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可不想跟這三個性格各有各古怪的傢伙打交道,那會是一件讓人崩潰的事情,一個動不動就把講道理放在嘴上,卻把匕首放在腰裡;另一個,裝得比娘們還娘們,可陰損無比;還有一個暴脾氣,點火就着,比我還像瘋狗。
要是跟他們攙和在一起,我可受不了,我現在都已經很是佩服朝鮮中學那些跟他們哥三個混的人了,很難想象他們都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況且,單憑韓國人在世界盃上的行爲,我確實對他們不能信任,前一段跟意大利的比賽已經有很多爭議判罰,不少人大罵黑哨,那時候我還不太在意總覺得誤判在所難免,不至於有什麼黑幕,還爲亞洲足球感到自豪。可八強戰,打西班牙的時候,居然有兩次對手的進球都被裁判吹罰無效,而且都是在全球觀衆面前赤裸裸的誤判,這可有些說不過去了。
雖然我也知道他們和韓國人其實沒太多直接關係,可卻還是忍不住會像劉帥那樣,把他們二者聯繫在一起,對他們的爲人處世覺得反感。身邊好多看世界盃的男生也都有同感,僅僅因爲一個體育項目,就影響了一個國家甚至是整個民族在世界的聲譽,我想韓國也應該算是頭一份了吧。
晚上吃完飯,陳覺繼續練着功,我卻又有些鬆懈,忍不住偷起懶,只比劃了幾下就坐到了一邊,心裡胡思亂想着,既考慮着街上的混亂情況,又擔憂着吳宇航他們現在的處境,還忍不住思念着石雪晴,琢磨着我倆之間的事情。
這個年紀好像就是個喜歡胡思亂想的年齡,人生中太多我們只聽過沒見過的經歷,我們內心無比嚮往,並且充滿了好奇。有的事情,我們只有長大了纔會懂,還有的事情,可能一輩子到死也想不通,但我們仍然喜歡去想,就算是瞎想,自己也會覺得自己很是高深,思維敏捷。
“聽說我不在的時候,朝鮮幫來人找你了,他們幹嘛啊?”陳覺揮着拳頭,看了我一眼問道。
我不屑的擺擺手說:“沒正經事兒,閒的,不用搭理他們!”聽我這麼說,陳覺只是哦了一聲,繼續練着拳,衝着牆壁打了幾下之後又接着說:“隨意啊,聽你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不過,現在孟飛纔是最強的,單憑我們這些人是很難對付他們的。”
“那我也不可能跟朝鮮中學的扯一塊去,咱們的仇還沒了呢!”我不置可否,仍然一點也沒有動心。
陳覺也不再說話,繼續打拳,我這時候才隱約聽見了一種撞擊聲。詫異的我看向了陳覺,仔細觀瞧,我驚訝的發現,陳覺現在每一拳都打在牆上,而且感覺特別有力。與他揮出的拳在一個高度的牆上,牆皮已經有些脫落了,露出了土黃色的牆體,我想那應該是被他打掉的。
我張大了嘴巴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攔住陳覺那有力的胳膊,不敢相信的看看牆又看看他,驚訝的問:“你這是咋整的啊?”
陳覺笑笑,輕輕甩開了我的手,用手指了指牆,對我說:“慢慢練,習慣了就好了,人的身體有適應性,日積月累之後這樣的程度就不算什麼了。”
“靠,你這不疼啊?”我看着陳覺那沾着牆灰的拳頭,仍然很驚訝,別說是打了,就是光看看,我都覺得挺疼了。
“疼啊,怎麼會不疼,但是時間長了肉就慢慢習慣了,感覺就不那麼明顯了。”陳覺平靜的說,拍了拍拳頭上的灰,轉頭看向我說:“你記着軍子的那個沙袋沒?我的目標是能和軍子一樣,打那東西輕鬆加愉快!”
我想起了那個讓我一拳差點就打斷胳膊的大沙袋,自此那棟小樓被劃爲拆遷建築之後,那個沙袋就被移到了向西街深處的小院,孤零零的掛在那裡,沒有幾個人會閒得無聊去碰它。那種疼痛感,我現在還歷歷在目,不忍細想呢。
不過,對於陳覺我卻十分相信他肯定有這個本事,就憑他現在臉不紅氣不喘的打着梆硬的牆,這一點就讓我無比佩服了。看着陳覺繼續朝牆上打着拳,我有些失神,人真的什麼都會慢慢變得習慣嗎?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對手越來越強了,咱們也得加把勁兒不是。總那麼小打小鬧可不行了!”見我發愣,陳覺很認真的說,“還記着胡俊呢吧,打架要像他一樣纔夠勁兒,我還真希望有機會再跟他打一次!”
