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回到省警廳的趙良正在辦公室裡呼呼大睡,被手下攪了美夢。原來是楊大小姐失蹤了,讓楊府上下一片慌亂。第二天,趙良立刻趕到了沙臘巷的木家小院之中,在說起此事後木青冥得出的結論是,楊大小姐多半是遇到鏡妖了。在趙良要他幫忙後,木青冥提出了要楊老爺放了丫鬟的條件和要求。引出來趙良不得已,答應了木青冥的要求後,起身告辭,趕往楊府去完成木青冥的要求。木青冥喚來弟子們,給他們分派了任務之後,鎖龍人的弟子們出門而去,各自行動了起來。】
陽光斜斜,透過了精美的窗花照射到了正屋中,成了一束束金黃的耀眼光束。
飛揚的塵埃點點,在飄過光束時每一粒都清晰可見。
再次放下了茶壺的木青冥,轉頭看向了面泛爲難的趙良,笑而不語。
之前他聽趙良喋喋不休的說起整個事情的緣由後,又聞言楊老爺子盡然在楊大小姐失蹤後跟得了失心瘋一樣,把伺候小姐的丫鬟吊起來毒打時,木青冥就已經打定了這個主意。
他可以救出楊小姐,但交換條件就是楊老爺子必須放人,賠錢。
不過這條件很是瘋狂;畢竟,那兩個女孩子是跟楊府簽了賣身契的。她們在楊府主人的眼裡,比後房石磨上拴着的牲口好不到哪裡去。
但木青冥就是要瘋狂。
在鎖龍人的世界裡,就算是在家裡爲他們服務的妖魔鬼怪,都不會遭到這樣的待遇,更何況人呢?
所以他立刻想到了這個解救那兩個丫鬟的辦法。雖然這對趙良來說,比要趙良把他自己的所有積蓄拿出來還困難,但木青冥非常堅決,不容商量。
趙良很快就從木青冥的笑意中,看出了這層意思。
思前想後,覺得不答應木青冥確實也沒法解決問題。左右爲難片刻後,趙良更願意去得罪一個除了錢就什麼都不剩的商人,也不願意拒絕幫了他不止一次的木青冥。
更何況,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木青冥可比楊大財主可怕多了。
想到此,趙良一牙咬一跺腳,低聲應了下來:“行,我去跟楊大財主說。”。
“第二,把賣身契要回來,還這兩個丫鬟自由。”木青冥在趙良話音落地時,接着饒有興致的道:“要是楊老爺子不答應,你就告訴他這是你提出來的。要是他不答應我,你就不給他找女兒了。”。
頓了一頓,木青冥又對趙良又道:“我記得這楊老爺子沒其他的兒女了啊。歲數也挺大的了,想生也力不從心了吧?那萬貫家財,以後應該給誰?寄住在他家那兩個他弟弟的兒子嗎?這摳門的楊大財主捨得嗎?”。
趙良渾身一顫,打了個激靈。心裡暗暗想到:“果然相比起來,活了三百多歲的老不死木青冥,可要比那摳門的楊大財主恐怖多了。這種威脅人的損招都想得出來,楊大財主啊楊大財主,你算是要破財咯。”。
不知爲何,想着這些的趙良居然忘了之前的爲難,反而有點幸災樂禍。
不過木青冥也點醒了趙良,這點確實是楊老爺子的軟肋。如果不是因爲就一個子女了,那老財主就不會一邊鞭打下人,審問小姐下落,一邊着急忙慌的差人趕忙奔赴省警廳報案去了。
“這是個辦法。”趙良點點頭後站起身來,又道:“我馬上去找這大財主,把條件給他說明白了。你準備準備,開始救人。”。
“好。”木青冥緩緩點頭,趙良已經站起身來,對木青冥行了一禮走出正屋。跟墨寒打了個招呼後,朝着門外走去。
送走趙良關起門來的墨寒,抱着木雲樂走回了正屋上,站到了木青冥對面。
“怎麼了?”木青冥瞥了一眼妻子,端起了茶壺。
“木頭,我要提醒你鎖龍人的家規是不允許干涉濁胎的大多數事情的。”墨寒抿了抿嘴角,緩緩說到:“你這麼明目張膽的救人,只怕不妥。”。
木青冥和趙良交談的一字一句,墨寒都聽得一清二楚得很。
“你是說我救楊大小姐的事?”木青冥故意裝傻,問到:“還是救那兩個小丫鬟的事?”。
“當然是那兩個丫鬟啊。”墨寒微微一怔後,趕忙說到:“她們是楊府買的,有賣身契的丫鬟。雖然這很殘酷,但這就是濁胎的世界規則。公公婆婆昨天還特意提醒了你,千萬別涉足太多濁胎們的恩怨的,你今天就要插手濁胎的家事。”。
“嗯。”漫不經心的木青冥,根本沒有聽進去,自顧自的端着茶壺,品茶間沉思了起來。想得也是怎麼找到鏡妖的事。
“你是未來的木家族長,公然帶頭做這些事是不好的。”墨寒見他聽不進去,又說了一句。
不是她沒了善心,只是在木家待了這麼久了,也知道有的事情真的是沒有辦法,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只救出一兩個丫鬟,根本解決不了濁胎世界賣身契的問題陋習的。這也不是鎖龍人,應該去操心的事情。
