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的,孟露終於打來電話找我了,我急於要把自己現在的情況告訴她,也好跟她商量下接下來該怎麼應對,仔細想想我都覺得自己有點兒沒出息,居然在某種程度上有些許要依賴她的意思,而我自己也好像真的一時沒了個主意。
見我傳呼響了之後神情馬上異常起來,陳覺和胡柏航就大概猜出是誰找我了,倆人無奈的互相看了看,然後還是用一副擔心的表情看向我,在他們看來,這種局勢下我還和孟露聯繫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但他倆也明白,現在的我不管誰怎麼勸都不會管用,我“中毒”實在已經太深了。
我也沒跟他倆多說什麼,起身走出了“傷兵滿營”的診所,三步並作兩步走直奔電話亭,生怕耽誤哪怕幾秒鐘的時間,對我來說現在真是時間寶貴了。
“我有事兒跟你說!”電話一打通我倆異口同聲道,而且聽語氣她的焦急程度似乎並不亞於我,這讓我心裡感到奇怪,不知道她那邊怎麼了,難道她現在就要走?
“那你說吧!”我倆又幾乎同時開口,不過這種默契感在這個時候卻顯得有點不合時宜了。電話那邊她有些惱火的誒了一聲,好像覺得我在故意胡鬧似的。
“還是你先說吧。”我忙說道,覺得這種事沒必要搶,同時我也想知道她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而且如果她真是現在準備走,那我的話也就沒必要說了,儘快行動就好了。
“我明天要走……”她急匆匆的說,情緒卻好像還有那麼點低落。
“明天啊?”我懊惱的說,“要是今天就能走那就好了,我這邊兒……”
我正要跟她講我的情況,她卻忽然說道:“我說的不是跟你走……”
“啊,你說什麼?”我驚訝的叫了聲,整個人好像突然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就震在那兒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我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不跟我走,那她要去哪兒,她是要幹什麼?不是都說好了嘛,她這怎麼就變卦了呢?我心裡頓時翻江倒海,一連串的疑問也洶涌而至,同時情緒也有些開始失控,有種自己被她耍了的感覺。
“你他媽啥意思啊,拿誰當禮拜天過呢襖,耍我好玩是不,操!”我氣惱的質問着,髒話也忍不住不停的飈出口,對孟露的不滿和猜忌也再次浮現,心裡既難受又氣惱。
“你罵誰呢啊?”我正發泄着情緒,孟露在電話裡冷聲問道,我假裝不理會繼續責問着,她卻不依不饒的再次無奈地:“我問你,你剛纔罵誰呢!”
“我……我誰也沒罵……”我咬了下舌頭掩飾的說,“我就是、就是……我罵自己呢,行不!”
“你咋像精神病似的呢,吵吵啥玩意兒,能聽我把話說完不!”孟露氣憤的抱怨道。
“還有啥可說的,你都不他媽跟我走了!”我沒好氣的說道,好像有一肚子委屈。
“你別混不講理,讓我把話說完!”孟露厲聲喝止住我,“不是我不想跟你走,是我媽非要給我送走,說讓我去外地親戚家住一陣。”
“你媽,她有病吧她!”我脫口而出,我本身對那個女人一直就沒什麼好感,現在聽說她要把孟露送走,心裡更是覺得她可恨。
“你說話注意點兒行不,說誰有病呢啊!”孟露呵斥道,聽我對她媽媽出言不敬感到很不滿。
“那你說她不是有病是啥,好端端非送你走幹啥啊!”我不服氣的說,現在所有阻礙我倆在一起的人,我都會覺得痛恨。
“別提了,還不都賴我哥,也不擱哪兒聽說我讓你給抓走,還被你給那個了……”孟露有些尷尬的說,“這幾天天天嚷嚷着要找你出氣給我報仇,弄得我媽都知道了,還差點以爲我哥說的是真的,昨天跟我一夜長談,最後決定爲了我的名聲要把給我送走,讓我遠離這個傷心地……”
“操,這都他媽哪兒跟哪兒啊!”我無比惱火的說道,越來越厭煩那些流言蜚語,那些樂此不疲喜歡造謠、傳謠的傢伙,什麼不瞭解天天就知道瞎他媽逼呲,真不知道他們那鼻子下面長的到底是嘴還是生殖器。
還有孟飛那個二逼,因爲跟我的種種仇恨,聽到這種消息竟然也會輕信,我都懷疑他根本不是爲了給妹妹報仇,更像是在給自己增加要對付我的理由。憎恨一個人時,他發生的微小事情也會被無限放大,無憑無據的傳言也會被當做事實來作爲攻擊點,總之人家存心想跟你作對,你哪怕閒罵句街他也會說你是在罵他,然後藉着這個理由來大動干戈。
