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吳宇航抽菸閒聊,他那對象去上班了,他又趁機調戲起翱翔網吧上網的女生,絲毫沒考慮自己是個有對象的人。
跟一個女生摸摸搜搜一會兒之後,吳宇航走了回來在我身邊坐下,色迷迷的看着那女生,嘴裡卻說道:“你和孟露咋回事兒啊?”
“沒咋啊,就是碰上了,跟她瞎扯一下。”我解釋道,吳宇航是少數知道我身份的幾個人之一,他也知道我家和孟露他們家的事兒,我擔心他會像陳覺一樣爲我擔憂。
“你小子還真開竅了!沒白培養你啊!”吳宇航忽然拍了拍我膝蓋誇讚道,還朝我擠眉弄眼的。
“別瞎說,我那也是策略,不然人家那麼多人,我還帶着韓蘇,那不等着捱打呢嘛!”我繼續辯解着。
“誒,你真想上那丫頭啊?我聽說,那丫頭挺風騷的,特別好上!”吳宇航似乎跟其他人對孟露的印象基本相同,“要不是你跟他哥有過節,沒準這事兒還挺好的。”
“你別忘了,不光這事兒呢。”我提醒道,吳宇航卻似乎沒在意,看着我說:“你想那麼多幹啥啊?你還打算以後跟她結婚生小孩襖,操了再說唄,反正你不吃虧!”
“再說了……”吳宇航壓低聲音說,“把仇人家的女兒給睡了,那是多牛逼的事兒,你爸要是知道了,沒準還得誇你呢!”
我對他這話半信半疑,忽然感覺他這想法很陰險、很邪惡,但卻還有點挺誘人的。如果真像他所說,那確實是件幾全其美的事兒,可感情就那麼隨隨便便嗎?搞對象不就是爲了以後能在一起生活,一直到老嗎?難道對他來說,搞對象就是爲了睡覺?
“對了。”我正想着,吳宇航忽然說,“下午去金老大那兒,他有事兒找咱們談。”
“啊?他要幹啥啊?”我問道。
吳宇航無所謂的說:“能幹啥,估計是三十三中和徐維正他們的事兒唄,管咋的那也是他罩着的。”
“他啥時候說的啊,我咋不知道?”我奇怪的問。
“啊,昨天他讓人找的我,就說要聊聊。”吳宇航答道。
我卻皺起眉頭,有些不快的問:“那他爲啥不找我呢?啥意思啊?”
“咳,找咱倆誰不一樣,都是那些事兒嘛。自己吃着飯,眼瞅有人來一起吃,換誰誰不急啊,咱這次就跟他研究研究怎麼分這飯吃。”吳宇航笑着說,習慣的用手摟住我肩膀。
我卻藉着起身伸懶腰的機會掙脫了他的胳膊,站在那叼着煙,眼睛看着網吧頂棚的日光燈,想了想冷聲說:“今天不行,明天再說吧。”
“咋?你今天有事啊?那我去唄,裝逼我就幹他!”吳宇航還是不以爲意。
“不!”我很堅決的說,“就明天,我還有事兒親自跟他們說呢,但今天就是不行!”
吳宇航愣了片刻,不自然的笑了笑,但還是點頭同意了,因爲我的表情是他從沒見過的認真嚴肅。
“誰知道他們要搞什麼鬼呢,總得小心點不是。”爲了不讓他尷尬,我還是得把話拉回來點兒,“再說了,我還另有打算呢!”
吳宇航是一個覺得這個世界上隨時隨處都會有陰謀產生的人,這造成他也很喜歡搞一些那樣的“陰謀詭計……”來對付那些可能會發生和也許根本不存在的陰謀。
但我總覺得,雖然是人心險惡,但這個世界,尤其是我們周圍,不管對手還是自己人,哪裡會有那麼多沒完沒了的陰謀,很多時候都是我們自己在妄加猜測多疑而已。吳宇航幾次對陰謀分析的失誤,已經印證了這一點,但他卻好像還沒意識到,而我也只能用他最喜歡的理由——陰謀,來解釋我的行爲。
我並沒有故意讓他難堪的意思,儘管金老大找我們談事直接跳過我去找吳宇航,這讓我確實不太舒服,而且吳宇航一直在搶着出風頭也讓我有那麼一絲的不悅。但我的確還另有其他打算,而且我也想借此故意刺激下金老大他們的耐心,不爲別的就是爲了好玩。
下午在遊戲廳玩着貓機,手裡那筆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又要開始捉襟見肘的窘迫生活了,不知道下一筆錢該怎麼賺呢。
張劍來到了遊戲廳,是我讓他過來找我的,我抽着煙眼睛盯着貓機問他:“你那個哥們什麼潘長江的,這兩天他在學校咋樣啊?”
