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像是來自海洋上的颶風,毫不留情的準備席捲她的生命。
連反抗都不能。
“你太霸道了。”她的聲音是微弱的嘆息。
“我向來如此。”他慵懶的微笑,帶着頹廢的吸引力。“你知道我要什麼的。”
他要的是她!
這一刻的幸福讓人覺得不真實,念卿沉浸在他給的愛意裡,不願醒來。
纏綿過後,他們洗了澡才下樓。念卿跟在他身後,臉上有些發燙。
張嬸道:“早餐有些涼了,我拿去熱一下。”
說着,就端了下去。
念卿尷尬的看了霍天擎一眼,“都怪你。”
霍天擎無所謂的一笑,攬着她坐到桌旁。
霍天擎去公司後,念卿擔心世顏的情況,在客廳坐立不安。
電話鈴就在這時響了起來,念卿接了起來,是子琪,昨天走得突然,沒來得及跟子琪打招呼,念卿抱歉的道:“實在不好意思,昨天沒管你,我自己玩了。”
謝子琪道:“算了,我還跟你計較這些嗎?昨天世均臨時叫我去找他,我也走得早,不過我聽說昨天會場發生了一些狀況,你沒事罷?”
念卿便大概將事實經過跟她說了一遍,“反正,就是這樣,世顏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不敢問霍天擎,他昨天臉色很難看。”
謝子琪道:“給世顏點教訓也是應該的,你別擔心了,這件事是她做得不對。”
念卿,“我知道,我只是的怕沒法跟爸爸交待。”
又說了一會,便掛了電話,念卿看看時間不早了,便收拾一下打算出門,她打算去看看大哥一家,霍天擎對天富哥還有怨恨,一直不肯原諒他,可是想到大哥他們現在的生活狀態,念卿就忍不住憂心。
她上樓換了衣服,提着包包下樓來。
張嬸看着她換了出門的裝扮,問道:“要出去嗎夫人?”
念卿,“恩,我下午回來。”
“好,您慢走。”
念卿推開門,便看到門口站着兩個穿着深色西服的男子筆挺的站在門口,見她出來,恭敬的鞠了一躬,“夫人好。”
聲音與震雷。
念卿被他們嚇了一跳,“你,你們是誰?”
男子道:“回夫人的話,是霍先生讓我們留在這裡保護夫人的。”
念卿額上劃過幾條黑線,訕笑着道:“可我不需要保護,你們回去罷。”
她走到院子裡。
兩個人一左一右跟在她後邊,像是左右護法一樣。
念卿道:“真的不用了,你們回去罷。”
左護法道:“沒先生的命令我們不會回去的。”
右護法道:“我們只聽先生的命令。”
念卿一陣無語,掏出電話給霍天擎撥了過去,“天擎,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來?”
霍天擎好像正在批示文件,不時跟秘書說着什麼,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對她道:“哦,他們是我派去的,我還給你派了輛車,你要去出門的話也
方便些。”
念卿走到院門口,果然看到外面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念卿道:“天擎,我真的不需要保護,你讓他們走罷,車子留下來,我自己可以開。”
霍天擎輕哄的道:“寶貝你聽話點行嗎,昨天的事真的嚇到我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他們都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你就放心罷,好了不多說了,我這裡還有事,就這樣,掛了。”
不由分說的掛了電話。
念卿拿着手機,轉身看着那兩個黑白無常似的面無表情的兩個人,一陣無耐。
認命的上了車。
仁川區拆遷的情況好像更加嚴重了些,四處都是被拆後留下的建築垃圾,空氣裡揚塵嚴重。
先前來時還看到有幾家住戶,現在只有霍天富一家住在這裡了。
那棟樓周圍的建築已被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中間那一棟,因爲還住着人,一時不能拆。
念卿到時,正好看見幾個工作正在與大哥一家發生衝突,雙方互相爭吵着什麼,各不相讓。
推土機就在一旁,隨時準備拆除。
蘇薇安頭髮蓬亂的被人推倒在地。
霍天富也情緒激動的與人理論着,他腿腳不便,不由的失去了氣勢,而森森此時充當了大人的角色,站在父母前面,與那個強行拆他們家的野蠻人對抗着。
“不許你們傷害我爸爸媽媽,我會去告你們的。”
“小傢伙,快點讓開,這塊地我們早就買了,拆遷補償也早就發過了,兩個月了,你們一直賴着不肯搬走,我們今天必須要拆。”
說着,就將森森抱起來扔到一旁的路邊。
蘇薇安看到他們欺負森森,一下子從地上跳了下來,一頭撞向那人腰上,“不准你們我的孩子。”
那個男人被她撞到地上。
蘇薇安轉身將地上的森森扶起來,檢視着他身上,“有沒有事?摔到哪裡了?”
