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可頭上這麼一下子捱得可不輕,不但被打的位置有一跳一跳地脹痛感,而且還伴着強烈的頭暈以及犯惡心的嘔吐,這種感覺我覺得簡直可能比死都還要難受。
見我這麼痛苦不已的折騰了小半夜,大家怕我會出什麼問題,天沒亮就急忙忙地便把我送去了醫院,好一番折騰之後才檢查出來原來我是因爲頭部受到撞擊而產生了輕微的腦震盪,所以纔會出現這般症狀。
由於要留院觀察一天,吃了這麼大一個窩囊虧的我也只好躺在病牀上打着點滴,頭暈目眩感使我連眼都不敢久睜,只覺得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在打轉,頭也疼得好像都要裂開了。
下午的時候剛稍微好了一些,陳浩然就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此前他已經憤然的表示一定要逮住襲擊我的那個小子,不過看他現在的樣子人應該是還沒有被抓到。
果然,陳浩然一坐下就拍着大腿咬牙切齒地說:“我他媽就不信了,打你的人還能找不着,我非得把他挖出來不可!”
“小朝鮮街那麼多痞子,哪這麼容易找啊,再說了,那人到底是哪兒的都不一定呢。”李巖見他這樣只好勸道,可陳浩然卻一搖頭道:“肯定就是這街上的人,就算不是金老大那邊兒的,跟他也脫不了關係,晚上我就多匯點兒人再去找他,這次連那破網吧我都一起給砸個稀巴爛!”
聽見陳浩然在發火,我微閉着眼很吃力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冷靜,儘管一直迷迷糊糊地,但我還是發現大家夥兒在昨天那場衝突裡也都多少受了些小傷,估計護着受了傷的我撤退肯定也不太容易,要不是修車廠的金偉他們及時接應並把追趕來的金老大那些人嚇退,還真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呢,這也讓除了陳浩然意外的衆人都普遍士氣有些低落,現在這種情況再去惹麻煩可不太明智。
心裡想着頭卻再次惱人的發暈了起來,這讓我很難集中精神思考事情,就連在遇襲前後發生的情況我都好像發生了短暫失憶般地記憶混亂,其中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我也不敢確定究竟有沒有發生過。
陳浩然還在和無賴團伙談論着我這次受傷的事兒,病房門再次被推開,李濤、鄭輝倆人相繼走了進來,見到靠在病牀上頗爲狼狽的我,鄭輝快步來到跟前很擔憂地詢問道:“太子,你沒啥大事兒吧,怎麼弄成這樣了!”
我勉強笑着搖搖頭要他不用擔心,鄭輝在查看了我一番後回過身語氣略帶埋怨地問李濤:“濤哥,這咋整的啊,太子不是你看着的嘛,還說什麼以後太子都歸你罩,就罩成了這樣?”
“別激動啊,小輝!我也沒成想會搞成這樣,是我的疏忽,我承認!”李濤對鄭輝好言相勸道:“我已經找過小朝鮮街的那些人了,打小意的是他們那兒一個小痞子,估計是看這一陣兒小意他們太出風頭心裡不服,加上小意也有點兒名想借着這事兒牛逼一下,所以就趁亂偷襲了小意,沒想到還真得手了……”
原來把我打成這樣的還是個無名小卒,這下我可真是糗大了,想到這些我的頭就更疼了,加上又羞又惱,不禁從鼻子裡哼哼了兩聲來表達此刻的心情,鄭輝也罵了然後問:“那小子現在能找着不,連太子都敢打,還他媽反了他了!”
說完鄭輝又轉向始終陪着我的胡俊呵斥道:“俊兒,你小子咋回事兒,我不是讓你加着小心保護好太子嘛,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放屁了,你說現在這樣咋辦吧!”
“是他自己不……小心……”胡俊冷聲應道還擡手指了下我,鄭輝聽到這話眼睛一瞪就要破口大罵,我見狀趕忙用力伸手拉住了他開口道:“輝哥,不賴別人,確實是我自己沒留神……”
“太子,你在外面自己倒是注點兒意啊!”鄭輝很無奈地對我提醒道,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纔好了。
李濤這時候也在牀邊坐了下來,還鼓勵般地衝我笑着拍了拍我的腿,然後安慰道:“先好好養傷,我肯定要那幫朝鮮人給個交代,你這個打不會白挨的,別管是什麼人動的手,整個小朝鮮街都得跟着吃瓜落!”
