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華看了軒轅翰生一眼,道:“請坐,不知道你要見我有什麼事?”
軒轅翰生隨便的坐在了一處沙發上,上下打量了家華幾眼,才笑道:“呵呵,蕭雨,蕭老闆,你好高明的手段啊?”
家華心中一穩,看來這老小子並沒有認出自己,於是故作驚奇道:“這位先生何處此言,你我並不相識,況且我只是一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如此說話卻讓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還未請問你是?”
軒轅翰生也不在意,好整以暇的笑道:“蕭老闆,不瞞你說,我就是這次永昌事件調查組的負責人,不要以爲別人都是傻子,我軒轅翰生也是明眼人,事情在這裡擺着,難道非要把話說到明面上來?我給你點一點,這永昌一天之中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都是巧合不成?”
家華這纔想起軒轅翰生的另一身份,心下釋然,道:“軒轅先生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爲這永昌事件都是我一手策劃的?要他媽的是這樣,我的弟兄能被砍成那樣,我能有幸去裡面住上幾天?”
軒轅翰生看着稍帶激憤的家華,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道:“蕭老闆不必激動,雖然我們目前找不到切實的證據來證明這些都是你策劃的,但我相信我的推斷……”
“推斷,哈哈。”家華笑了一聲,打斷了軒轅翰生:“現在是講法制的社會,我蕭某人雖然做的生意多少名聲不大好聽,可實實在在的是遵紀守法的正經生意, 僅憑你的推斷就可以來抓人不成!我蕭雨回國投資是爲了謀求更大的發展和報效祖國,卻不是回來找這些鳥氣受的!”
軒轅翰生向家華擺了擺手,示意到:“蕭老闆何必這麼激動呢,我們的意思也不是把你怎樣,就算這些都是你在背後策劃的又怎樣,於情於理於法也都是你佔了先機,頂多也就是說你做生意的手段了得而已。更何況我這次來也不是專程來找你麻煩跟你吵架的。”
家華放低了姿態說道:“讓軒轅先生見笑了,這些天給這件事情鬧得心繃得太緊了,有什麼失態的地方,多見諒。軒轅先生真的不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
軒轅翰生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水道:“既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家華這次是真給他搞得有點糊塗了。
軒轅翰生說道:“若要真是爲永昌事件的案情來的話,我自然不會一個人到你這裡,早就請你到我那裡去了。可要說這事情多少也和它脫不了關係。蕭老闆可知現在離大禍臨頭不遠矣!”
家華詫異軒轅翰生的話鋒急轉,道:“不知道是什麼禍事,軒轅先生消息靈通,能不能明示?”
軒轅翰生直視着家華道:“蕭老闆聽說過天威集團的張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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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華回望着他道:“那個黑白兩道通吃,財力雄厚的張家?多少有些耳聞,不過這好象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吧。”
軒轅翰生突然笑了起來:“呵呵,蕭老闆,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再打馬虎眼了吧。你既然敢在永昌這個地方投資立足,沒有理由不知道永昌這個地方其實就是張家的一個前哨,你現在弄出這麼件事情來,那不就相當於在老虎嘴裡拔牙,要知道在你娛樂城裡動手的,可是有張家控制的人啊。”
家華神色未變道:“那又怎麼樣呢,我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最多也就是個防衛過當,他們還能拿我怎麼樣呢?”
