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錯愕的目光裡我轉身離開,不想去看什麼,生怕看了心裡會更不舒服。雖然心裡亂糟糟的,但還是極力掩飾着,跟往常一般扮酷的雙手插兜冷冷的朝前走去,手心裡卻是滿滿的汗水。
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氣什麼,但心裡就是有種特別難受的感覺,可想要發怒卻又無從發泄。一個人鬱悶的走在放學的人潮中,一臉的不愉快,搞得周圍的人紛紛躲避,好像我要殺人似的。
一個人朝網吧鬱悶的走着,還像每天一樣在那等陳覺送韓蘇回家之後過來找我,也不知道這傢伙天天送怎麼就不嫌累得慌呢。
走進網吧和老闆娘打了個招呼,她還是那麼親切好像跟我關係多密切似的,葉廣林這小子也沒在不知道又跑哪瘋去了。我開了臺機器坐了下來,一時也不知道該玩什麼,心裡仍然亂糟糟的。
旁邊一臺機器,一個男生也剛剛坐下不一會兒,還沒怎麼玩就大聲喊了起來:“網管!你家這機器耳麥不好使啊!”
網管,這是個新鮮的職業名稱,也是最近纔有的,就是負責網吧這些機器的出現的一些小問題之類的,還得處理其他的一些雜物,跟飯店服務員似的。不過,我一直感覺這個工作好像挺簡單的,他們的工作套路我都摸索出了一些,無非就是“關機,重啓,換機器……”這幾招來處理電腦故障。
聽到喊聲,網管走了過來,不過看樣子好像是新來的,跟以前那個一頭黃毛,打着耳釘,天天煙不離嘴一副痞子相的網管不同。這個網管看着文質彬彬的,歲數也不大,總感覺還帶着一點的靦腆,眼睛總眯眯着好像是近視眼看不清楚東西似的。
“怎麼啦?”那網管聲音很輕的問,那男生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用手拍了拍機器上的耳麥,嚷嚷着耳麥不好使,耽誤事兒這那的,囂張的不行。原來那個痞子網管在的時候,可沒什麼人敢這樣,看來大部分人都是喜歡欺軟怕硬啊。
本身就心情煩躁的我被他在耳邊的嚷嚷聲搞得更加惱火了,這傢伙還真討厭啊,我猛地轉頭看向他,瞪着眼睛說:“你叫喚啥啊?能玩就玩,不玩滾蛋!鬧心不?”
被我這麼一吼,那男生就是一愣,緊接着就認出來是我,表情變得有點尷尬,擠出了個笑容給我,聲音也降低了下來。
“給我換個耳麥唄……”說完,他就悻悻的轉過身看向屏幕了,但眼角的餘光好像還在偷偷瞄着我。我也沒理他,轉回頭點着鼠標進了CS裡,隨便找了個局域網就跟着打了起來,想要靠遊戲裡的刺激發泄自己的情緒。
我瘋狂的按着鼠標,不停的掃射着,也不管能不能打着人,咣地一聲,一個手雷扔了過來,就把我炸死了……
“操!”我低聲罵了句,這時候那個網管已經拿了新耳麥走過來,給那小子換完之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到了我身邊,好像在看我玩遊戲。
這讓玩遊戲比較差勁的我有些尷尬,回頭看看他,疑惑的問:“咋了?”那網管趕忙擺擺手,仍然是很輕聲的說:“啊,沒事,看看……”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小白啊,我心裡不滿的想,然後繼續端着槍衝出去一頓亂射,然後掛掉。
鬱悶的我有種想砸電腦的衝動,情緒實在是沒法紓解了,這不是要我發瘋呢。忽然,那個網管從身後拍了拍我,我奇怪的看看他,他擺手示意了下,接過我手裡的鼠標很熟練的切換出了遊戲,然後點開了電腦裡的文件夾,一系列的動作讓我眼花繚亂,搞不懂他在幹嘛。
只見他把幾個文件放進了文件夾裡,然後重新進了遊戲,又在設置裡調了幾下,再一次加入了局域網。弄完這些之後,他看看我,略帶着神秘的得意感說:“這次你再玩玩。”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這不是耽誤我上網時間呢嘛,什麼人啊,心裡埋怨着,再次進入遊戲準備開打。我驚訝的發現,遊戲有些異常,通過白房的牆竟然能看見外面的紅圈,而那紅圈好像就是對方的人物,更讓我吃驚的是,剛和對手一碰面,槍的準星就自動瞄準到了對手身上,我只需要點擊鼠標,對手馬上就倒地陣亡了……
這可太神奇了!我一個人幹掉了好幾個,我詫異的看看那個網管,他微笑了下沒說什麼。這時候我聽見網吧裡有人高喊,“我操,這逼怎麼這麼準,是不是用掛了啊?”莫非是在說我?掛,是什麼東西,我一頭霧水。
“彭臣,送汽水的來了,你去弄一下!花錢僱你是來幹活的,不是來看熱鬧的!”老闆娘的聲音傳了過來,這個網管原來叫彭臣啊,是個人才,居然能搞出這麼厲害的東西,這以後我打CS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還有更爽的呢,以後給你弄啊。”彭臣拍了下,露出了一種孩子氣的神氣勁然後離開了我身邊去幹活了。
我在這個什麼“掛……”的輔佐下,把網裡的人全都給打退了,心中得意到不行。從我玩電腦開始,還是第一次贏得那麼爽,勝利的感覺就是好啊。心裡正得意着,陳覺已經回到網吧找我了,我玩得正爽,看還有點時間就讓他等我會兒,繼續屠殺着電腦裡的人。
正玩着,聽見陳覺不經意的說:“剛纔回來的道上我看見張劍了,這小子正跟……”沒等他說完,我就一擺手,煩躁的說:“別提他!”搞得陳覺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我這話叫我怎麼說啊?反正現在別讓我知道他們的事兒,我也不想知道!