森森哭着道:“我沒事,媽媽,我們走罷,別住在這裡了。”
蘇薇安無耐的嘆息,“我們沒地方去,你舅母拿了拆遷款,如果我們搬離這裡,就要露宿街頭了。”
森森哭着道:“我寧願睡馬路也不願睡在這種地方,周圍全是垃圾,晚上睡覺都不能安穩,隨時擔心推土車會過來拆了房子,把我們埋在樓下面。”
她的哭訴讓蘇薇安揪心不已,“都怪爸爸媽媽不好,森森,讓你受委屈了。”
霍天富眼見妻兒受辱,衝上去跟他們廝打起來,“我跟你們拼了。”
拆遷人員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用一隻腳將他的輪椅踢回去,“勸你還是識相點,帶着你老婆孩子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別惹得老子發火動粗,惹毛了我就把你們全活埋了,反正這裡不是沒死過人,多死兩個沒人在意,大不了賠點錢。”
他轉身對身邊兩個手下示意一下,兩人立刻上前去,合力擡起霍天富的輪椅,打算將他搬離。
霍天富雙手拼命揮打着,“放開我,放我下來……”
“放開我爸爸。”
“天富,你沒事罷。”
蘇薇安跟森森也撲上來,場面一度混亂。
念卿看到這副場景,心裡又氣又痛,當即站出去喝道:“住手。”
拆遷人員看她穿戴不像一般人,於是暫且放下霍天富。
霍天富跟蘇薇安看到她,也都怔住了,臉上有些尷尬,“你,你怎麼來了?”
念卿走過去檢查着他們身上的傷勢道:“怎麼會弄成這樣?太不像話了。”
“森森,你有沒有受傷?”
森森對她還是有些敵意的,向後退了兩步,不讓她碰。
念卿嘆了口氣,轉身對爲首的那人道:“你們還是暫時離開罷,我會勸她們搬離的,不過今天暴力執法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該付的醫藥費清單我會寄到你們單位。”
那人望着她白細的臉龐,嘿嘿獰笑兩聲,“哪又冒出來個程咬金,你算哪棵蔥啊,還敢跟我們要醫藥費。”
說着,就要過去動作動腳。
念卿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就在他的髒手就要碰到她時,跟在她身後聽左右護法突然站出來,一隻手扣住他的手腕,只聽喀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隨即,那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倒在地上,被同伴扶起來。
念卿驚怔的同時,左右護法已經擋在她前面。
面無表情,不屑的看着那些人。
顯然對方的人手衆多,又仗着手裡有工具,自然不肯吃虧。
受傷的那人當衆受辱,猶其是在他還沒來得及還手時就被人撂倒了,心下又羞又怒,大聲叫囂道:“給我上。”
十幾個男子手持着器械衝上來,而左右護法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只見他們不慌不忙,出手狠而準,不一會,就輕而易舉的將那些人撂倒在地。
十幾個人就那麼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領頭的那人道:“你等着,你們敢擾亂公務員正常執法,我去告你們,我們走。”
帶着一羣傷殘的嘍羅狼狽離去。
念卿看着那兩個連衣角都不曾沾到的男人,終於相信霍天擎說的,對他們的態度和善起來,“謝謝你們。”
“不客氣夫人,這是我們的責職。”
說完,便過去幫着將霍天富從地上扶起來坐到輪椅上,又將蘇薇安扶了起來,做完這一切,便安靜的退到一旁。
對於念卿的突然到來,蘇薇安有些尷尬,但還是請她進了家門。
這還是念卿第一次踏進這個狹小的房子,儘管之前已經想象得到屋子裡的破舊,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還是讓她嚇了一跳。
那些寒酸的傢俱跟剝落的牆皮觸目驚心,難以想象這些年來他們是怎樣在這裡生活下來的。
念卿怔怔的看着,無法移動。
蘇薇安將霍天富移到牀上休息,安頓好他,她從臥室走出來,看到她的眼神,她兀自低下了頭,不去看她,是不願意看到她臉上的同情。
蘇薇安走到桌子旁,從破舊的水壺裡倒了些水在杯子裡,遞到桌子的另一頭,“坐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