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陳浩然倒地的時候,更匪夷所思的一幕也接着發生了,不知道是因爲剛纔他的動作過大用力過猛還是怎麼,那條捆在他身上的繩子也脫落開了,這讓他本人都感到有些始料未及,一面因爲摔倒露出疼痛的表情一面詫異地看着地上的繩子有些摸不着頭腦。
之前要不是手臂還被綁着行動不便,陳浩然肯定不會只是給了負心漢一腳這麼簡單,但那一下確實也讓負心漢吃了不小的苦頭,臉上全都是血鼻子好像也都有些變形了,疼得在那兒吱哇大亂叫身子亂動,我和陳澤、李巖使了好大勁兒纔沒讓他掙脫出去。
“操尼瑪的,叫你讓人打咱們,弄死你!”陳澤和李巖對負心漢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連按帶打,我也奮力掰着他拿刀的胳膊試圖把他手中的匕首搶下來,幾個人在地上就糾纏成了一團。
我還在跟那把刀叫着勁呢,卻發現氣急敗壞的負心漢已經把另一隻剛纔捂臉的拿了下來向腰間掏去,我立馬想起他之前腰上還彆着支槍,這可給我嚇得不輕,如果讓這傢伙拿到了槍那我們幾個可就危險了。
不過好在他也是剛剛想起這事兒來,加上臉上挨那一腳後也有些發懵,所以並沒能馬上就摸到槍,我見狀急忙衝陳澤和李巖大聲提醒道:“快,別讓他掏槍!”喊罷我又用半個身子先用力壓住他的胳膊以免被刀傷到,然後空出另一隻手向後揮拳猛擊負心漢那張有些面目全非的臉,負心漢又想掏槍又想擋臉一時也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快來人,幫我!”負心漢聲嘶力竭地喊着,強忍我對他那張臉不斷的攻擊再次試着去掏槍,但壓着負心漢雙腿的陳澤和李巖這時候也都反應了過來,一齊伸手勾向他的腰間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陳浩然也緩過些勁兒從地上爬了過來去奪負心漢手裡的刀,我則順勢翻身騎在了負心漢身上照着他的頭部一頓拳頭招呼,還順便把他那隻掏槍的胳膊也壓在了屁股下面。
“太子,這玩意兒咋用啊?”我正玩命的打着身後陳澤忽然喊了聲,我雙手按着負心漢的臉轉頭看去眼鏡差點直了,只見趴在負心漢腰間的陳澤正雙手捧着那把槍還連同皮帶都給弄下來了,而負心漢還渾然不知地繼續摸索着。
“澤子,你他媽快點兒,我這要頂不住了!”死死壓着負心漢那兩條還在不停撲騰的腿的李巖費力地嚷着,拿着槍的陳澤還有些發怔李巖喊了好幾聲他纔回過神來,竟然動作有些僵硬地把槍向我遞了過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時也有點兒懵了,可身底下的負心漢還在玩命地掙脫和喊叫着,按這麼下去還真有些不好對付,情急之下我也沒空想太多了,只好伸手將那把冷冰冰地的手槍接到手裡。
可沒想到這東西還挺有分量,差一點兒我就沒有接住,連陳澤都嚇得喊了一聲,我趕忙用雙手緊緊握着但心裡卻還是有些打怵的講它儘量遠離自己一些,就好像這東西會隨時爆炸一般,估計動作肯定也是相當滑稽。
“意哥,給這狗逼一槍!”陳浩然大喊着,陳澤和李巖也拼命按着負心漢等我動手,我顫顫巍巍地雙手捧槍轉過身來低頭看着表情扭曲的負心漢,清楚地看見從他嘴裡還噴出帶着血的唾沫在嚎叫着,在這一刻他真的彷彿與魔鬼沒什麼兩樣了。
“打他,打他!”陳浩然繼續催着,而負心漢此時匕首已經飛到了一邊兒正用胳膊狠命勒住他的脖子儼然一副要把他勒死的架勢。
“這玩意兒咋他媽用啊!”我慌張的嚷着自己都能清楚感覺到身體的顫抖,對於第一次把這東西拿在手裡還要用它打人的我來說,這好像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那不是有扳機嘛,我操……”脖子被勒住的陳浩然臉色漲紅十分費力的提醒着,而我坐在下面的負心漢身體和那隻胳膊也使勁向上想要推開我,弄得我身子不停顛簸簡直都要坐不穩了。
事情到這個地步也怨不得別人,全都是這個混蛋逼的,想要挽回曾經因爲我而造成的災難或許只有解決他這一條路可走了,畢竟我不能再容忍他繼續爲害下去,更何況今天他已經危及到了我的性命,如果放了他那隻能是後患無窮。
“我操了!”我激動異常地大喊着,用兩隻手指去扣動扳機,可還是因爲害怕而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儘管我觸動了扳機但周圍好像什麼也沒發生,負心漢還在掙扎着、陳浩然他們幾個也繼續對我喊着,而我想象中的震動或是響聲也都沒有出現。