但墨寒知道,木青冥就是看不慣這些不公。她也看不慣,但爲了丈夫的前途,她寧願對這些濁胎世界的不公平睜隻眼閉隻眼的。
“我救她們了嗎?我沒有啊,都是趙良的功勞。”木青冥沉思許久後,擡頭一瞥妻子緊蹙着的眉頭和眼中的苦惱後,耍無賴一般壞壞一笑,說到:“所有的事情都是趙良經辦的,他纔是那兩個丫鬟心裡的英雄。說不定那兩個丫鬟一感動,就以身相許了呢。那趙良結婚了,我們就可以去他家裡胡吃海喝了,不好嗎?”。
聽木青冥這麼一說,墨寒皺眉思索着。轉身把懷裡已經熟睡的兒子木雲樂,送回了臥房裡去。
片刻過後,她折返回來,眉宇間已經沒了擔憂之色。她緩步走到木青冥身邊坐下,提起了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墨寒放下茶壺,沒有急着喝水,只是輕輕的晃了晃手中茶盞,搖晃起了點點漣漪波紋。
“也對,一切都是趙良去做的,他纔是濁胎們眼裡的那個英雄。”抿了一小口水後,墨寒扭頭,與丈夫四目相對下盈盈一笑。
她認可的木青冥的辦法和方式。
“可不是嗎,這次趙良可威風了。”木青冥說着起身,緩緩走向了正屋大門。在跨過了門檻,站到了環廊下的那一刻,擡手打了個清脆響亮的響指。
院中正在嬉戲的惡狡雪豹和寒泉聞聲停下,齊齊轉頭,朝着木青冥這邊看了過來。
東西屋中,各有黑影如鬼魅一般,一閃而過。轉瞬之間,這幾道黑影就來到了木青冥的身邊。從中顯現而出的,是木青冥的三個弟子——龍姑皎雲和張曉生,以及妙筆和妙雨。
“事情我都用意念傳音告訴你們了,就是一個鏡妖而已。不過年輕的弟子們,是需要鍛鍊的,這個事情就交給你們去處理了。”木青冥環視着身邊的鎖龍人們,緩緩說到:“張曉生,你認識的古玩倒賣商人較多,這類鏡子很難在正規的古玩店出售,多是那些背地裡的小商販們手裡的。查一查,這面古鏡的來源。妙筆精通不少的古代文化,他跟着你也能保護你。”。
“好。”妙筆應聲着,張曉生也跟着點了點頭。
木青冥頓了頓聲,又對妙雨和龍姑,還有皎雲說到:“你們去城外,除了西山和滇池西岸的其他地方,找尋一股妖氣,鏡妖的妖氣。只要能找到它的妖氣,就能知道它的藏身地。一般都是無人居住的老屋子這類的地方。”。
微風拂來,皎雲把耳旁髮絲別到了耳後,問到:“師父,這妖氣有什麼特點嗎?”。
“這你問妙雨,她比較熟悉。”木青冥示意妙雨給他們解說解說;妙雨是鏡妖的專家,自從她成爲鎖龍人的那天開始,至今已經收拾了近百個這樣的妖魔了。
由妙雨來闡述,會更清楚很多。
“其實就是體香,這種妖氣帶着一種女人的體香。”在三個弟子的目光,齊齊落在了自己臉上時,妙雨對緩緩解說道:“這對男人來說,是一種特好聞的味道,能讓男人不飲酒而醉,但對於我們女人來說,那就是汗味,淡淡的汗味。鏡妖的妖氣就是這樣的,比較特殊的一種妖氣,汗味之中還略帶一點點,屍骨的氣味。”。
“難道像是骨灰?”龍姑皺眉着略一沉吟後,緩緩問到。
“差不多,像是有了汗臭味的骨灰。”妙雨說到。
“難怪師父不讓師弟跟着我們行動,是怕他聞了後醉了嗎?”皎雲瞄了一眼張曉生,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笑聲出口了,她纔想起來擡手捂嘴,微微低頭下去。
“我纔會呢,師姐你又胡說。”張曉生這厚臉皮的小子,居然被皎雲那黃毛丫頭三言兩語說的結巴,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甚是尷尬。
緊接着,張曉生擡頭起來,憋紅了臉的他看向了木青冥,急聲又結結巴巴的道:“師父師父,你讓我跟師姐她們一起行動吧,我我我,倒是要看看那鏡妖能不能有,有,有......”。
“有你個大頭鬼啊,我都分好工了你給我說這些。”木青冥立刻打斷了張曉生的話,也打斷了他的躍躍欲試和激情,沉聲道:“按我說的做;在去之前,和妙筆一起把棺蓋銅鏡先還回去。”。
張曉生激動不起來了,小聲的答了一聲:“是。”後,跟着妙筆悻悻離去。
“妙雨,保護好皎雲和龍姑,城外也不是很太平。”木青冥交代了一句,妙雨點了點頭,帶着龍姑和皎雲離開了木家小院。
他們幾個鎖龍人相繼出門,再把院門給帶上了之後,正屋裡的墨寒緩步走了出來,與丈夫比肩而立,注視着院大門那邊,若有所思的問到:“爲什麼不讓他們去滇池西岸和西山上?”。
木青冥爲什麼這麼做?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