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這一聲稱呼,金老大這才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很大聲的答應了一下。我有點不好意思,左右看了看,心裡還是感覺有點丟臉。
“小白臉,你呢?”金老大又仰着頭看向了一直在我身後站着的陳覺,我轉頭看向陳覺,他此時面無表情,眨了下眼睛,語氣平淡的說:“金哥,以後多關照吧。”
“好嘞!就稀罕你們這樣的,能屈能伸,我他媽也不是逼人,明天開始這耐火街上有我老金家的兄弟就有你苑意和你的哥們,誰要是反悔誰他媽是狗操的!”金老大已然心滿意足了,大聲說道。金老二也像往常似的客氣的要命,不停朝我們點頭笑着。
但在金老大得意洋洋的神情之下,我隱約覺得他小眼睛好像裡閃過了什麼,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讓人又不得不心生提放。
“不過事先可說好了,咱們敬你是哥,但是你和你的人可別認爲我們是在投靠你們啊。”陳覺忽然開口道,大有把醜話說在前面的意思。聽他這麼一說,金老大愣了下,可隨即就用力的點了下頭說:“放心吧啊,我都說了,咱就是互相給個面兒。正好你們恨孟飛,我也煩他,咱就一起幹。我是不會學孟飛那樣,沒事兒瞎裝逼的,你們就別多合計了,都是老爺們,痛痛快快的挺好!”
“好,既然金哥這麼說了,咱也就不多說!”林風出來打着圓場說。
“行啦,以後都是我小兄弟,有事就吱聲!從今以後沒說的!”金老大做出很豪爽的架勢說,又伸手招呼店老闆:“二哥,給我拿幾瓶啤酒來!”
啤酒拿了上來,啓瓶蓋的砰砰聲聽着讓人特別痛快,我看着從瓶嘴冒出來的酒花,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自己在金老大面前這到底算不算是低聲下氣,不過也可能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金老大非得要跟我幹一瓶,老二怎麼勸也勸不住,我也沒含糊拿起酒瓶來,在陳覺幾個人擔心的注視下,咕咚咕咚不停氣的大口喝了起來。雖然我酒量還不錯,但這還是第一次一口氣幹一大瓶啤酒,還真有點頂得慌,但我還是憋足了勁,硬把一瓶啤酒喝了下去。
放下酒瓶子,我就覺得嗓子裡沒下去的酒有點往要外返了,我強忍着把它壓了下去,努力穩定着心神,打了幾個嗝才稍微覺得好了一些,但肚子卻感到發脹。
金老大也紅着眼睛放下了空瓶子,大聲的打着嗝,還輕輕撫了幾下胸口,好像有點難受的樣子。這傢伙原來也不過如此,那他逞這能幹嘛啊,還讓我陪他遭罪。
“行啊,你小子這酒量!”金老大表情有點不自然的說,好像還挺難受的,“我今天狀態不行,明天,明天晚上放學,咱一塊喝點,正好一起看世界盃決賽!”
“哈哈,行啊!”我很痛快的答應了,據我估計他酒量應該不會勝我太多。
“誒,金哥,明天決賽你看誰行啊?”林風把話題拉開了,閒聊的問。金老大一笑說:“反正我買的巴西,大羅還有小羅踢的多牛逼,肯定把德國幹翻!”
“哥,小羅禁賽了,參加不了決賽……”金老二無奈的說,看樣子金老大對此好像還渾然不知,又是一個湊熱鬧的僞球迷啊。
“誒呀,那也一樣能贏!德國太面!”金老大擺了下手不在意的說。
怎麼聽起來覺得他對德國挺反感,哦對了,半決賽德國淘汰的就是東道主韓國隊,這應該是他反對德國的原因吧。
正想着,金老大問道:“苑意,你咋樣,跟我一起押點襖,投個一二百贏了請我吃飯。”
“你賭球?”我詫異的問,有點沒想到年紀不大的他居然也玩這東西。金老大點點頭說:“就是玩玩唄,閒着也沒事兒。最近我認識了個叔,在和榮街開盤,跟咱們家走的挺近,讓他提供點內部消息啥的。”聽他這麼一說,我馬上聯想起來了在和榮街的小峰,我記得上次老爸已經授意黑叔,讓他給小朝鮮街的老金家幫忙,說的應該就是他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連聲謝絕道:“我不好賭……”
“操,不賭還算是出來混的啊!”金老大有些掃興的說,不過還是不甘心,對我說道:“行啊!別管玩不玩的以後有機會帶你去見識見識,開開眼界,看看人家怎麼掙錢的,不能總在耐火街憋着不是!”
