還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
“少銘啊。”金伯嘆了口氣,“無論你做什麼決定一定都要問問自己,那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真的已經想好了嗎?有些時候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你有時候要看得深入透徹一點。”
季少銘點頭:“知道了金伯。”
安穎始終帶着微笑在座位上等着,昨天季少銘的口氣有所鬆動以後左衫就給韓美枝打去了電話,說她和季少銘的好事將近了,而她又在不經意間看到了季少銘上衣口袋裡的戒指盒,再加上他今天突然做飯給她,這種種跡象表明事情在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季少銘終於做好了飯,然後他自己端着餐盤向安穎走來。安穎有些不安又有些惶恐,她有些羞澀地看着季少銘:“真沒想到原來你還有這麼一手,什麼時候拜師學藝的啊,居然都沒有告訴我。”
季少銘寵溺地笑了笑,“偷師學藝很長時間了,只是一直沒有表現的機會,這不是好容易逮到一個機會,快嚐嚐我我做得怎麼樣。”
安穎拿起勺子嚐了一口:“嗯,真的很不錯,你是給了金伯多少學藝費用啊,金伯教得肯定很用心。”
見安穎給了這麼高的評價,季少銘笑了笑,起初還擔心自己手生做得不夠好,聽到安穎的話他多少放了心,“當時可是沒少被金伯罵,現在之所以能夠做出這種味道也和金伯的嚴厲分不開。
安穎擡起眼睛看了季少銘一眼:“真希望一輩子都能夠吃到這麼好吃的瓦罐湯。”
安穎的暗示已經這麼明顯,要說季少銘感受不到也是不可能的。季少銘的右手抄在自己的大衣口袋裡,他只覺得那個戒指盒燒得他的右手都在發燙,可是他就是鼓不足勇氣拿出來給安穎戴上。他生硬地岔開了話題:“一直只吃瓦罐湯你遲早會覺得膩。”
安穎的眼睛裡閃過了失望的神色,還以爲今天季少銘就會求婚,她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沒想到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她笑着說:“說得也是,怎麼總是照着一樣的東西吃呢?我也真是傻。”
聽到安穎那麼說,季少銘的心裡也覺得愧疚,“只要你想吃了,我隨時都能去給你做,包叫包到,比鐘點工還要準時。”
安穎這才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就你還鐘點工呢,我可沒有這麼多錢來僱用你專門給我做飯,就算你願意來我也沒錢。”
季少銘哈哈大笑:“這有什麼,難道你覺得我還會跟你收費嗎?”
安穎道:“當然了,親兄弟明算賬,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真理。”
季少銘說:“也對,不過如果是夫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