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我和陳覺互相看了眼,決定現在前往黃臺。陳覺示意大家離開,夏臨和李傑大聲吆喝着,一個個都興奮異常。
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出了網吧,我回過頭尋找張劍想要誇讚他幾句,以表示我的感謝,不過卻遍尋不到他的蹤影,不知道這個傢伙又跑哪去了。心裡着急,也沒時間再找他了,只能帶着大家離開朝着馬路走去。
這麼一大幫人走在路上,看着還以爲是學校要搞什麼集體出遊活動呢,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讓我覺得有點不太自然,只好低下頭不去多理會。
快走到了馬路邊,我搜尋着車站,陳覺見狀小聲問道:“你不會是要坐公交車去吧?”聽他這麼問,我有點奇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問道:“不然呢?”
“這麼多人坐公交車,還真是去遊園啊?也太沒面子了吧!”陳覺說道,然後回身招呼夏臨走近一些。
夏臨湊了過來,陳覺問他:“手裡還有多錢,咱們湊湊,看看多少人,咱們打車過去!”
啊?打車去?這得花多少錢啊,這不是要親命了嘛!這麼多人,不得讓我傾家蕩產啊,一想到這我不禁頭上冒了冷汗。
沒想到夏臨倒是挺痛快,掏出衣兜裡的錢,一張張的點着,盤算着錢數。剛纔中午請那麼多人吃飯,就是夏臨掏的錢,已經很破費了,現在又要掏打車錢,我實在是過意不去了,平日裡他已經給大家花費得夠多了。
陳覺回頭看着身後這羣人,一時也有點犯難,這時候夏臨大喊:“小天,過來!”小天從人羣中探出頭,快步的走了過來。
“你算算咱們這些人打車去黃臺得多錢啊!”夏臨皺着眉頭說道,這傢伙這種事情也要找別人來算賬,還真是懶啊。
我本想給他算算,可是陳覺卻攔住了我,似乎認爲我這樣做是有失身份一般。也對,我得裝得大方一點不是。
小天推了推眼鏡,然後擡起手,伸出手指頭清點着人數,大致的點了一圈,然後說道:“咱們現在將近四十個人,起碼需要十臺車。打車去黃臺估計得八九塊錢,九十塊錢應該足夠了!”
九十塊錢,將近一百塊錢,聽到這個數目,我不禁咂舌,皺了下眉頭。陳覺則掏着錢和夏臨一起湊着,不知道錢夠不夠。這時候距離比較近的李傑也被陳覺了過來,讓他一起湊錢。
李傑走過來沒有掏錢,而是扶着夏臨肩膀看了看湊在一起的幾十塊錢,不假思索的說道:“放心吧,用不了那麼多錢!大家擠一擠,五個人坐一臺,可以省不少呢!”
這倒是個好主意,沒想到李傑居然這麼會過日子,以前還真沒發現。商議好之後,站在路邊開始攔車。李傑把湊出來的錢要到了他手裡,每截一臺車,他就要和司機砍價一番,談好價錢直接把錢遞給司機,然後招呼幾個人硬擠進一臺車,絲毫不管司機那不滿的神情。
被李傑這麼一弄還真省了點兒錢,沒看出來他也真有兩下子,是個人才啊,坐進車裡的我十分滿意。
坐在副駕駛的夏臨滿是期待的表情,不時回過頭和陳覺說着自己一會兒準備怎麼怎麼樣的大幹一場,陳覺只是笑着點頭沒有答話。
只有我們這臺車坐了三個人,用李傑的話說,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徵,當大哥的怎麼能隨便和別人一樣擠在一起呢。
七八臺出租車一長溜的開向了黃臺,這感覺還真挺酷的,我倒是真的有了點某種特別的感覺。這種陣勢是我做夢也沒想到過的,帶着這麼多人,打着出租車去打架,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呢。
車向前行駛着,我把頭靠在車窗上,覺得一陣陣的頭暈,胃也有點不舒服,實在太不爭氣了,居然又有些暈車了。陳覺看我臉色不太好,忙問道:“怎麼啦?”
