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對方是得到消息後專程來抓我們的,所以在人數上就佔據了優勢,基本上我們這邊每個人都要不止對付一個,這也使我們剛交手就陷入了包圍之中,而且對方几乎又人手一件傢伙,其中幾個還揮着明晃晃的短刀,還真是一點兒也大意不得。
不過我們這幫人也明白,我們剛在仍然屬於人家管轄的地盤上敲了筆錢,這種事兒即便在平時也肯定會讓對方感到震怒的,更別說現在的局勢本來就異常緊張,對方來的這夥兒人是絕對不可能輕易對他們善罷甘休的,因此這幫混子動起手後個個也都是拿出了玩命的勁頭兒,那幾個老混子也都拔出隨手帶着的匕首以應對這夥兒看上去就好像是恨不得要馬上打死我們的傢伙。
我親眼看着不遠處一個我們這邊兒的人雙手抱頭趴在地上,被幾個人用鐵棍、砍刀一下接下來的圍毆着,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讓人聽後不禁都有些頭皮發麻,可大部分都只能勉強自保的我們就根本沒法顧得上他,只能任憑這個人被繼續毆打,而這期間已經又有另外一個我們的人也被打得滿頭是血的摔倒在地了。
“幹這幫傻逼,可不能慫了啊!”我大聲嘶吼着,試圖激勵衆人的信心和勇氣,而自知一時很難脫身的衆人也清楚眼下似乎只有奮力還擊這一條路可走,每個人也都使出了渾身解數繼續抵擋,對方也有幾個被匕首刺傷的人驚慌失措地捂着傷口連連後退,沒多大會兒的工夫雙方就都有人喪失了接着戰鬥的能力和膽量。
雖說經過前一晚,我就已經意識到現在這種衝突的激烈程度要比以往要更激烈和危險,可當我真的身臨其境時,纔算是有了切實地體會,沒有了警方過多的約束使很多人都不自覺地進入了一種近似半瘋狂的狀態,如果說以前很多時候都還只是普通的鬥毆的話,那麼現在用拼命來形容也不怎麼爲過了,現在兩邊兒好像沒有顧忌似的動了刀便是最好的證明了。
面對這樣的狀況,我心裡也開始變得沒有底了,畢竟刀那個東西可不長眼睛,對方又早就把我們恨得咬牙切齒了,稍有差錯就算不把命丟了,捱上幾刀也不是鬧着玩的,但好在我一直都還處在衆人之中,身邊又有勇猛善戰的胡俊保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暫時還不會陷入太大的威脅,現在我也只能寄希望於黃思源能趕快回到飯店喊來更多的人幫忙,而在援兵趕到之前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被對方擺平,也更不能一擁而逃,既打擊了向西街這幫人的信心也讓其他人看了笑話。
可是儘管我心裡是這麼想的,但身邊不少人看樣子卻漸漸都有些慌了神,在對方的猛烈攻擊之下又有幾個人被打倒起不來了,其他同樣處於危險境況下的人自然也都怕會有同樣的遭遇,有兩三個人因此已經放棄還擊露出了一心只想逃跑的架勢,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彷彿再多一分鐘都堅持不下去了一般。
一定要挺住啊!我心裡發狠地說道,在瞧了瞧遠處街道的拐角處後,我便不顧一切地竄到了胡俊身邊,此時胡俊正在對付着一個長樂街的混子,那人看上去年紀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估計他是瞅準胡俊同樣歲數不大覺得這是個比較容易的對手想佔些便宜,可當他剛揮動鐵棍連喊帶叫地打向胡俊時,卻被胡俊一把就抓住了鐵棍,沒等他用力要把鐵棍從胡俊手中抽回來,他就被胡俊的蠻力給拽了過去,隨即胡俊戴着指虎的右拳就毫不留情地轟在了他的左臉頰上,剎那間他那半張臉都好像塌下去了一塊。
“胡俊,把那棍子給我!”看見對手被自己給完全打懵了胡俊又補了兩拳後就準備把這個對手撂倒,卻我見狀高聲喚道,他自然是馬上將那根鐵棍奪到手中然後拋給了我。
把鐵棍接到手中後,我朝胡俊向另一邊使了個眼色,此時我們這頭一個被兩個長樂街混子圍攻的老混子因爲招架不住而腳下不穩癱坐在地上,正下意識地將胳膊擡到頭頂擋住對方的攻擊。
正當那兩個長樂街的混子趁勢上前各自用手中的棍子和砍刀向下猛擊時,我和胡俊已經來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後,胡俊伸出手就揪住了那人後腦勺的頭髮,不等那人來得及反應便腳下使絆手也用力一扯,那人仰面朝天向後摔倒的同時,胡俊的拳頭也照着這人的胸口狠狠地打了下去。
