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也是爲什麼父親一直不和劉馨結婚的原因之一。

照片上只有一個人,那人一身大紅色百褶裙,齊肩短髮,照片背面寫着三個字 ' 程雪茹 '如此陌生,只看了一眼便放回了盒子裡。

父親這封信講出了一段往事,關於王敬文的往事,其實父親也不過是一筆帶過。

他與那個女人是聯姻,在我還未到一歲時,父親發現了她和王敬文的關係,他們本就青梅竹馬,所以當她知道王敬文也來了A市,就揹着父親和王敬文在一起了。

像父親如此高傲的人怎會受的了,父親到底做了什麼事逼得王敬文自殺,父親沒寫,只是那個女人便從此消失了。

父親最後表明,不反對我去找那個女人,但就如父親告訴我的那樣,我這輩子不會有母親,只有父親。

看了眼那個盒子,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去碰它!

去公司遞辭呈時,沒有遇見最怕遇見的齊風,卻遇見了王嵐,即使相隔一定的距離,她路過時,也帶來了一陣入股的寒風。

“能聊聊嗎?”

她轉過身傲慢的看我一眼,示意我說下去,我往前走了兩步,停在她一米之遠問道“你認識程雪茹嗎?”

她的神情由震驚轉爲疑惑“你問她做什麼?”

聽出她語氣裡的閃躲,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以前我覺得在王敬文的事情上,錯都在我父親,即便那是有過憎恨,也是帶着愧疚的,可現在我才知道這件事的起因都是因爲王敬文,就算父親有錯,一命抵一命,您有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

聞言,王嵐疑惑的問道“什麼叫起因是因爲我弟弟!”

看來她竟然不知道這件事,也對,以父親當時的權力與心性,這件事是肯定不會外傳的

“如果不是王敬文揹着父親和程雪茹在一起,父親又怎麼可能去爲難與他。”

王嵐離開的時候有些難堪,畢竟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不光彩!

“你打算去哪兒?”

怎麼也沒想到齊風會再回到這裡,他此時站在窗前,似望着窗外卻又不是,問話時也沒有回頭看我,我覺得有點站不住腳,想找個地方坐一下,卻發現房子裡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打算離開這裡。”

齊風還是背對着我站着,冷笑一聲“那我呢?”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先拋棄我的人是你,現在卻來問我那你怎麼辦?

“那好,齊風,我問你如果我現在讓你拋棄這裡的一切跟我走,你願意嗎?”

聞言,齊風終於轉過了身,遲疑了片刻,緩慢地向我走來,等他走進時才發現,如今的他消瘦了許多,原來他蓄了鬍鬚也是如此的好看,只是頹廢了些!

他從頸間用力一扯,一條銀色的項鍊順着他的手滑落在地上,他拉着我的手,在中指間套上了一個物件,還帶着溫度。

我不敢低下頭去看,收回手沉默着,也不敢開口去問他爲什麼,我怕一張口卻是嘶啞的發不出聲!

“這枚戒指,本來打算在A市的時候就給你帶上,卻又覺得太輕率了些,後來又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想不到最後,卻是用這樣的方式給你帶上,可算是最差勁了。”

他再一次牽起了我的手,放在脣邊,久久沒有放下來,直到我感覺到了一些溼意,忍不住輕喚了一聲,他確似沒有聽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就任由着他一動不動

“小亞給我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之後,我去找你,那時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如果一年之後.......我沒有去找你,你就把這個戒指扔了.......也忘了我。”

離開的那天,天氣異常的好,還難得的曬着太陽,往登機口走的路上,我沒回過一次頭。

一年之後

這一年,我幾乎走過了半個世界,攀巖過最高的山峰,穿越過最大的沙漠,闖過最原始的森林,遇到過形形**的人羣,聽到過動人又深刻的故事,最後停在了尼維斯,那個齊風能找到我的地方。

這裡的人,性格開朗,善於交際,他們總是把工作放在其次,最熱衷於喝酒,聚餐,歌舞與戀愛.......質樸而熱忱的歡度着人生。

思緒被一陣急亂的敲門聲打斷,笑了笑打開門“姐姐,媽媽讓我告訴你,今晚她又不回家,讓我在你家睡覺。”

Elisa是我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雖然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摸了摸她的頭,將她帶了進去,對於這件事已經是駕輕熟絡了。

剛到尼維斯時,人生地不熟,對於意大利語也只是能聽懂卻不會說,是因爲Elisa媽媽的幫忙,才能找到如今這個不錯的房子和生活,即使時常被這個小麻煩打擾。

想不到在尼維斯等來的第一個人不是心心念唸的齊風,而是白歟。

那日我正採購完回家,在樓梯轉角處,聽見Elisa正和一人聊天,那人說了一口流利的意大利文,只是聲音有些熟悉,卻想不到那人會是白歟!

“趙子亞!好久不見!”白歟此時的模樣有些狼狽,頭髮還有些亂糟糟的,笑容卻是十分的明媚。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有些無奈道“我大老遠的跑過來找你,你就不打算讓我進去坐坐。”聞言拉着Elisa開了門,將他兩給帶了進去。

趁着白歟在家裡溜達的時候,Elisa很神秘的問我“姐姐,他就是你在中國的男朋友?”笑着點了點她的腦袋“當然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可比他好看着呢!”語畢心裡卻是空落落的。

Elisa用手撓了撓腦袋“可我見他也挺好看的。”忍不住笑了笑,打發她自己去玩了。

看了眼還在溜達的白歟,再次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停了腳步,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當然是來找你,當初背了我一聲不想離開,可是真沒意思!”愣了愣盡無言反駁,又想起了他當初的那番話,一時更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一年過得怎麼樣?”他走過來自顧自的拿走了我手裡的水杯,看着他半響,真誠的回道“很好。”

他點了點頭,沒在說話,再一次安靜了下來,擡頭看了他好幾眼,想問一問齊風的近況,可到嘴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去。

打破這尷尬氣氛的人是Elisa“姐姐,媽媽讓我過來叫你們過去吃飯。”

如果忽略掉Elisa媽媽怪異的眼神,這頓飯還是很溫馨熱鬧的,飯後有人提議跳舞,這種事對於如今的我來說,也是見怪不怪了,本來是略帶餘謔的看了眼白歟,卻不想他只是一臉淡然。

熱鬧的亂舞之後是浪漫的華爾茲,當白歟將手放在我腰間時,最後鬧了笑話的是我,這舞終究是沒能和白歟跳完,他的眼神太過於炙熱!

自從明白白歟的心思,要說沒有任何感觸是騙人的。但心裡清楚除了齊風再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一個人,想起當初拒絕白歟時毫不拖泥帶水,可現在說什麼,怎麼說都不容易。

威尼斯的夜景是最美的,各種色彩的燈光灑在流淌的水巷上,泛着色彩斑駁的金光,而這些零碎的金光反射在白歟的身上,像是給白歟的落寞披上了一層華麗的外衣,耀眼的讓人心疼!

“白歟,對不起!”

“.........嗯,我知道了。”

一年零一個月,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樣,只是丟三落四的毛病又重了些。

一年零兩個月,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樣,只是Elisa再也沒有在家裡留宿了。

一年零三個月,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不一樣,我辭掉了工作,退了房子,雖然

遲到了,但他來了!

“好久不見!”

“是,一年零三個月二十一天。”

“........你去那?”

“接你回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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