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會是她找我,自此上次旱冰場的事情之後,我在心裡就已經認定我倆不會再有什麼聯繫了。不僅因爲上次當她的面被人砸破了頭,感覺丟人,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是孟老三的女兒,我是不應該跟她有太深接觸的。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聽見她那聲音,我的心卻忽然又癢癢了起來,心猿意馬的,我也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
穩了穩心神,我故作鎮定,用很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沒幹嘛啊,上學唄……”不自覺的想對孟露表現出一種特別酷的感覺,既然她是黑社會老大的孩子,那我也應該用這種風格和她交流吧。
“幹嘛說話這麼衝啊,在哪呢啊?”孟露卻帶着笑意的說。
“家裡看電視呢,找我什麼事兒?”我大咧咧的問着,自己還對着鏡子做出一副流氓相,搞得陳覺一頭霧水,疑惑的看着我。
“你的頭沒事兒了吧?”她還是提到了這個讓我覺得難堪的話題,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嗯了一聲。
“放假沒出去玩嗎?”孟露問道,身邊好像還有其他女生的嬉笑聲,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沒有啊……怎麼了?”我不明究竟的問。
“出來玩啊?”孟露很真誠的邀請道,聽她這麼一說,我的心馬上就矛盾了起來。我自己深知跟她交往過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可又好像控制不住似的,心裡還是想見她,尤其是聽見她那嬌聲,我就好像着魔了似的。
“去哪玩兒啊?不會又去旱冰場讓你的朋友砸我吧?”我把朋友那兩字特意說得非常重,心中對那件事耿耿於懷着。
“他可不是我朋友,頂多算是我哥的哥們。再說了,打你的是他,也不是我,你幹嘛跟我這樣啊。”孟露頗感委屈的說道。
我沒做聲握着話筒沉默着,心裡卻在做着激烈的鬥爭,不知道該不該和她繼續交談下去。聽我沒有出聲,孟露有些不滿似的說道:“上次的事兒我可向着你的,你一點也不領情不道謝的,找你出來玩,你還磨嘰,什麼人啊你是……”
被她這麼一說,弄得我也不好意思起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我的想法,也沒法開口說什麼,只能有點尷尬的乾咳了幾聲。
“誒,你是不是不敢找我玩了啊?怕羅帥?還是怕我哥?”孟露忽然好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說道,聽到她這麼說,我面子可掛不住了,雖然我清楚的知道她就是在故意激我,可我還是嘴上逞強的說:“我怕他們幹啥?真有意思!”
說是這麼說,但是對孟飛和羅帥這夥人,我心裡還是有些忌憚的,不能說是怕,但起碼也沒法一點不在意。畢竟,孟飛家裡的背景不一般,可不同於跟我有矛盾的其他人,而且孟飛可不是個只滿足於在學校裡當大棍兒的傢伙。
不過,我也不能讓人看扁了不是,再說了,孟露這女生人還不錯,今天就當成是感謝她上次挺身相護吧。今天之後,我就肯定不再跟她聯繫了,了斷我倆的這份孽緣,好像我倆也沒什麼事兒吧,我怎麼還想到這個詞了……
“既然不怕,那就說定了,下午兩點長樂公園門口見,不見不散!我不給你打電話了,就一直等你!”沒等我回答,她就把電話掛斷了,搞得我措手不及。
長樂公園,那地方有什麼可玩的,自此上次和林風定點打架之後那我就沒去過,畢竟我的身份太敏感,那邊對我來說還是挺危險的。
想要不去,可孟露說了要在那等我,一個男人總不能失信於女孩子吧,總之我在心裡給自己找着各種去的理由,推翻了我之前的所有想法,這還真是一種情況的心情啊。
放下電話跟陳覺把事情講了,陳覺馬上皺起了眉頭,看着我說:“你可得搞清楚了啊,那丫頭是誰的女兒,你這樣可有點危險。”
我撓撓頭辯解道:“反正沒人知道,她也沒認出來我,應該不會那麼倒黴吧。畢竟人家上回幫了我,這次就當是去謝謝人家吧。”
“呵,我是看明白了,你心裡根本就是想去啊。我可提醒你啊,你可別看上她了,這要讓乾爹知道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陳覺很嚴肅的提醒。
他這麼一說,我頓時一陣的臉紅,朝他擺手說道:“別瞎說……哪有的事兒,你以爲我像你似的搞對象玩啊……”
“你怎麼又……”陳覺被我說得也不好意思了,朝我擺了下手,然後馬上提醒我道:“當着我爺爺奶奶的面你可別瞎說啊,說漏了,我奶得嘟囔死我……”
“放心吧,那咱們下午?”我試探的問,他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說:“我就捨命陪君子吧,真拿你沒招啊,沒想到你也這麼好色。”
真不明白,我只是出於朋友的友誼和做人的道義,跟好色有什麼關係,我可是正人君子!一想到孟露的那副樣子,我的心就一陣陣的盪漾,眼前好像又看見了她那穿着短褲的大腿和呼之欲出的前胸……
和陳覺離開了家,去診所找老頭準備告訴他一聲我倆要出去的事情,不過我倆商議好了,就說是去給月兒買上學用的東西,以此爲藉口。我自己也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謊已經成爲了我的一種習慣,而且好像還挺得心應手的。
跟沙子莫打完架,我面不改色在老師們面前編造出的那個謊言,在事後連陳覺對驚訝不已,用他的話,要不是他們知道事情的真相,沒準也會信以爲真的。我不知道他這是不是在誇獎我,起碼我自己認爲,說謊並不是一件好事兒,但是往往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編造謊言,就像我對孟露,難道我能誠實的跟她挑明自己的身份嗎?
