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婉汀她爸要找我,胡柏航幾乎用跟陳浩然如出一轍的語氣調侃我道:“操,老丈人這麼快就要見你,你這命可真好,我認識婉汀那麼多年,她爸都從來沒說過主動讓我上家裡去,喊我去頂多要我收瓶子和廢紙,太他媽不公平了!”
“你是不是也想找個地方埋了啊?”我冷聲問早就氣不打一處來了,這麼嚴峻的問題他們居然還心情取笑我,真不知道我身邊都是些什麼兄弟,一點兒也不爲設身處地的爲我擔憂呢。
一番玩笑後胡柏航才終於稍微收斂了一點兒問:“你老丈人找你,你找我有啥用啊,我在他那兒照樣沒面子,尤其是你跟婉汀處對象的事兒被他知道以後,我現在都不敢去他家吃飯了,真怕他往裡菜裡吐痰,操!”
“找你不是爲了婉汀的事兒!”我沉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耗子現在啥樣,要是光婉汀她爸找我,我也就不用擔心了,但他也找我那我心裡還真有點兒發虛,所以呢……”
“所以你要我陪王伴駕唄!”胡柏航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小事兒一樁,在黃臺這地方他還是得給我面子的,我還不信他敢當我面兒動我兄弟,你等着啊,我這就去找睿睿,讓她跟着一起!”
說來說去人家還是忌憚睿睿這個村長的女兒,看來這傢伙自吹自擂的性格還是沒改,不過不管怎麼說要是有他和睿睿在場,起碼能增加些保險係數,畢竟自從耗子進駐黃臺後那地方几乎一度成爲我的禁地,當然這更多都是拜小敏那個臭娘們所賜。
得知我要去黃臺一趟,除了隨我一同前往的陳浩然和無賴團伙外,老豹幾個人也因爲那裡是耗子的勢力範圍而對我有些不放心,對於他們的擔憂我表面上倒是顯得很無所謂,又擺出一副有我老爸在我誰都不懼的架勢,不過在臨走時我還是交代了他些事情,要他提前召集好人手做好接應我的準備來以防萬一。
打車離開向西街後沒用多一會兒就到了黃臺的地界外,而我也並沒有貿然地直接進入,而是在黃臺之外就下了車等着胡柏航出來跟我碰面,在電話裡聽說我已經到了,胡柏航和睿睿便也很快趕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健哥那幾個人,作爲睿睿親戚家的哥這傢伙繼續帶人扮演着睿睿保鏢的角色。
我們見面打過招呼後,睿睿就笑呵呵地對我說:“意哥,聽說你要見老丈人,我特意課都沒上從學校回來給你助威,你可得加油啊!”
“是嘛,呵呵……”我有些犯糊塗地道然後偷眼看了看一旁的胡柏航,這小子卻給我使了個眼色,看來他並沒有跟睿睿說明這次要她一同前往的真正用意,讓睿睿以爲今天只是來幫我撐場面加油打氣的。
想到這些我才終於裝作若無其事地笑道:“睿睿,還真是麻煩你了,害得你要逃課耽誤學習,這事兒完了我請你吃飯襖!”
“用不着啊,意哥,都是自己人誰跟誰!”睿睿馬上客氣道:“我現在念的那學習管得不嚴課程也不緊,而且校長向我爸保證會讓我順利升上大學,去不去上學根本沒關係!”
聽着睿睿如此漫不經心地說着自己的學業,這卻讓我不禁聯想到了婉汀,她可是一直都想努力學習考上所理想的大學以此不辜負父母的苦心,可世界往往就是這麼現實,出身和家庭背景總會在各種方面凸顯這個社會的不公,對婉汀和大部分同齡學生來說可以算是這一階段人生苦苦奮鬥的目標,在睿睿這樣家庭的人身上卻是這麼的輕輕鬆鬆,我都有些忍不住在爲婉汀鳴不平了。
心裡還在想着,我們一行人就已經走到了婉汀家飯店的馬路對面,之前還和胡柏航說說笑笑地陳浩然此時嚷了一嗓子道:“意哥要見老丈人了,咱們哥幾個都得精精神神地給意哥長臉,讓意哥的老丈人也看看咱們的氣勢!”
他這麼一說無賴團伙幾個傢伙紛紛響應,連胡柏航也跟着湊起了熱鬧,似乎將這次我拜見,“岳父大人”當成了頭等大事,只有健哥幾個人用怪異的目光瞧着我,看得我是又尷尬又惱火,只好衝他們喝道:“都他媽別鬧了,一個個咋比我還興奮呢,這是去你們對象家還是去我對象家啊,再吵吵就全都給我滾蛋!”