軒轅翰生耐着性子道:“蕭老闆不用裝糊塗了吧,這黑道上的事情誰拳頭硬誰就有理,可就談不上什麼法理了。你都打到人家的家門口了,別告訴我就一點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若是你再不拿出點兒商量的誠意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好到有關部門備案,準備接收你的後事了。”
家華閉上雙眼,心思電轉,老小子這是想幹嗎,看來他和張家的合作怕也不是那麼的牢靠,張宗漢被自己砍了個胳膊,又死了個長老,實力大減,老小子這就要趁火打劫,背後捅刀子了吧。
家華睜開雙眼,道:“軒轅先生究竟想說什麼,也別兜圈子了,請直說吧。”
軒轅翰生一笑,一幅義正言辭的樣子道:“張家近年來在黑道上越發猖獗,爲公我也有職責打壓一下他們的氣焰。這於私嘛,實在不瞞你說,我就是現在軒轅家的族長。我們平時就因爲生意上的一些東西有些競爭,而張家前些時候更是趁我軒轅家不備,竊取了記載我軒轅家科技核心技術的一張磁盤。但我不好親自出面,想借蕭老闆之手把它拿回來而已。”
“哈哈。”家華聞言大笑起來道:“軒轅先生說的這些話我倒是明白了,可是看起來這裡面並沒有我的什麼好處啊,我是個生意人,又怎麼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軒轅翰生無所謂的笑了笑,好整以暇的道:“蕭老闆不要着急,你先聽我說。其實我這些事情就算當前不辦,雖然有些可惜,卻也是沒有多大的關係,可對於你來說那就是燃眉之急了。”
軒轅翰生頓了頓又道:“張家現在並不知道我要借你之力對付他們,而你現在已經成了他們要解決的當務之急。這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張家這地頭龍,你若是不跟我合作,怕是要凶多吉少。”
家華道:“那又怎樣,大不了我退一步海闊天空,回我原來的地方。”
軒轅翰生搖頭道:“呵呵,那樣的話,就不是你的爲人了。單看永昌事件,就可以看出你野心勃勃,心思慎密,善於謀定而後做。又豈能不把握住這大好的時機,再做出些讓人鎮服的大事來。說到底,蕭老闆怕還是不相信我的誠意吧。”
家華似被人揭了老底,呆了一下,道:“薑還是老的辣,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也就不多廢話了,我是生意人,我只想知道我有什麼好處。”
軒轅翰生乾淨利落的道:“事成之後,第一,從此張家再不敢輕易染指永昌,而你可渡過眼前之危,在永昌可管保你再沒強勁對手。第二,我們軒轅家和你達成同盟關係,凡事共進退,有我們的支持,相信你的事業會更上一層樓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也就跟你明說了吧,這次動手打擊張家,也有上面的意思,只要你能辦成,以後的事情都好說。”
香噴噴一張餡餅就這樣被軒轅翰生擺在了家華面前,前兩個好處也就罷了,這最後一個,擺明了告訴家華可以幫他拉關係,找靠山,要想真的把事業做大,那這件事情對蕭雨來說簡直是不可抵擋的誘惑。若不是家華早知道這對次對付張家,完全是軒轅翰生一個人的主意,還真得讓他矇混過去。
可家華現在的身份是蕭雨,這麼優厚的條件再不答應的話,恐怕就惹人懷疑了。反正不管於公於私,這都是不能抗拒的條件,本來家華想得就是要對付張家,有人提供情報,這種好事,何樂而不爲呢?
軒轅翰生看着家華臉上陰晴不定,顯是天人交戰,於是站起身來道:“蕭老闆既然還這麼猶豫,那全當我看錯了人,我這就告辭,你自己多保重吧。”
家華下定決心,急忙也站立起來道:“軒轅先生留步,成功榮辱就在這一鋪了,這個寶,我壓了!”
軒轅翰生把作勢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笑道:“這纔是爽快人嘛,我相信以蕭老闆的身手,加上我的內部資料,這趟張家有難了。”
家華心中一凜,道:“我的身手?軒轅先生沒有弄錯吧,我要是什麼高手的話前些時候也不會弄得滿身是傷,最後搞到醫院去了。”
“這個時候還對我隱瞞,這有些說不過去了吧?”軒轅翰生的眼神落在家華雙手之上,老神在在的道:“蕭老闆是武學高手,我這雙老眼還沒昏花,若連這些都看不出來,那不如早退了下來找個地方頤養天年算了。要知道你當作證據的那個錄像我可是沒有少看啊。”
家華心道老狐狸眼睛夠賊的,嘴裡卻把話題岔了開去:“既然這樣,想必你已經有了一個詳細的計劃,說出來分享一下吧?”