況且,本身我就是在用虛假的身份掩蓋自己,我連活着都在騙人,那說說謊話又如何呢……
來到了診所,老頭正喝着茶水、抽着煙,跟兩個鄰居的老太太聊着天,在那大談着養生之道,想想就覺得好笑。老頭平時抽菸、喝酒還經常發火罵人,卻跟別人講如何修身養性,實在是反差太大了吧。
見我倆來了,老頭有意在外人面前收斂了笑容,很嚴肅看看我倆說:“你倆小兔崽子幹啥來了?”
我倆就把剛纔編好的話對他說了一遍,老頭半信半疑的看看我倆,囑咐了幾句讓我倆小心就對我倆放行了。
如釋重負的我倆剛要轉身離開,就聽見了診所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胡柏航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大聲喊着:“老頭,給我找苑意還有……”見到我倆,他愣了下馬上露出了笑容來。
“還有裝逼犯!”胡柏航把沒說完的一半話說了出來。
一見他來了,我倒是挺開心的,想想也好久沒見了,笑着跟他打招呼。陳覺見到他,還是老樣子馬上就露出了厭惡的神情。我一直感覺經過上次在向東街被人追打的事情之後,倆人的關係應該有所緩和了,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什麼太大改觀似的。
“你來幹嘛!”陳覺冷聲問道,胡柏航不服氣的瞪了眼陳覺說:“操,向西街是我乾爹的地盤,我想來就來,要你管!”
“但這診所是咱家的,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來的!”陳覺厲聲說道,倆人又這麼槓上了,搞得我十分無奈,只能伸手推着倆人往診所外走去。
胡柏航臨走還不忘挪揄老頭,回頭喊道:“喂,不妨礙你撩老太太了啊,我走了!”絲毫不管氣得面色鐵青的老頭和一旁眼睛冒火的陳覺。
走着街上,我問明瞭胡柏航這次的來意,這小子果然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原來是黃臺村要進行土地改建的大工程,要建立什麼新農村的,黃臺村的小房都要拆除然後蓋樓房。事是好事,但是住在那的居民在這期間要自己找地方住,這讓不少村民都怨聲載道,雖然有補助款,但是好像在錢數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滿意。
即使有這文件、那規定之類的東西,但這筆款的多少好像都取決於村幹部的一句話,誰有人、誰花錢送禮,誰的補償款就會多些。而像胡柏航家裡這樣的,母子倆無依無靠,他媽媽靠收破爛爲生,這種家庭誰也不會顧及。
他這次來就是想找老爸幫他說說話,我有些疑惑不明白這種事情找老爸幹什麼。後來聽胡柏航一說,我才明白,這次黃臺村翻建工程老爸也有參與,而且是個不小的角色,這我可真沒想到,老爸居然也投身到了建設祖國的浪潮中去了。
要是這樣,或許老爸真能幫上忙,而且以胡柏航這麼臉皮厚的性格來講,老爸沒準也不好意思拒絕。
講完了他的來意,我又詢問我和陳覺要去哪,我把事情給他介紹了一遍,胡柏航馬上就露出了淫賤的壞笑對我說道:“哈哈,行啊!你也會找丫蛋玩了,我沒白教育你啊!”說着用手捅了捅我,笑的更猥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