心中更加鬱悶,手死死按住鼠標,看着子彈打出,有種想把屏幕都打碎的感覺。這時身後走過兩個男生,倆人不滿的抱怨着:“操,也不知道哪個傻逼,肯定是用掛了,我藏的那麼好,直接都給我透死!”
“是啊,這狗逼!我要是知道是誰,馬上就削他!”另一個也搭腔道。
這很明顯就是在說我了,要是在以往我可能會默不作聲,畢竟我現在也有點明白了,我這屬於是作弊手段,確實勝之不武。可我現在這種心情,聽見這樣的話,根本就沒法控制了。我一把摘下了耳機,騰地站起身轉過去看向那倆人,怒衝衝的說:“來,削我啊!我他媽用掛了,咋地!”
被我這麼一吼,那倆男生就是一驚,全都看向了我。倆人看樣子都是三年級的,應該不是齊瑞的人就是黎誼的人,見我這麼憤怒都有些退怯,但還是不服氣的說:“你玩不起啊!用什麼掛啊!”
“我願意!你管呢!”我蠻不講理的喊道,身子向前竄就要和這倆人比劃比劃,陳覺見狀忙攔住我,他好像有些發現我的反常,連忙勸道:“行啦,行啦!多大點事兒啊!”說完,又看向了那兩個男生,冷冷的說:“哪那麼多話說,趕緊滾!”
倆人匆匆離開,臨走卻放話讓我別太裝逼,還讓我等着,這可把我惹急了,使勁的要推開陳覺,但這傢伙力氣太大,我根本沒法掙脫,只能大聲喊着讓他倆別走。搞得網吧裡所有人都看着我,好像看怪物似的。
陳覺好不容易制住了我,把我按到了座位上,無奈的說:“你怎麼了?脾氣這麼暴呢?出啥事兒了?”
“沒事!”我氣呼呼的說,心跳得厲害,自己也感覺自己有點過於暴躁了。
晚上練拳的時候我打得格外狠,簡直就是無比的怨氣在打拳,這讓陳覺更覺得莫名其妙,可他怎麼問我也不想回答,只是說煩得慌,沒什麼事兒。
第二天一到學校,我就沒好氣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張劍運氣,弄得張劍一陣陣的發毛。終於,下課的時候,張劍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賤呼呼的問:“意哥,咋了?有事?”
“沒事,滾!”我現在看他就生氣,沒打他已經很不錯了。這傢伙卻厚着臉皮賴在我身邊說:“心情不好啊?因爲啥,跟兄弟說說,我給你出氣。”
“不爲啥,看你鬧心!”我看都沒看他,不耐煩的說道。
張劍盯着我,眼睛轉了轉,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壓低聲音說:“意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因爲那誰的事兒?”
“誰啊,誰!我生你什麼氣,別胡扯!”我慌忙的說,生怕被他說出了心思來。張劍撓撓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要真是那樣的話,這麼辦吧,意哥,我夠意思,把她讓你了!”
“什麼?”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心裡更加憤怒了,他居然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要拱手讓人,也太不把人家當回事了吧,個混蛋!伸手就掐住了他的後脖頸,把他拽到我近前,我咬着牙狠狠的說:“告訴你,好好對她,要是像夏臨那樣幾天就給人甩了,我有你好看!”
話說的很大氣,可心裡卻更難受了,張劍一副痛苦的表情忙答道:“一定,一定!你放心吧!”我猛地鬆開手,把他推向一旁,轉頭看向了石雪晴,此時她正疑惑的看着我們這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