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啊弘在木青冥的慫恿下,對月下美人開口搭訕。不曾想美人對他一點興趣沒有,倒是邀請了木青冥,到樓上敘話閒談。而木青冥想也不想,興致勃勃的就上樓而去,找那美人敘話閒談去了。而長生道的據點中,只見到八枚魂氣的劉洋,不知道剩下的魂氣何去何從,困惑不已時,大判官想到會不會是被老土賊,已經銷贓了出去。引出來大判官奉命進城,冒險找尋魂氣下落。聽了木青冥豐富的啊弘,帶着師妹皎雲,一路喋喋不休着的回到了沙臘巷。但皎雲卻覺得木青冥上樓,似乎另有深意,絕非故意拋下弟子去快活了。】
暗道中不知哪裡刮來一陣勁風,“嗚”的一聲吹到了劉洋石室門前,捲起了地上輕薄的塵埃後,朝着石門下的縫隙中涌去。
寂靜的石室裡,油燈燈火又隨着勁風的涌入,晃動了幾下。劉洋呆立在書架前,默默地望着手中書本上的圖文,思索了起來。
大判官說的沒錯,是賊就要銷贓。別管他是飛賊還是土賊,或者是強盜土匪,只要是贓物到手後,都會要想方設法的銷贓才行。
既然這個土賊的家裡沒有搜出其他的魂氣,青銅槨中也沒有剩的下魂氣,那麼沒有順利回收回來的魂氣,就八成是被土賊拿去囂張了。
這土賊居住在春城附近,這銷贓的渠道八成就是肯定是城裡。昆明城中有着大小古玩店十來家,哪一家都是可以銷贓的渠道。
實在不行,反正那魂氣也是採銀而制,煉成銀水重鑄一物件兒,正好也能當銀器給賣了。
想到此,劉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行動,派人入城,暗中去打探其他魂氣的下落。可是一念方起之時,他有心生嘀咕。
依舊一言不發的劉洋緩緩合起了翻開的書,把它放回了書架上的原處。
如今的昆明城中,已經被鎖龍人們用一個逐個擊破的辦法,把長生道過去的根基剷除了個一乾二淨。就連被長生道安插在政府中的教徒和信徒,也被木青冥逐一挖出後,用鎖龍人的過往煙雲術,將其腦中有關長生道的記憶和命令消除乾淨。
一時間,春城內再無長生道根基,更無可用之人和眼線。後來又辛辛苦苦發展的新教徒,還被與木青冥合作的趙良,暗中安排警察盯得死死的。
有點什麼風吹草動,西山上都還不知道,城中的木青冥就已經瞭解得一清二楚了。要想找到那些很有可能被土賊銷贓了的魂氣,通過城中那幾個正式教徒和十多個編外教徒,是不可能了。
一旦劉洋找到這些教徒們,去打探魂氣的下落,那魂氣這個秘密,無疑就會暴露在了木青冥的眼前。
那這魂氣還算什麼殺手鐗呢?
不僅如此,還會讓木青冥也參與到爭奪魂氣的行動中來。到時候,又不知道這長生道又要損失多少精銳教徒了。甚至連其他的魂氣,也回收不回來。
想到此的劉洋,決定還是要拿回其他的魂氣。可是必須派一個修爲高深莫測,又是鎖龍人和趙良他們那些警察,都是面生的教徒去追查其他魂氣的下落。
思前想後,劉洋擡頭起來,與大判官那平靜的目光對上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大判官見狀,心頭咯噔一跳。也許是並不適應劉洋這種自然的微笑,這才讓大判官心生莫名其妙的惶恐,同時那笑容看得他渾身一抖,寒意頓起,流遍全身。
“師兄你別笑啊,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在劉洋向着他踏前一步時,大判官也本能的後退一步,訕笑道:“你吩咐了的事情,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給你辦了,還得辦到最好了;都是爲聖教服務嘛,你也別客氣。”。
“這可是你說的啊。”笑而不語的劉洋,臉上笑容不減,淡淡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大判官收起摺扇,呆呆的點了點頭。
“你潛入城中,暗中去找到那些很有可能是被土賊銷贓了的魂氣。”劉洋擡手起來,重重一拍大判官的肩頭,似笑非笑着道:“這個任務就交給了你了,一定要完成的盡善盡美,都是爲了聖教嘛。要是完成的不好,哪裡對得起聖教的列祖列宗?”......