那個打架不要命的傢伙,給我多錢我也不會願意跟他交手的,但我沒想到陳覺還挺盼望這事兒的。
“你說胡俊那樣的人到底多不?”我問陳覺,我總覺得胡俊、陳覺或者沙子莫這樣的人都是天生會打架的,每個都應該是百裡挑一。
陳覺笑笑說:“咱們才認識多少人啊,我相信像是胡俊那傢伙一樣的人應該不少,沒準以後還會遇見的。”
“啊?”我嚇得張大了嘴巴,陳覺卻肯定的點點頭,好像一點也沒聳人聽聞。“那有啥辦法可以對付他們那種人啊?”我有些擔憂的問,爲什麼越混就越覺得以後的路更艱難呢,這樣的環境我怎麼可能習慣。
“辦法當然有了,跟不管多強的人打架都是這一個道理。”陳覺盯着我,正經八百的說。我滿懷期待的聽着,希望陳覺能告訴我一些訣竅。
陳覺緩緩的說:“捱打的時候不怕疼!”
“我操,你這是玩我呢不!”我惱火不已,伸手擂了陳覺一拳,陳覺機警的閃身躲開了我這下攻擊,微笑着說:“你自己想去吧!我還是那句話,人不管什麼事兒都可以變得習慣的,捱打也是!”
話剛說完,陳覺迅速的出手,照着我胳膊就是一下,我頓時胳膊又麻又疼,難受得夠嗆。這傢伙對我還真敢下手啊,居然打我的麻筋兒。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下課大家聚在一起抽着煙,嘻嘻哈哈的聊着世界盃、侃着哪班又發現了一個漂亮女生。
正在瞎侃之際,林風忽然問道:“金老大找你的事兒,你想好沒啊?”我疑惑的看向林風,沒想到他還真挺當回事兒的,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好像再等我的回答。
我對這事兒一點也沒往心裡去,不耐煩的一擺手,輕蔑的罵了是聲“操……”,不屑一顧的說:“跟那羣傻逼聊啥……”我已經習慣了在衆人面前大聲大氣的說話,不過話還沒說完,陳覺就朝我使着眼色,阻止住我繼續發泄。
雖然我不理解這是爲什麼,但還是明白他的意思,只能有些不情願的說:“完事再說吧,有心情就見見,沒心情就拉倒!”
“就是,意哥理他們是給他們面子,不服意哥就捅他們!”李傑吹噓着我,還不時用手捅咕捅咕身邊的人。
大家繼續七嘴八舌的說着,吹捧我的威力,炫耀着我們自己的實力,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氛圍我也已經習慣了。
中午在小吃部吃飯,我又想起來了黃臺的事兒,胡亂的吃了幾口飯就起身管老闆借來了電話,再次給吳宇航打了個傳呼,這次他要是還不回話,我可真的會覺得他們那邊可能是出了大事兒。我心情很是不安,已經想了不少很壞的情況,只希望哪一個都不會實現。
抽了一支菸的時間,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趕忙抓起了話筒。果然,電話那邊傳來了吳宇航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急急忙忙、很不耐煩,聽見他的聲音底氣還是那麼足,這才讓我放心了不少。
“誰啊,打電話……”吳宇航這傢伙打電話從來都不客氣,我趕忙說道:“宇航,是我,苑意!你小子最近咋回事兒啊?”
“啊,苑意啊!”吳宇航聽到是我,態度馬上就緩和了下來,但還是很大聲的問:“啥事兒啊,這麼急幹啥?”
“靠!昨天呼了你一天,你也不回話,還以爲你出啥事兒了呢!”我有些心急的說問。
“沒事兒啊。”吳宇航不在乎的說,“我昨天有點事兒,沒注意傳呼,晚上看見再回話,那電話就沒人接了。”不知道他現在又在哪,周圍亂哄哄的,還能聽見有人在拼酒的喊叫聲。
“那是我學校的IC電話。你現在幹啥呢啊,這麼熱鬧呢?”我堵着一隻耳朵問,真不知道他怎麼總是在那麼熱鬧的環境裡呆着。
“沒事兒!跟哥們在飯店喝酒呢,不少人呢,把這小飯店都要坐滿了!”吳宇航豪邁的笑着,大聲說道。
“咋地,你辦婚禮啊,整那麼多人幹啥!”我調侃着,但對吳宇航召集了那麼多人的目的心裡也已經瞭解一二了。吳宇航在電話裡嘿嘿的笑着,笑得還挺開心的,笑得差不多了才說:“沒,我這一天天沒事兒就是喝,大夥兒高興唄!”
“行啦,別跟我裝逼了,一點實在呢!你是不是跟孟飛開幹了,我說宇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事兒咋不告訴我一聲!”我在電話裡抱怨道,等着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