聽到他這話,我忍不住回頭看看陳覺,我倆會意的相視一笑,那種場面在向西街老爸他們身邊呆着的時候已經見過夠多的了,這金老大還真把我當成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普通小混混了。
第二天,因爲是中考,我們跟着借光有了幾天休息的時間,在家實在呆不住,我和陳覺聯繫了大夥兒一起去耐火街上網。我們現在腦子裡除了玩就是打架,絲毫沒考慮過明年這個時候就該我們上考場了,其實有時候不是我們不在乎,只是在乎了沒用,而且學習在我們現在看來可是見特別丟臉的事情。
這不,因爲小天在家學習沒出來,夏臨就不滿的抱怨着,大夥兒也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就好像我們這一大羣人裡出了個敗類似的。
大家陸陸續續聚在了翱翔網吧,我這才把跟朝鮮中學那幫人和好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衆人對此意見不一,但事情已經成型了,反對也沒什麼意義。
況且不少人其實也都樂於如此,起碼在耐火街少了個對頭,幹什麼能方便些,不至於在街上一碰見朝鮮中學的人就揮拳相向,還總得擔心被人襲擊這類的事情發生了。
只是不知道和朝鮮幫和好之後,什麼時候纔是對孟飛他們下手的最好時機,我是希望越快越好,畢竟吳宇航那邊還在硬撐着。我準備晚上去找金老大的時候,跟他商量商量,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他是光說不練,或者是有利用我的可能。
在網吧吵吵嚷嚷的玩着,快到中午的時候,劉帥帶着幾個人來到了網吧。見到他,我就是一愣,奇怪的問:“你不是中考嗎?”
“是啊,上午考完了,過來玩會兒。”劉帥若無其事的說,好像還挺輕鬆。想想也是,我太大驚小怪了,這傢伙也是破罐子破摔的主兒,能把上學堅持到最後已經算是不易了,只是他自己還有他家裡不會着急嗎?
“劉哥。”我今天格外客氣,走到他身邊。劉帥剛剛開了臺機器坐下,擡眼看了看我,不知道我要幹嘛。我坐在他身邊,和他抽着煙把跟朝鮮中學那夥人的事兒和他說了一遍,想聽聽他的意見。
“啥?”劉帥聽完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的盯着我,頓了頓有些不滿的說:“我反正是不同意!”此話一出,連我在內不少聽見的人都看向了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劉帥皺皺眉頭說:“不知道你們咋想的,還跟他們合夥,前一陣都打成啥樣了,說和好就和好襖?”看來劉帥還對前一段時間的紛爭無法釋懷,一直都記着仇呢。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尷尬的看着他,劉帥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說:“行啦,我也不管了,反正你都拿主意了。再說了,我這已經是滾蛋的人了,以後四十中就你一人說話算了,跟我也沒啥關係。不過,我可提醒你,別到時候讓人給陰了,後悔都來不及!”
“劉哥看你說的了,咱不是兄弟嘛!”我笑着說,希望能緩解下他不滿的情緒。一旁林風也過來幫腔道:“是啊,劉哥,咱都是自己人,就算你畢業不在學校了,咱們不也還得繼續處呢嘛。再說了,離開四十中了你也不是再也不來耐火街了,咱們還得靠你幫着呢!”
“少來這套!”劉帥歪着嘴笑了下,看着我說,“你們這幫人啊,我他媽是徹底服了,說打就打,說和就和,還真他媽現實!反正,我那些老弟是交給你了,在學校你得照顧着他們,不然我可不給你面子襖!”
“那是必須的,你就放心吧!”我忙回答,還想解釋解釋,於是對他說道:“其實吧,我主要是想對付孟飛他們,朝鮮中學金老大他們看孟飛也不爽,這不正好嘛,咱就一起幹他唄。”
我期待劉帥對此能夠理解,可看上去他好像興趣不大。我忽然有點明白了,在劉帥看來,他無非就是爲了在耐火街給他們“回民支隊……”掙回面子,所以對他來說朝鮮中學纔是對頭,至於孟飛跟他也沒事糾葛,他怎麼會在意呢。
好說歹說,劉帥纔不再發表反對的聲音,我也看得出,他現在也沒心再多參與這些事兒了。不管以後他還來不來耐火街混跡,眼前他已經做好了跟學校脫離的準備,似乎有種對我交接的感覺。
玩了一會兒,劉帥他們因爲下午還有考試就離開了,臨走又囑咐了我幾句,我很虛心的聽着。他走後,林風走到我身邊說:“這回你可真是四十中最好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