當這人悶哼一聲倒在我腳下時,胡俊拳頭上指虎留下的血痕清晰地呈現在了他敞開的襯衫後的胸膛之上,這一下把另一個長樂街的混子都看得一怔,因爲被打倒的那個也是個老混子了,而打倒他的居然只是個面紅齒白人高馬大的半大小子,這甚至讓他一時也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這個傢伙還沒從看見同伴的遭遇後的錯愕中回過神時,剛纔被他們圍攻的那個我們這邊兒的人趁機向前一撲,直接攬住雙腿將其放翻在地,僥倖得到胡俊幫助而逃過一劫的他也顧不上許多隻知道用身子把對手死死壓住,似乎不想給對手任何一個再攻擊自己的機會。
這個時候,我們這邊兒已經有兩個人玩着命地衝出人羣想朝來的方向跑,可受了傷且手忙腳亂的倆人還沒跑出去多遠就被對方的幾個人給追上了,緊接着三兩下便被砍翻在地,只能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在下面掙扎着。
“都他媽別跑,跑也沒用!”我見狀衝着其他還能站着的人大吼道,然後低頭看了眼還在地上繼續糾纏的那兩個人,此時長樂街的那個混子由於下半身被緊緊摟住沒法掙脫,只能將上身直起坐在地上,一隻手揮刀阻止胡俊,另一隻手用力想推開我們這邊兒的那個混子。
“操尼瑪的了!”我怒罵了一聲走上前去,在所有人面前幾乎眼都沒眨地用雙手的緊握鐵棍做了個棒球裡擊球的動作,掄圓了照那人的腦袋就是狠狠一下。
噹啷一聲,那人剛纔還在向胡俊不停比劃着的刀就掉到了地上,隨即身體也好像瞬間失去了控制向一旁栽倒下去,在栽倒的同時他嘴裡竟然還噴出了血,並且一部分血還濺在了還壓住他腿的那個人的臉上,嚇得那人都不由自主地撒了手。
“不就是玩命嘛,誰他媽都是一條命,有本事就讓他們跟咱們換啊!”我握着已經發熱了的鐵棍神情猙獰地咆哮道,之後還好像不解氣地又朝地上那個已經失去了知覺的長樂街混子又猛砸了幾下,雖然我將棍子故意舉得老高在落下時卻沒忘收力,但打在這人臉上的兩下還是足以使其皮開肉綻、面目全非了。
“小逼崽子,你他媽是不是玩大了啊!”在雙方几乎所有人都不由得有些驚詫之時,只見不遠處的孟二祥用手中的三節砍指着我高聲斷喝道,顯然沒料到我們這幫人在以少打多的情況下還到現在都沒潰敗的他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而我此時的舉動則好像更是徹底將他給激怒到了。
在衝我嚷完後,他又對周圍那些手下惡狠狠地命令道:“給我往死幹他們,出人命了全都有咱們老孟家給兜着,一個也他媽別留情!”
他這麼一喊,他手底下那幫人自然都是惟命是從的照辦,不過這也讓我們這邊兒的人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就算是跑估計對方也肯定會緊咬不放,剛纔那兩個被砍翻的正是他們最好的前車之鑑,這麼一來剛剛還都萌生了怯意想要尋找機會逃跑的他們也陸續放棄這個念頭,最後一次鼓起勇氣跟對方玩上了命,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話的架勢,也沒空責怪是不是我的所作所爲才把他們逼上了眼前的絕路。
“還……不跑?”胡俊轉頭衝我問了聲,在他看來現在其他人都拼了命抵擋對手,而這正是我趁亂離開的最好機會,畢竟過去有幾次我們都是如此,可聽到他這話的我卻搖了搖頭,沉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能堅持呢……”
別說我現在不想走,就算走好像也不太容易,不但周圍到處都是對方的人,我剛纔的舉動也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重視,尤其是那個孟二祥,這個傢伙此時已經揮刀砍退了兩個我們的人步步向我逼近而來。
這個時候也只有胡俊一個人能幫我對付他了,可我忽然發現胡俊的左腿此時卻居然正在流血,這應該是剛纔那個傢伙造成的,他胡亂揮着的刀已經在胡俊的腿上留下了條不算短的口子,胡俊的牛仔褲也被血浸透了一大塊,儘管胡俊始終都沒有叫一聲疼,但他臉上豆大的汗珠還是在流個不停。
但沒等我詢問他,孟二祥那傢伙就快到眼前了,胡俊跟我對視了一下誰也沒多說什麼就一同朝他衝了過去,這傢伙見狀眼裡竟露出了幾分難以掩飾的驚訝。
不,那不僅是驚訝,我相信這個時候他心裡也有些發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