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鑿

大雨傾盆,摩托飛馳,在地面上極速旋轉摩擦的車輪,圈起一層又一層的渾水,翻騰起來。楚軻兩人披着“沉重”的雨衣迅速穿行在道路上。

“剛纔我們跟蹤的一隊突然變成了三小隊,我懷疑他們是想分散我們的注意,我就僅僅跟了一隊。”

“好,只要你們繼續跟着就行。我現在就去嫌疑犯的家裡查看一下情況。”

“喂!你說什麼呢?!”

“嘶~你掐我幹嘛!”

程曉慕靠着楚軻的背,緊緊抓住他的腰,大雨迫使她只能把頭向後扭轉,不直面大雨。楚軻戴着藍牙耳機與盛警官進行實時對話,突然在程曉慕耳旁傳來關於歇燚的壞話,她氣憤至極,立馬用力掐了一下楚軻的腰,楚軻"哎呀"一聲,本能地一鬆手,往回頭看了一眼程曉慕,摩托差點撞到欄杆。

“怎麼說話的!都說歇燚不是你們要找的嫌疑犯了!可別忘了你答應楚叔叔的!”

“知道了!真煩!”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行行行,掐的這一下還是蠻疼的,還是趕路要緊!”

差點摔倒已經讓楚軻倍感氣憤,而程曉慕的臉從楚軻的背上移開,又捏着楚軻的腰,他聳了聳肩,急忙挺起了背,瞥了瞥身後的程曉慕,背後冒着冷汗。

“要不是看在程叔叔的面子上,我會讓你這麼皮?也難怪,自從這丫頭分開後,就再也沒和其他異性相處過了。”(心想)

“到了到了,快下車!”

過了幾分鐘,兩人進了小區,把車停到了程曉慕家門外,下車慢慢靠近房子。

“走,進去吧!”

“等一下!門是開着的!別魯莽,小心點!”

程曉慕想直接走進去,楚軻立馬指了指敞開的門,把程曉慕拉回了自己的身後。

“這麼明顯你當我看不出來?搞笑!你做私家偵探有什麼用!膽小鬼一個。”

程曉慕用蔑視的眼光望着前面楚軻,嘟着嘴扭着頭,一臉不屑。

“現在還不是貧嘴的時候,別出聲了!都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就盲目衝進去,不是找死是什麼?還說我膽小,是你做事不過腦子。”

“好了,好了,知道了還不行嘛!聽聽聽!”

程曉慕實在受不了楚軻的嘮叨,緊閉着眼嫌棄地揮了揮手。

“客廳滿是腳印,怎麼一個人也沒有?而且還沒有聲音,就連腳步聲也沒有,感覺不對勁啊。”(心想)

楚軻把頭探進門裡,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但耳旁除了風聲就別無他音了。他疑惑地撓着頭望着天花板。

“你聽好了沒?直接進去不就行了嘛!”

“歇燚!歇燚!歇燚!”

“喂喂喂!小聲點!”

程曉慕實在耐不住性子,楚軻還沒做出判斷,就等不及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屋裡。等楚軻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拉不住她了,只能無奈地跟了進去。

“你個做偵探的,果然也只能做偵探,只會偷偷摸摸的。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又不是小偷!這樣幹什麼?真是沒用!”

“長那麼大,從沒見過像她這麼魯莽的女人,以後遲早會吃虧!”(心想)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歇燚也不在......奇怪,這些人到底都到哪去了!”

“應該是提前得知消息的。”

正當程曉慕在客廳中央大聲呼喚歇燚的名字的時候,他皺着眉,默默開始對房間進行觀察分析。

“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看房子裡的東西,幾乎沒有什麼破損,但門全部都是敞開的。再看看樓梯上半層一塵不染,沒有任何泥腳印,而下半層只是或多或少有一點而已,並且樓上的門都是閉合的。根據這些泥血印的幹化程度,他們是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走了,而並非是在我們來之時匆匆離去的,所以纔可以確定這些人肯定只是一羣傀儡,通俗易懂點就是棋子,受人指使罷了。”

楚軻指着所有被打開的門,走過程曉慕的身旁,沾了沾樓梯上的泥水,又捏了捏了之後,向程曉慕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看你這分析的條條是道,那你怎麼就不分析分析歇燚不是穆峰這件事呢?”

“你怎麼又說這件事了?咱們回去再說行不行?現在目標是抓住那些人,更重要的是找到他們的幕後黑手!”

“那還不快點追?在這說有用嗎?”

“你的變向還真快啊!剛剛還在說別的事......我想想,現在我們應該去哪,上次……”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襲擊陳警官的那傢伙肯定是一個人!你給我等着!”

“走,趕緊去監控室!”

“喂!去監控室幹嘛啊!別拉我啊,輕點啊!很痛的誒!”

楚軻坐在樓梯上,閉着眼揉着自己的睛明穴,腦海中一直在回憶之前的種種。突然,他一擡頭衝向門口,二話不說就拉着程曉慕的手跑出門外。

“我總感覺那裡會有事情發生!”(心想)

“這愷撒倒是有點意思,幸虧有他及時通風報信,不然我們幾個都得完蛋。”

“老大,你口中的愷撒到底是何方神聖,競如此料事如神。”

季白等人漫步在大雨間,他回頭望了望程曉慕的房子,見沒有“追兵”,才慢慢放鬆下來,與手下聊起了天。

“鬼扯淡!狗屁神聖,就他還料事如神?還不是一直在監視我們!臭小子,自己呆在暗處,命令我命令的倒是挺舒服啊,你這傢伙的真面目,我遲早也要把它揭穿出來!”

聽到手下恭維愷撒的話,季白氣憤不已,眼睛火冒星光注視着前方,咬牙切齒,兩隻手緊緊攥着拳頭。霎時,轟鳴的雷聲響徹天際。

“另一組小隊撤退!”

“是!”

“這次一定要聽我的,緊跟在我的身後,這次行動隨時都有潛在危險,務必不能單獨行動,聽見沒?”

“有那麼嚴重嗎?真是。”

“我的同伴就是在監控室差點遇難的。”

“哦,哦,哦。好好好,跟在你的身後。”

程曉慕看着楚軻凝重的表情,剛硬頑劣的性子慢慢收起,她低下頭,乖乖站在了楚軻的身後。

“記住,一定要跟緊,要開始進去了。”

“恩。”

楚軻喘了口氣,輕輕推開門。見走廊上空無一人,才慢慢將門敞開。漫長的走廊上,混着泥水的血跡飄來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頭頂上的燈不停閃爍着,時暗時亮,氣氛詭異。楚軻機警地俯下身子,窺望着四周,步履蹣跚地走着。

程曉慕則抓着楚軻的衣角,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