“那你真準備走啊?”氣憤之餘我擔心的問,真怕她這麼一走我倆會斷了聯繫。
“不走能咋辦,我媽都下死命令了,明天我哥送我去火車站。”孟露無奈的說,我也沮喪萬分,不明白兩個人在一起爲什麼會是這麼的困難,好像所有人都在跟我們作對,這個世界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人該多好啊。
“你要去哪兒啊,我也去唄,到時候去那找你不就行了!”我忽然說道,覺得這個辦法挺好。
豈料她卻答道:“我都不知道我媽要給我弄哪兒去,咋問她都不說,就說到地方就知道了,而且我到那邊兒也得讓親戚看起來,一樣見不着你……”
“操,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就是拉倒了的意思唄?”我又發起了脾氣。
“你老是這麼激動幹屁,有話不會好好說啊!”孟露埋怨道。
“你讓我咋不激動啊。”我沒好氣的說,“你媽一天就愛沒事兒找事兒,啥事兒都這樣,就不知道消停停過日子呢,這眼看又要跟咱們向西街開幹了,你說……”
“你忘了當初咱倆咋說的,他們大人的事兒跟咱倆沒關係,咱倆之間誰也不興提那些事兒。”孟露冷聲提醒道。
“我說的是那意思,你媽她……”我想解釋卻怎麼也解釋不明白。
“跟誰你媽你媽的呢!”孟露怒道:“我警告你,你少說我媽,我不愛聽,咱倆就說咱倆的事兒!”
“咱倆的事兒?就這麼下去咱倆以後估計也沒啥事兒了。”我憤憤不平的說,此時早已心煩意亂了。
“苑意,你他媽是男的不?有點啥事兒就知道嘰歪,弄成這樣我樂意襖,你跟我耍啥性格,姐姐我可不吃你這套!”孟露數落起我來,“真有本事你就給我搶走啊,少在這犯渾耍橫!”
“你……”被她這麼劈頭蓋臉一頓說,我竟然反而有些冷靜了,雖說被女生這麼數落有些丟面子,可想想她說的確實有道理,我現在跟她發脾氣根本於事無補,她同樣也很煩惱,我這樣只能讓我倆都更難受。
“我不也是着急嘛,你別生氣了,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態度緩和了下來,不想這個時候還跟她吵架。
“實在不行我就先走,到那邊兒待一陣,等他們看我看的不緊了我再找你。”孟露無奈的說。
“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我可受不了。”我忙說,否決了她這個建議,不僅是因爲我忍受不了分隔兩地之苦,更是因爲兩邊已經開戰在即,發生什麼誰也很難說,經歷了這麼多,我深知很多事情稍有遲疑都可能會產生難以估計的影響,我要我倆的感情萬無一失,而我衝動的堅信,只有我倆真正的在一起,一切纔會保證這樣的萬無一失。
“那你說咋辦吧,我沒招兒了,你總不能給我搶走吧。”孟露束手無策的說,一向都很有主意的她少見的讓我做主了,這還讓我暗自有點得意起來,看來關鍵時刻還得靠我這個大男人!
給她搶走?雖然她說的可能只是氣話,可我卻上了心,而且我也確實有點被她給激到了,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讓她看看,不然她還真以爲我是個廢物了。我要回齊山區,她要去外地,機緣巧合之下我倆連出門的準備都妥當了,只要找個機會一匯合,遠走高飛也就輕而易舉了,這也許應該是老天在暗中幫忙吧。
“不咋辦,就照你說的,我再把你給搶走!”我忽然斬釘截鐵的說。
“搶走?”孟露詫異的說,“我就那麼一說,你還真要幹啊,你咋搶?我現在可在家呢,長樂街這地方你現在不能隨便來!”
“怕啥,爲了你我連金虎大廈都敢往裡闖,長樂街咋地!”我又搬出,“輝煌的歷史”來,“再說了,誰說我要去你家搶你,我又不是土匪。你明天幾點的火車,我去火車站堵你,咱倆見上面直接就走,你看咋樣?”
“這能行嗎?”孟露遲疑起來,但語氣裡也帶着幾分期待。
“有啥不行的,反正是你哥那廢物送你,輕鬆!”我倒不是大言不慚,只是我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但爲讓孟露相信我,我只能這般表示一切輕而易舉。
“我應該是明天中午去火車站,我哥他們陪我,你真來啊?”孟露不放心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信誓旦旦的說,心裡做好了計劃,哪怕今晚我被送回齊山區,明天我也要不顧一切的去火車站,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