我擺擺手不想多說話,陳覺笑着低聲說:“你不是緊張了吧?”知道他是開玩笑我也沒多做什麼解釋,只是用手指了指腦袋,示意自己頭暈。
終於到了黃臺中學,我急三忙四的推開車門下了車,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氣,希望能緩解一下暈車帶來的痛苦。
“意哥,真心急啊!”先到了的李傑笑着走過來說道,七八臺車也都陸陸續續的到了,大家都下了車,充滿好奇的四處張望着,好多人應該是第一次來黃臺這邊吧。
頭昏腦脹的我站在路邊,車裡那刺鼻的汽油味似乎仍然揮散不去,有些乾嘔,我只能極力的壓着,怕被太多人發現而丟臉。
陳覺朝着黃臺中學門口看去,然後輕輕推了我下,指了指那邊,我順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見學校大門附近一大夥人三三兩兩的散落着。看見我們這麼一幫人打車來了,都警覺的看了過來。
在這些人裡,我一眼就看見了穿着破舊綠色軍大衣,正在上躥下跳的胡柏航,他正叼着一支菸手舞足蹈的說着什麼,邊說邊指向我們這邊,不知道又在吹什麼牛呢。
他身邊同樣穿着一件軍大衣的吳宇航也正看向我們,不知道爲什麼同樣款式的衣服,穿在兩個人的身上看上去的效果差距也有些太大了吧。身材略高的他,大衣闆闆整整的穿在身上,看着還真的有點軍隊的架勢。
頭還暈的我伸手偷偷扶着陳覺的胳膊帶着我們這幫人朝着那邊走了過去,胡柏航搶先迎了過來,臉上已經笑開了花。
“苑意,你可來啦,操!”胡柏航邊說邊把手裡的菸蒂扔到一邊,之後用大衣袖子擦了下鼻涕,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就抱住了我。
我生怕他衣服上的鼻涕會蹭到我,他那髒兮兮的大衣上還有很多不知道怎麼弄的污漬,還散發着怪怪的味道,本來就因爲暈車反胃的我差點窒息了過去,我使勁的屏住呼吸,生怕暈倒了。
終於他鬆開了我,轉向了陳覺,沒等他做動作,陳覺一指他說道:“別跟我來這套啊,嫌你埋汰,一邊兒去!”
“操,你個裝逼犯!”胡柏航笑着說道,看得出來,我們如約而至還帶來這些人,胡柏航是相當的心滿意足,美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苑意,我可是早早就帶人在這兒等着接你了!”胡柏航走到了我另一邊,拽着我的胳膊邊走邊說。
吳宇航此時也帶着人迎了過來大聲打招呼道:“苑意,陳覺!能過來幫忙,謝謝啦!”
“操,這話說的,苑意可是我的好兄弟,四十中的大棍兒,這算什麼事兒啊!”沒等我和陳覺答話,胡柏航這傢伙搶先說道。
陳覺無奈的搖搖頭,我實在頭暈也沒法說他什麼,只是希望他說話能兜着點,可別再扯那些沒用的事了。
“怎麼樣啊,無賴,帶這些人夠嗎?”一邊走着,陳覺一邊問吳宇航。
“我咋他媽的老是無賴呢,你就不能別雞巴這麼喊我啊!”吳宇航不滿的說,然後跟我說道:“你們能來我就想當知足了,這次找你們也無非是因爲柏航提了這麼一嘴,我想也不是壞事兒,有你們來給我撐撐場面,我心裡也更有底。”
“那邊兒是什麼人啊?”陳覺問道。
吳宇航摟着胡柏航的肩膀滿不在乎的說道:“咱們年組的臭傻逼一個,沒事兒在學校裝逼,老吹牛逼說自己認識這個認識那個的,我不愛搭理他。沒想到他這次居然惹了婉汀,那我可不能放過他了,就揍了他一頓,沒想到他居然真從外面找人來堵我,幸虧我人多才沒被他得手了!”
挺吳宇航這麼說完,我似乎覺得這裡面沒有胡柏航什麼事兒啊,昨天聽他講的,還以爲是他自己的什麼恩怨呢。
不過,對於這個對手,他倆的形容詞幾乎如出一轍,臭傻逼一個……我到是特別好奇,他們口中這個臭傻逼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他們繼續講着,頭暈的我四下環顧着吳宇航他們這夥人,大部分都是上次幫我打林風時的人,大致看了下,應該有個四五十人。一個個看着都特別強悍的樣子,幾個人一堆,不是抽菸就是聊天的,一臉輕鬆。
相比之下,我們這些人就顯得稍微有點拘謹了,剛纔一個個興高采烈的,現在看見這樣的陣仗也都有點緊張了起來。
而且他們這夥人,好多人身邊或者手裡都帶着木棍之類的東西,赤手空拳的我們在人們面前相比就顯得更加沒有氣勢了。
吳宇航讓別人看了下時間,然後和我們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然後對我說道:“讓你這些兄弟在一邊給我們助陣就行了,儘量避免動手,能談就好好談,我怕把他們打死了!”看他說這話的樣子,不知道他是在吹牛還是在說真的。
剛要走,忽然傳來了一個女生喊聲:“等等,你們別走!”大家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粉色棉服的女生遠遠的跑了過來,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不時用手掐在腰上,似乎很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