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妙天和妙雨結伴而行,在草海里找到了老蜮襲人的線索,再順着湖上飄起的淡淡妖氣,往南找尋,一路來到了橫在滇池中的海埂之上;此地正是妖氣消失之處。就在此時,湖上忽起大霧,白茫茫一片模糊了一切。引出來滇池上晴空起大霧,大霧方起,遠在戚家貨棧的木青冥和木家小院中的墨寒,便感知不到妙雨和妙天的行蹤。霧中強大的靈壓,暫時切斷了他們互相的神識連接。待到須臾之間,連接再次接了起來時,兩人不約而同地趕到事發地,想要一探究竟,卻見到了古怪的一幕。】
這茫茫白霧來的盛世突兀。
明明是雨後正午的晴空萬里,豔陽高照的好天氣,但卻突起霧氣一片,白茫茫間伸手難見五指,模糊了滇池上的一切。無論是霧氣出現的時間,還是那瞬間就過於濃密的白霧,都本就是極其反常之事。
置身於霧中的妙天與妙雨,同時警惕了起來。他們迅速地背靠而立,環視着霧中那一片蒼白。
與此同時,他們都感知到了霧中透出了過於密集的靈壓,將他們瞬間就籠罩在了其中。
所謂的靈壓,就是魂魄等靈體散發出強大的鬼氣,聚而不散時形成了高壓。它會讓置身其中的人和生靈,在瞬間失去五感六覺,甚至就連身懷異術的妙天和妙雨亦是如此。而且,他們的神識連接也在此時此刻忽地斷開。
只是妙天妙雨依舊能清楚地感到霧中滿是陰寒,宛如三九天的冰寒一般刺骨,讓他們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且能依稀聽到那茫茫霧氣深處,隱約傳來聲聲抽泣和哭喊,忽遠忽近飄忽不定,似乎這霧氣的深處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東西?
緊接着,在兩人還沒回過神來時,大霧隨着一陣平地而起的強勁陰風,瞬間煙消雲散,就好像從未出現過的一樣。頃刻之間,天地間又是一片陽光明媚。在纖塵不染的碧空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行舟依舊,全然沒人去好奇和議論這突起大霧。似乎在他們眼中,方纔那茫茫霧氣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霧氣帶起來的陰寒,與深藏於濃霧深處的抽泣聲,也在轉眼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天地之間只剩下暖暖的陽光,和習習的湖風。
妙天和妙雨一陣茫然;這霧氣來的突兀也甚是怪異,來去之快不說,還有那霧氣裡濃厚的陰氣和飄忽不定的抽泣聲,一直令他們耿耿於懷。
而且他們苦苦追尋而來的淡淡妖氣,也隨着白霧的散開而不見了蹤影。
環視四周,湖中依然是風光秀麗,碧波萬頃之上有着點點風帆,點綴在了湖光山色之間。岸上柳木依依,在湖風中搖曳着柳條。四周的一切,都與白霧未起之時一模一樣。天地間也再無任何一絲一毫的古怪,反而讓妙天和妙方心中在意。
明明剛纔忽然出現茫茫白霧,還帶起了如此高密度的靈壓,卻在轉眼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也帶走了他們唯一的線索,那若有似無的淡淡妖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妙天和妙雨根本不信方纔那白霧,不過是反常天氣產生的普通霧氣。
他們不約而同的深信,這其中必有古怪。
“今天是初一嗎?”就是妙天和妙雨一陣百思不得其解時,不遠處,兩個正在岸上撒網的漁民中,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若無其事地隨口一問。
“好像是的。”另一個稍加回想後開口回答到,但手卻沒有閒下來,依舊在做着自己該做的活兒。
“難怪剛纔又起大霧了,看來這湖裡死去的人又回來了。”之前發問的那人又說到,雖然是隨口一說,但聽上去卻帶着幾分感嘆的意思。
他們的談論,馬上就引起了不遠處妙天和妙雨的好奇。
“死去的人?”妙天和妙雨聞言,齊聲輕輕嘀咕了一句時相視一望,隨之相繼朝着站在湖邊的漁民而去。
“老鄉,冒昧的問一句,你說之前那來去之快的茫茫白霧,是湖裡的死人?”站到漁民身邊後,妙天對那個漁民問到。
漁民聞言轉過頭來,把妙天這個眼生的陌生人上下一陣打量之後,微微頜首嗯了一聲。
“老一輩的人是這麼說的,每逢十五之時,湖中陰盛陽衰,死在湖裡的人就會化成白霧浮上水面。”聽妙天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又見他面帶好奇,那漁民頓了頓聲後又補充說到。
算是滿足一下妙天這個外鄉人的好奇心,但也有幾分炫耀家鄉奇景,與有着傳奇色彩的傳說的味道。說話之時,這漁民的臉上也不禁洋溢着淡淡的得意。