軒轅翰生正了正色道:“其實很簡單,現在張家也剛遭受了一次沉重打擊,張宗漢也給人卸了一條胳膊,正是對付他們的大好時機。我把張家的詳細資料告訴你,你只需要潛入張家內部把磁盤偷了出來,只要一到手就馬上通知我,到時候我就有了出手的理由,並且不必再受張家威脅。如此一來咱們合力進攻張家,另一方面你趁機統一永昌勢力,則大事可成。”
“既然你都安排的這麼詳細了,那咱們就照計劃執行,不過之前我要先處理一下這邊的事宜,到時候怎麼聯繫你呢?”家華迴應道。
軒轅翰生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道:“應該的,這是我的名片,你安排好了可以照這上面的聯繫方式找我。我也有些事情要處理,不必送了。”說完站起身徑直走了。
待得軒轅翰生走的遠了,家華這才把軒轅逸平和姚江叫到了辦公室。
軒轅逸平進門就皺着眉頭道:“師叔祖,有點不對!”
家華奇道:“你是在說軒轅翰生這個老小子,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軒轅逸平點點頭道:“我不知道他和你說了些什麼,但是依照我對他的瞭解和熟悉,他在見你之前顯然多少有些困惑的表現,可見了你之後他卻露出了一種貓捉耗子的表情。”
“難道說他認出了我們?”姚江插了一句。
家華聞言也是緊鎖眉頭,手指來回敲打着辦公桌,回想着剛纔的每一個細節,當他眼角的餘光掃到自己手上時,爆了句粗口:“他媽的,說不定兩個月的功夫都白費了。”
軒轅逸平急忙道:“師叔祖,是不是真有什麼不對。”
家華翻出了當初當作證據的那盤錄像帶,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面。萬分懊惱得嘟囔道:“
我當初還爲留了那一手而暗自得意呢,誰想到……媽的,老小子太狡猾了,擺明了設了個套讓我們往裡面鑽。唉。”
“師叔祖,到底怎麼回事兒啊?”軒轅逸平還是沒有明白。
家華指了指畫面,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都是這個空間鐲子誤事。怪不得老小子總有意無意的往我手上掃呢,原來是確定我的身分呢。”
軒轅逸平苦笑道:“算了,師叔祖,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再想其他的也已經晚了,現在唯一有利咱們的就是他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看穿了我們的身份。也只好將計就計,不過師叔祖您可能要以身試險了。”
家華無奈道:“也只好這樣了,這幾天咱們最好不要分開。”
軒轅逸平道:“恩,您還要給袁家打個電話,讓那邊早做準備,既然咱們的身份已經暴露。從咱們的假身份上,不難查出袁家來。”
家華一拍腦門,叫道:“我靠,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個忘了。我一會就打,還有一點不對的地方,軒轅翰生那老小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朱家,他應該清楚,朱家和我們的仇怨,遠要大於張家。還有那個讓人頭疼的雅麗莎,也不知道那幾個倒黴的女人聚在一起又在鼓搗什麼陰謀。”
軒轅逸平苦笑道:“這確實是個很大的問題,不過我想他們三家的內部可能出現了問題,您不要忘了,這次三家連手襲擊李家,二叔和朱懷玉可謂是傾囊而出,就連姚江他們都調上去了,而張家之去了張宗漢和一個長老而已。根據您先前的所說,張家的人馬要比另兩方低上一個層次,可見張家應該沒有進到全力。二叔真的想要借咱們的手除掉張家。”
家華道:“這點毋庸置疑,恐怕我們和張家鸛蚌相爭,最好拼一個魚死網破,他來個漁翁得利纔是真正目的吧。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也只能是走一步說一步,隨機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