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朗夜沉吟道:“王家在德州斂財的事,我倒是聽說了一些,可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瘋狂,這分明是要搞垮德州的節奏。可王家的大本營就在德州,搞垮德州對他們能有什麼好處。”
米蟲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說你個小屁孩,打仗方面還算有些本事,但說到治理地方,你完全就是一張白紙了。你自己管理德州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到現在連德州經濟的基本情況都搞不清楚。說德州是王家的大本營,這特麼已經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慕朗夜委屈道:“這也不能怪我,我剛到德州,就要應付夜熙的進攻,後面又把精力全部都投入到蕩寇軍的組建中,分身乏力,只能把治理地方的事情,交給州牧府。”
米蟲單手指着慕朗夜,怒罵道:“拜託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再說話好不好,你是德州的領主,而不是僅僅一個領兵的將軍。你要做的不光是帶好兵、打好仗,治理地方,發展經濟纔是更大的責任。”
慕朗夜苦着臉說道:“我最頭痛的就是所謂的發展經濟、治理地方,當初在戌國一年多的時間,我同樣也未能改善戌國經濟。”
米蟲氣極而笑,說道:“治理不好地方,沒有足夠的軍費支持,你拿什麼去打仗,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
慕朗夜低着頭,小聲道:“這不是有你的東雀州支持麼,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米蟲一巴掌拍到慕朗夜頭上,吼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停了你蕩寇軍的軍費。你想要繼續攻打路州就自己想辦法,什麼時候籌齊軍費了,什麼時候再開打。”
慕朗夜嘀咕道:“讓東雀州出資養活蕩寇軍是皇上,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就你這吝嗇鬼的樣子,我可從來沒有指望過你。”
米蟲被慕朗夜的話氣樂了,咬牙切齒的說道:“好你個慕朗夜,我倒想看看,斷了你蕩寇軍的軍費,你能把我怎麼樣,皇上又會把我怎麼樣。”
慕朗夜這才知道,自己徹底把米蟲給惹毛了,連忙認錯:“對不起,孃親,是孩兒口無遮攔,胡言亂語。你說的都是對的,沒有良好的經濟支撐,就養不起強大的軍隊,沒有強大的軍隊,就只有被欺負的份兒。孩兒還是太狹隘了,纔會說出那些糊塗話。”
米蟲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說道:“你知道就好。既然已經說到了王家,不妨徹底攤開來說,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景淵說道:“說道王家,就必須理清楚他們與德州的關係。大家應該都知道,王家很多年以前就是德州的無冕之王。慕朗夜成爲德王,並受封爲德州領主後,王家開始感受到了危機,開始向帝城發展。先是被皇上招攬,他們掌門的王夫人,還認米蟲當了乾女兒。可惜的是,王家並不珍惜皇上的賞識,反而投奔了太子夜熙。爲了幫助夜熙篡位,王家開始在德州瘋狂斂財。他們對民衆加重盤剝,對公則採用偷稅漏稅、巧立名目等手段大肆虧空公家財產,所得資金大半運送到帝城,供王家在帝城發展勢力。”
米蟲撓頭道:“不對啊,景淵,我們下午才說到可能是王家控制了德州經濟命脈,這纔多長時間,你就把王家的一切都調查清楚了。”
景淵洋洋自得的說道:“那是當然,我好歹也掌握着東雀州的情報力量,如果連這些簡單的東西都不能快速調查清楚,豈不是失職。”
慕朗夜接着說道:“我剛剛接手德州時,就發覺王家在德州的實力過大,但主要集中在經濟領域,軍隊中他們滲透得並不是特別厲害。所以我並沒有特別針對王家,不過在選拔蕩寇軍士兵的時候,我還是刻意提高了王家人進入的門檻。”
景淵:“王家大部分核心成員都已經遷移到帝城,但影響力還在,尤其是在軍隊和衙門的基層。以德州軍團爲例,最基層的伍長和什長,有將近一半都是王家的人。如果貿然對王家下手,這些人很可能會譁變。爲了解決掉這些麻煩,我建議將這部分基層軍官全部徵調到蕩寇軍,作爲這次攻打洪雅郡的前鋒。”
米蟲皺眉道:“王家的人不是傻子,慕朗夜之前排斥他們進入蕩寇軍,在大戰之前又大規模徵調,王家人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不會心甘情願當這個炮灰的。”
慕朗夜自信道:“他們都是軍人,軍人就該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軍令一下,他們絕不敢輕易違背。”
米蟲還是不放心:“可萬一他們表面順從,到了戰場再譁變,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