“意哥,你是不是緊張啊?”他們幾個小子剛消停睿睿就又來了一句,我很不自然地揮了下手道:“睿睿,你也跟他們一樣瞎起鬨呢?我哪兒緊張了,只不過是有點兒心裡發慌……”
“那不是一樣嘛!”陳浩然插嘴道,我擡腳就給了他屁股一下然後對他們警告道:“待會兒進去都給我老老實實地,不管說啥幹啥你們誰都不興吱聲,要是影響了我跟婉汀的事兒我饒不了你們,記住沒!”
“放心吧,太子,這事兒咱們肯定不搗亂而且絕對支持你,嫂子她爸要是敢棒打鴛鴦,我放火把他店給燒了!”陳澤大咧咧地說着,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巖重重拍了下後腦勺,而我也是被弄得哭笑不得,要不是出於安全考慮我現在肯定已經後悔死帶他們這羣貨參加如此重要的場合了。
在我還跟他們幾個浪費口水的時候,心細的睿睿已經吩咐健哥幾個人買了菸酒水果等不少東西拿了過來,我看着大包小裹這些東西納悶之時睿睿卻指了指說:“咋說也是見長輩,禮數一定要做到,不管她爸同不同意你倆,你也得是那麼回事兒,可別像這裡某些人,把對象家院裡的果樹摘光了,然後把拿不了剩下的水果當過節禮物送給對象的爸爸!”
她一說出這話,旁邊的胡柏航就忍不住咧了咧嘴,我也詫異地看向他沒想到這傢伙都現在這樣了還能做出如此厚臉皮的事兒來,但他很快就滿臉無所謂地攤攤手說:“操,我這叫借花獻佛,表示的是那份兒心意,再說,她爸又不差東西!真的,你們看我幹啥,誒,你們咋都走了,等我啊……”
懷着沉重和忐忑的心情,我帶着大家終於來到了婉汀家飯店的門外,心裡不停盤算着要怎麼面對可能發生的任何情況,畢竟人家這次可不是要見未來女婿,我的這位“岳父大人”正想方設法要我離開她女兒呢。
耗子兩個守在門口的手下也看見了我的到來,其中一個馬上回身走進飯店去通報了,而我也沒理會另一個人的問候,從陳浩然比劃了一下,他便邁步上前幫我推開了門,我則儘量很有架子似的走了進去。
此時在飯店裡,除了耗子和兩三個兄弟外就只有婉汀她爸了,看來爲了這次跟我見面他把生意都停了,這從側面也說明了問題的嚴重和嚴肅性,看我還必須得小心認真地對待纔是。
見到我不但帶了人來,而且胡柏航和睿睿他們也跟着,坐在那兒的耗子稍微怔了怔,回過身來之後才朝我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起身招呼我們過去坐,然後還很客氣地與睿睿和胡柏航說了兩句話,看來在黃臺這個地方他還真要買睿睿這個村長千金的賬。
“太子,咋帶這麼多人來,是不是信不過我啊?”坐在對面的耗子望向我問道,我也明白他指的是睿睿和胡柏航,但只是佯裝沒聽出來地笑答道:“我咋能信不着我文浩叔呢,是他們非得要來,反正都跟我一樣是小孩兒而且文浩叔你也都認識,這應該沒啥問題吧?”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耗子點頭應着,可一旁的婉汀她爸卻很不滿地瞥了一眼自言自語地抱怨道:“像啥樣兒啊,歲數不大就竟玩這派頭……”
“林叔,您挺好的唄?”此時我也只能硬着頭皮加厚着臉皮向他問好,可心裡卻好像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了幾分隱隱的反感,而且無論我怎麼勸說自己也沒法徹底消除這份有些莫名地反感。
聽到我的問候,婉汀她爸沒用正眼看我冷淡地回道:“湊合事兒吧!找你見回面不容易,還得我託你叔說話才行,果然是太子爺的派頭啊!”
他不提還好,一提及他節外生枝地把耗子捲起來我心裡就更憋氣了,作爲局外人的他哪清楚耗子跟我老爸之間那複雜微妙的關係和恩怨,還真以爲憑耗子是長輩就能壓住我了,殊不知現在這種局面下,就算我不想過於囂張也不得不擺出誰面子都不給的架勢來,可以說婉汀她爸這次不但願望要落空而且很有可能還會適得其反。
想罷我也不再理會婉汀她爸,而是直接衝耗子笑道:“文浩叔,這到底咋回事兒啊,怎麼你跟我林叔一塊兒找我呢?我都多長時間不敢來這邊兒了,這次過來之前特意壯了壯膽纔敢來的,剛纔腿還哆嗦呢!”
“太子!”耗子沒接我這茬而是問道:“聽說天宇哥出院了,他去哪兒了啊,傷恢復得咋樣?”
“恢復挺好,謝謝文浩叔記掛,至於去哪兒我還真不能說!”我不卑不亢地應道:“不過,我老爸還等你把開槍的人找出來呢,不知道你查的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