“我跟你一起去,濤哥!”鄭輝聞聽高聲道,對於我的被打他也是相當氣惱,一再表示小朝鮮街那些混混實在過分一定要給他們些顏色看看,同時話裡話外他似乎也表達着因爲此事對由李濤保護我不再那麼放心了。
“好啊!”李濤居然沒有一點兒遲疑就點頭答應了鄭輝的意見,但隨即他就笑着對鄭輝說,“小輝你這麼一來,小朝鮮街可更熱鬧了,就是不知道峰哥那頭會咋想了。”聽到這話鄭輝瞟了瞟李濤沒有答言,但目光卻落向別處好像若有所思……
又坐了一會兒,鄭輝因爲還要安排他那些在向西街的兄弟便先行離開還一併叫走了胡俊,見鄭輝離開,李濤藉故把陳浩然和無賴團伙都支了出去,很關心地查看了一下我的傷情,然後趁着沒有護士在還點上一支菸放到我嘴邊。
可我剛抽了幾口就又噁心了起來,只好一臉苦相地趕緊把煙拿開,李濤看我這樣噗呲一笑,輕輕地揉了兩下我的頭說:“遭罪啦,弟弟!說你道行還淺吧,這回明白啥叫樹大招風沒?”
“嗯……”我忍着難受應了聲,也沒有太大的心情去聽李濤又對我進行教育,但他好像卻並不理會我現在的狀況,只是壓低聲音跟我商量道:“誒,這次借你的事兒沒準兒真可以找藉口收拾那幫朝鮮人了,所以抓打你那小子的事兒你先別急,你看行不?”
“啥意思啊,打完我了,我能不報仇?”我憤憤地問,但已經明白李濤是準備利用這個契機向小朝鮮街的人發難,畢竟我在那地方受了傷,這下也算是出師有名了。
怪不得他那麼痛快就答應讓鄭輝也過來,他自己肯定也清楚,憑他孤家寡人一個想在小朝鮮街施行的他計劃肯定不現實,各種動機都帶有一些的鄭輝此時如果加入,或許還真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我倒要看看這個光桿司令怎麼玩轉小朝鮮街……
不出所料,李濤接下來馬上又跟我說:“看你在小朝鮮街捱了打,鄭輝也坐不住了,不過你別以爲他完全是爲你擔心,他肯定也是看到了點兒機會,要不然就憑他後面那倆女人也不會輕易同意他來小朝鮮街摻和的!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想擺平小朝鮮街還真得需要他幫忙,所以現在開始你得幫我一起拉攏他,哪怕答應以後分他些好處都不是不可以的,明白嗎?”
“我儘量吧……”我無精打采地答道,李濤笑了笑對我說:“要成大事兒,吃點兒苦受點兒罪其實不算啥,沒聽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這句古話嘛!混咱們這行的,危險無處不在,想不出事兒一靠頭腦二靠點子,只有兩樣都佔了才能變成像你老爸那樣的人!”
說的真輕巧,打你一個試試,我心中暗想但也只是把發脹發疼的頭用力靠進了枕頭裡,一副實在沒有精神頭繼續說話的架勢,李濤見狀叮囑我幾句後便也起身離開了。
也許是藥起了作用,加之我本來也是迷迷糊糊,慢慢地就沉沉睡了過去,在混沌不明的夢境中,一個鬼魅的身影又再次反覆從眼前閃過,之前某些模糊的場面也開始漸漸返回到記憶裡,我已經想起自己是因爲什麼才晃神受到了襲擊,只是我仍然搞不清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產生的幻覺……
轉過天,由於受到的腦震盪並不嚴重所以我已經恢復了不少,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自由行動後我就急着要出院,一方面是想隨時掌握李濤、鄭輝在小朝鮮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是想去弄清那個讓我心神不寧的疑問。
臨出院我還去旁邊的住院樓看望老爸,爲了不讓他看到我這幅模樣而擔憂,我只是悄悄躲在門外觀瞧了幾眼,老豹看我傷成這樣也是大驚失色,我向他擺手示意自己不要緊,同時還拜託他不要讓老爸知道,儘管老豹對我很擔心,但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並且告訴我老爸的情況漸漸開始穩定了,我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
看過老爸後,我又帶着陳浩然他們去藥局取藥,李巖拿着單子排在長長的隊伍後面,我則坐在一旁瞧着陳浩然和其他人又吵又鬧,當我揉着頭直起身子朝門診部的大門方向望去之時,那個讓我既震驚又慌亂的鬼魅身影竟然再次出現,等我努力穩住略微模糊的視線再仔細看去時,卻清楚地看見那個身影轉過身朝門外走了。
我怔了那麼幾秒鐘,直到眼看那身影要消失在擁擠的人羣裡,才邁開腿踉踉蹌蹌地追了出去,也不知道撞了幾個人捱了多少罵,好不容易纔來到外面,就在我四下張望的時候,卻只見那個身影已經上了輛出租車不做片刻停留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