“還那樣唄,他學校還都不知道他現在是你罩着的,別人好像還不咋給他面兒呢。”張劍回覆說。
“明天讓他過來找我,有事交代他。”我囑咐道,張劍馬上點頭答應了下來。
“又輸了,操尼瑪!”我怒罵着,嘴裡的菸頭差點被我用力咬斷。
我對金老大要找我們這事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估計這次他無非也就是還要做做樣子而已,事前警告,事後詢問,還是他的老套路。到時候我給他點面子,說點客氣話也就那麼回事了。
雖然我對付三十三中徐維正他們讓他面子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但也不至於會嚴重到讓他和我反目的地步吧。至於觸及到他利益方面的事兒,那就得具體事具體談了,反正最後都得是徐維正那羣傢伙奉獻。
第二天,張劍按我說的讓常江來找我了,見到我常江仍然有些拘謹,很不自然的站在一邊左顧右盼着。吳宇航看見了一副生面孔,好奇的問我:“這小子誰啊?”
“張劍的朋友,三十三的。”我故意輕描淡寫的介紹,並沒有說的太多,只是讓吳宇航以後多照顧點兒。吳宇航也沒在意,衝着常江點了下頭隨便說了幾句,常江也知道吳宇航這號人物,很尊敬的寒暄着。
常江這小子給我的感覺,好像在他看來我們這些都是不太真實、遠離普通生活的人物,接近我們讓他有種近乎不可思議的新奇和興奮,如同一個影視劇迷忽然闖進了他看的那些作品中一般。
“走吧,咱去老金那坐坐,看看這逼又要幹雞巴。”吳宇航叼着煙,仍然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說。
“嗯……”我答應着站起身來,特意照鏡子弄弄頭髮又整整衣服,振奮了下精神,要以新形象去面對其他人,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吳宇航正吆喝着夏臨讓他跟我們一起走,我回頭對常江說:“長江,你也跟咱們一起去,有事用你。”
此時網吧裡放着周杰倫的歌,常江正和張劍一臉陶醉的聽着,還不出聲動嘴跟着哼唱着,看樣子他和張劍一樣都是杰倫迷啊。
他肯定沒料到我會叫上他,十分的詫異。其他人也都多少露出驚奇的目光看向他,不少人還根本不認識他,都在揣測這小子是什麼來路,居然能跟着我一起去朝鮮幫那邊“聊天……”
我也沒理會其他人,還故意伸手搭在了常江的肩膀上,好像很熟識一般。這是平時吳宇航經常對我做的動作,其中要表達的涵義有很多,既是在證明兩個人之間的交情和信任,也是在向其他人表示兩個人的關係密切。
“帶他幹啥啊?”走出網吧,吳宇航瞟了眼常江低聲問我,身旁的夏臨也是一頭霧水,似乎沒意識到從哪冒出來了一個常江加入了我們。
說來也怪,我對常江的好感就是從他信誓旦旦要改變他們學校的風氣,重振“江湖道義……”開始的,這總讓我有種對丟失的信念無比懷念的親切感。
走在耐火街,天上飄着雪花,白白的落雪已經覆蓋了耐火街,我忽然感覺耐火街怎麼是這麼大點兒個地方,小的都讓我有些感到憋屈了。
來到檯球廳外面,透過玻璃窗老金家哥仨都在裡面,而徐維正也在,正一臉苦相的跟金老大說着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在訴苦。
吳宇航和夏臨都大模大樣的走着,現在他倆連朝鮮幫都不太放在眼裡了,而一直跟着我的常江卻表情有些僵硬了,或許是見到徐維正也在的緣故吧。
“怕啥?他就是個垃圾,不用屌他!”我鼓勵似的對常江說,“以後他敢欺負人,你就收拾他!”吳宇航和夏臨聽到這話都覺得莫名其妙,在他們看來,徐維正可是一直在被我們欺負呢。
走進遊戲廳跟金老大他們打招呼坐了下來,徐維正打蔫的站在了遠處,不太敢靠近我們幾個。他也看見了常江,同樣是很驚訝的表情,不明白他爲什麼跟我在一起。
“維正也在啊,過來啊!咋又跑你金哥這來了,你沒地方去了襖!”吳宇航用嘲弄的語氣喊着,徐維正耷拉着腦袋不敢做聲。
吳宇航喊奚落完他,我也對金老大說道:“金哥,你不如認徐維正當乾兒子吧,他一天啥事都找你,你整的跟他爹似的!”說完我就笑了起來。
吳宇航和夏臨也哈哈大笑,連對面金老大的人都跟着笑了起來,尤其金老三笑得最歡,似乎覺得我是在誇他哥,還順帶嘲笑了徐維正。徐維正無比尷尬的站在那,哭笑不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