媽的,這什麼情況,扳機居然紋絲不動,難道這傢伙帶的是把假槍?我睜開眼睛錯愕的看着手裡這硬邦邦的傢伙,完全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還用力的又扣動了兩下但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現在可是你死我活的時候,並且外面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居然出現這種事情,我實在是又羞又惱,差點兒都要詢問身下的負心漢這是怎麼回事兒了,而此時負心漢也半睜着眼睛瞧向對着自己的槍,那張魔鬼的面容正露出驚恐的神情來。
“意哥,我上不來氣兒啦……”陳浩然手腳撲騰着說道:“是不是沒開保險啊……”
“啥,保險?”此時我腦子一片混亂根本也反應不過來他說的是什麼,眼見負心漢一時半會兒還擺不平,我也不管什麼保險不保險的了,直接把槍到榔頭使,兩隻手緊緊握着這玩意兒狠狠朝負心漢的臉頰砸去。
真別說,這東西這麼用還真挺好使,其打擊程度不亞於任何鈍器,只是幾下負心漢那張本來被打得就很慘的臉便皮開肉綻,血也沾滿了那把槍和我的手,除了慘叫和喘息之外負心漢再也做不了什麼了,勒着陳浩然的胳膊也終於漸漸鬆開,兩條腿同樣也沒有剛纔那麼的有力氣了,讓陳澤和李巖的壓力也減輕了許多。
不過即便這樣我仍然沒有停止對這個混蛋的打擊,還在瘋狂的砸着,每一下都帶着滿滿的憤怒與仇恨,在我眼裡我打的已經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了,更是這幾年來我所有錯誤與罪惡的積累物,我真的很想把這些全部徹底消除!
漸漸地,負心漢連叫喚都沒了力氣,急促的喘息也變得微弱下來,只有那張幾乎連五官都分辨不出的臉還在不斷冒血,鮮血已經在他腦袋周圍流了一灘,還在繼續蔓延着……
我也終於再也打不動了,那把滿是血跡的槍也從我手中脫落下去,砸了下負心漢的臉(如果還能算上是臉的話)掉在地上,隨即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心也砰砰亂跳個不停,整個人都好像散架了一般。
“打死了吧?”躺在地上的陳浩然有氣無力地問了聲,陳澤和李巖也相互攙扶很吃力的從我背後站起跳腳向負心漢看去,見到負心漢的慘相後陳澤還不禁罵了一聲,隨即照着負心漢下身要害又踹了幾腳來泄憤。
我繼續發愣地坐在負心漢身上,還沒有從剛纔的場面裡徹底脫離出來,但過於亢奮和激動的情緒卻在慢慢冷卻,我也不知道負心漢是死是活,不過看樣子他現在是肯定起來不了,我終於做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最想做的事兒,可這件事兒我如果能早些做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呢?
就在我失神之時,一直躺在地上沒法參戰的大鵬忽然提醒道:“外面好像還沒完呢,咱們咋辦啊?”此言一出,我們幾個人的心就又一次提了起來,儘管屋裡的負心漢已經被擺平了,但院外還有他幾個手下和李濤,時間也有一會兒了,不知道鄭輝和金偉情況如何,萬一他倆抵擋不住的話那我們的危險還是沒法解除。
想到可能還要對付李濤,我不免還是緊張不已,但心裡總覺得事情好像有些蹊蹺,可就在我暗自尋思之時,院子裡卻突然傳來一聲震耳的響聲,放在平時我肯定會以爲又是鞭炮聲,但這種情況下我清楚地意識到那應該是開槍的聲音。
這一聲槍響徹底打破了夜晚的寂靜,惹得連同這間修車廠和周圍一帶不知道多少條狗都狂吠起來,在屋裡的我們幾個人也不清楚剛剛外面發生了什麼,互相看了兩眼後,李巖才壯着膽子走向窗口偷眼向外觀察,我們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望着門口。
“走啦,太子,那幾個人跑啦!”李濤忽然回頭對我喊道,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時還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直到陳澤也走過去觀瞧了一番告訴了我同樣的消息,我才一下從負心漢的身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門口走去。
推開門之後,我站在門口向院子裡看去,除了一個趴在雜亂的小院當中不知道是誰的人,就只剩下靠在一旁傷痕累累的鄭輝和金偉以及遺落在地上的一把槍,剛纔那一聲應該就是從這把槍裡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