“師妹。”帶着皎雲往回走的啊弘,在默不作聲的走出雲津夜市時,忽然喚了一聲皎雲。
皎潔的月光灑下了冰冷的月輝,照亮了他倆回家的道路。腳下的光滑青石板上,在月光下閃爍着點點銀光。
“怎麼了師兄?”柔聲細語問着此話的皎雲,轉頭看到了月光下的啊弘臉上的若有所思,微微皺起的眉頭,以及眉頭間泛起的困惑。看得皎雲也是困惑。
“我越想越覺得,今晚我們都被師父耍了?”邊走邊想的啊弘,還沒走出十丈去,沉吟片刻之後的啊弘才繼而又道:“明明是他自己看上了那個美人,怕師孃打他才說是帶我們出來玩的吧?”。
說着此話,啊弘又想起了木青冥臨走前那神采奕奕,興致勃勃的神情,不由得月光下長嘆一聲。
嘆息聲在冷冷月輝中響起後,那啊弘又是一陣搖頭,臉上也有失望的神色,隨之泛起。
“啊?不是吧師兄。”被他問的一愣的皎雲,絞盡腦汁思索一番後,看了看手中提着的烤豬蹄和燒包穀,吞了下口水道:“師父真的帶着我們吃了好多東西,也帶着我們在熱鬧的雲津夜市上,逛了好久啊。”。
夜色如水,城中多數的街道上已是四野無人。清涼的晚風拂來,樹梢枝頭晃動時,夜風也吹亂了皎雲耳鬢。皎雲擡起手來,迎着月光把耳鬢攏了攏,別到了耳後。心裡暗暗期許着,啊弘能轉頭看她一眼。
心思顯然就不再木青冥丟下他們,獨自去小樓上會月下美人之事上。
“師妹你真是天真。”可是,啊弘卻是讓皎雲失望了。他一直目視着前方,邊走邊反駁道:“師父就是拿我們做了個幌子;你仔仔細細的想想,他怎麼知道那裡有個美人?肯定是提前知道的,所以纔會一直往雲津橋那邊走。到了橋上就不挪步了,還拿我當藉口,去和那美人搭話!”。
顯然,啊弘的注意力也不再他身邊,那如花似玉水靈靈的師妹身上。反而是對木青冥今夜一舉一動,都憤憤不平。
說得過於投入,氣憤了起來,還不忘了在說罷時,氣得怒哼兩聲。啊弘多半是做戲,可卻還是把一旁的皎雲氣得心裡不悅,臉也拉了下來。
並未察覺的啊弘,繼而喋喋不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的師父盡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看着師孃肚子大了,就出去尋花問柳。尋花問柳就尋花問柳吧,還拿帶徒弟出門當藉口,太不厚道了。”。
一旁的皎雲都懶得跟他搭話,他還說個沒完。
其實啊弘也不是有意的,更不是真的恨透木青冥,也不是對師父有什麼不滿。他就是想要跟師妹找點話,只是這話題沒把握好,說着說着就給跑偏了而已。
以至於皎雲都聽得煩了,連連皺眉他都沒有察覺。反而越說越起勁,甚至有些眉飛色舞。
就這樣說着說着,不知不覺間,他們師兄妹已經走到了沙臘巷口。
陰風不停,迴旋呼嘯的沙臘巷中,散發出的陰寒冷意,撲面而來。巷中月光,也變得冰冷冷的。
巷口那兩間已經無人居住的小樓屋頂,長出的雜亂茅草左搖右擺幾下,在月光下婆娑舞動,沙沙細響。
皎雲才邁步進入小巷,就忽然駐足不前。先她走出兩步去的啊弘,察覺到師妹沒有跟上來,也停下了腳步,轉身回頭注視着月光下師妹。
月光輕柔,將整個巷口照得亮如白晝,也照亮了皎雲身上隨風輕輕飄動的素白衣裙,真如一片皎潔白雲一般。在燦爛月華下,啊弘看得猛然愣住。他的這個師妹,在沉浸在月輝下的此時此刻,身上靖人沒有絲毫塵世的味道,宛如一個亭亭玉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就連她冰雪般的肌膚上,也是在月光下猶如透明而毫無瑕疵的凝脂美玉,晶瑩剔透。那啊弘渾身一震,如受電擊,胸中立刻小鹿亂撞起來。
自從琴魂去了後,啊弘就沒在有過這種心動的感覺。
直到今日今夜,他又從師妹身上找到這種久違的感覺。不只是皎雲月下之美,還因爲皎雲那一臉認真,思索着什麼的神色,令啊弘怦然心動。
可皎雲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表情變化,否則很有可能,會激動得歡呼雀躍不可。
她只是在月光下微微蹙眉,暗忖片刻後,若有所思道:“我覺得師父不是這樣的人。雖然我才入門,但他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絕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他答應我外婆照顧好我,不就把我照顧的很好嗎?因此他若是要真要尋花問柳了,也絕對是敢作敢當的。況且他和師孃感情那麼好,還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感情,絕不會這麼脆弱。最主要的是,師兄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嗎?”。
話說到此,皎雲忽然不語,確實並未把話說清楚。
從愣神中猛然緩過神來的啊弘,趕忙慌亂問道:“察覺了什麼?”。
皎雲環視四周,還是走了過去,而是微微踮足,在師兄耳邊呵氣如蘭,弄得那啊弘一陣耳廓癢癢時,悄聲說到:“那個月下美人身上,蘊含着一股不易察覺,若有似無的血氣!那一定不是個人,應該是個妖物。因此在我看來,師父此舉必然另有深意。”。
此言一出,那啊弘又是一怔,呆立在了原地。
他本就不擅長感知,再加上那時候只忙着按師命去與美人搭訕了。況且那膚白貌美的美人,確實是婀娜多姿,他哪裡還有心情去注意這些。
倒是讓自己的師妹給問得一愣一愣的。
那個美人身上是否散發着血氣?又是什麼妖物?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