“但也不是每個初一都會這樣,只是有時候會如此而已。”這話匣子打開了,另一個漁民也不甘默不作聲,趕忙接過話來對妙天說道:“這霧氣出現,多數時候都是在夜裡,所以很少有人看到,白天倒是也不常見。不過老一輩人的人都說,是死在水裡的人,隨着白霧上岸看看自己的親友。”。
“或許是遊魂,死在了水裡卻不願意找替身的水鬼遊魂。”與此同時,稍加細想的妙雨,聯繫着白霧出現後帶起的陰寒和高密度的靈壓,想到了這個猜測,趕忙用意念傳音在暗中對妙天說到。
僅僅有遊魂一隻,散發出的鬼氣不大也不強,但太多隻積聚在一起,就成了積少成多,依舊可以帶起過於密集的靈壓。而此時正是白天,若是沒有霧氣的遮擋和掩護,遊魂必然會在陽光照射下灰飛煙滅。
故而妙雨覺得,那霧氣不過是遊魂爲了保護自己,而用鬼氣製造出來的鬼霧。霧中透出的刺骨陰寒,不過是因爲這些遊魂長期待在水底的緣故。
“還有一種說法,說是那老龜吐水。”之前與妙天說起傳說的那個漁民,擡手一指西南方向,那滇池西岸的中部之濱,又緩緩道:“就是那個老龜;因爲白霧每次都是先從那邊水底涌起來的,而且速度很快,幾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整個湖面蓋住,所以有的老人也說這白霧是老龜吐水的水霧。只有千年的王八和萬年的龜,纔能有這麼大的神通咧。”。
妙天和妙雨順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得碧波邊緣的西岸上,雲山蒼茫。一座有着山勢飛來的孤峰,橫伸入湖中。遠遠望去只見得那山峰狐疑形似將龜口大張的巨龜,大有盡吞滇池之水之勢,氣勢磅礴而又宏偉壯觀。
那兒,正是早上妙筆在餐桌上提到的,古籍中記載的觀音山......
白霧一起之時,遠在玉龍堆上的木青冥,就已經感知到了妙天和妙雨,斷開了與他的神識連接。
木青冥暗中一愣;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神識連接又再次連接了起來。
“怎麼回事?”木青冥用意念傳音,對妙天妙雨問到。
不巧的是,妙天和妙雨正在與那兩個漁民對話,注意力有所分散不說。他們方纔還置身於密度過高的靈壓之中,雖如今那靈壓已消散,但神識連接也因此受到了干擾。短時間之內,距離太遠的意念傳音,將會出現了難以傳入的情況。
“不好。”自然不知這些的木青冥從椅子上唰地站起身來,朝着屋外大步走去,置身於溫暖的陽光下。
是他把妙天和妙雨,派去了草海邊調查水妖之事,忽然斷開了神識連接,又忽然連接了起來,但暫時沒法再用意念傳音聯繫,這讓木青冥想要儘快趕到草海那邊去看看,妙天和妙雨倒底發生了什麼?
“沙翁,有個不情之請。”木青冥大步走到了貨倉門前,對站在門前擡着賬本,寫寫畫畫着的沙翁說到:“我有些頭痛,今日可以先回去嗎?”。
沙翁轉頭一看木青冥,見他面色紅潤氣色也不錯,斷然不像是有病的。但畢竟對方是戚高請來的人,沙翁也不好點破此事,於是便點頭說到:“可以,但得扣你半天工錢。”。
“多謝沙翁,你就扣一天的工錢我也沒意見。”木青冥一聲道謝後,轉身朝着門外大步而去。
他來到大門外,在坡上尋得一處僻靜之處站定,環視左右見四周沒有來人後,施展出了縮地成寸。
這是這次回去老家時,他父母親授他和墨寒的鎖龍人秘術。雖然不如土遁縮地符那般,可在千里之間,轉眼便是一個來去,但在短距離上,三五里到十里之間的距離上,縮地成寸的速度不亞於土遁縮地符。
轉眼過後,身影一閃,便從玉龍堆上憑空消失的木青冥,下一息後已站到了草海東岸,腳踩在了雨後泥土變得鬆軟潮溼的岸上。
湖風習習,吹動淺灘上翠色蒼茫的蘆葦和香蒲,不斷地發出陣陣沙沙聲響。清幽寧靜間,岸上綠草與水中倒影相映成趣。
與此同時,墨寒也從木家小院之中趕了過來。
她也是感知到了妙天和妙雨,斷開了與她的神識連接,特地趕過來一探究竟的。兩人現身之地,正是那水妖傳聞而讓附近漁村村民們避而遠之的蘆葦蕩邊上。
也正是水妖出沒的地方,和妙天妙雨調查水妖開始之初。
因水妖傷人的傳言鬧得沸沸揚揚,這一帶已無漁民膽敢前來,哪怕是大白天的,四周也是一片寧靜,不見木青冥和墨寒以外的他人。
唯有距此稍遠的湖中,還能看到漁船穿梭來往於蘆葦蕩間。
“你怎麼來了?”見到本該在玉龍堆上工作的木青冥也在此地,墨寒便略有驚訝地問到。
“請了個假。”隨口一答的木青冥,環視着周遭,找尋着妙天和妙雨的身影。
看了半晌,四周除了盪漾碧波和隨風而動的蘆葦楊柳外,並未見到妙天和妙雨的身影;木青冥不禁皺了皺眉。
“奇怪,怎麼會有妖氣殘留在此?”就在此時,墨寒的一聲嘀咕脫口而出。
白霧是什麼?觀音山與水妖有何淵源?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