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故事的維斯極力想要否認自己就是故事中的那個人偶維斯:“我之前說什麼來着,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維斯,你們說的故事發生在浩渺時期,距離現在少說也有好幾百萬年的時間了,沒有人可以活那麼久的。”
鍾敏冷笑着道:“大人何必自欺欺人呢,人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但靈魂的氣息絕不會有重複的,我們對你的靈魂氣息太熟悉了,斷無認錯的可能。你即便不是當年的那個維斯,也一定是他的轉世。”
“轉世,一定是轉世。”維斯心裡默唸,當年的那場大浩劫,整個文明被毀滅,連浩宸那種無限接近於神的人都隕落了,我又怎麼可能獨活下來。
王雙道:“維斯大人,故事你也聽完了,是不是該放了李大人呢。”
維斯搖頭道:“不好意思,現在還不能放了他。”
王雙怒道:“維斯,你這個小人,你就不怕天道誓言的反噬嗎?”
維斯笑着道:“我只說過,你們不主動攻擊我就保證李業的安全,並沒有說過聽完故事就要放了他,天道誓言與我何干。”
鍾敏和王雙徹底怒了,指着維斯道:“你這個卑鄙小人,快放了李大人,不然我們與你不死不休。”
維斯淡定的說得:“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們應該知道,我並不懼怕你們。聽你們的故事,就算我是當年的那個維斯,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恨吧。”
鍾敏悲愴的仰天長笑,說得:“維斯,你的臉皮還能不能再厚一些,你殘忍的吞噬了大量人偶同類,還開闢出這樣的鬼地方來關押我們,居然還好意思說,我們之間沒有解不開的仇恨。”
維斯冷笑着說:“吞噬人偶同類也好,開闢修羅場也罷,這些都是你們說的,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再說了,即便這些事情都是真的,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這些事情就算我不做,也會有人搶着去做的。”
王雙悲憤道:“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戕害人偶同類的劊子手,我們找你尋仇那是天經地義的。”
維斯沉聲道:“不管我就是你們說的那個維斯,還是他的轉世,亦或者是其他人,你們想要尋仇,我接着便是了。不過你們真的有擊殺我的把握嗎,退一萬步講,即便是你們成功殺了我,然後呢,繼續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不生不死的煎熬下去?”
維斯的話讓鍾敏和王雙楞住了,隨即他們反映了過來,激動的盯着維斯:“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有機會出去。”
這時,被維斯控制中的李業突然劇烈掙扎起來。維斯隨手解開了對他的聲音禁制:“你有話要說?”
李業顧不上舒緩長時間被禁制帶來的不適感,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維斯大人,只要你能帶我們出去,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
李業的話音剛落,鍾敏和王雙也跟着拼命的點頭。
維斯不緊不慢的說道:“第一,我並不懼怕你們尋仇;第二,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李業用悲哀的聲音說道:“維斯大人,你知道我們這剩下的七十六人,爲什麼能能在早期的修羅場那種惡劣的環境中活下來,而不是像其他的人一樣煙消雲散了嗎?”
維斯:“哦,這我倒真不知道,說來聽聽。”
李業目光堅定的說道:“因爲我們所有人都有一個執念,一個轉世成爲真正人類的執念。爲了這個執念,我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進入修羅場不久,我們就發現裡面沒有任何的能量,我們只能靠燃燒自身的能量存活,等待我們的最終結果只能是魂飛魄散,神魂俱滅。但就是這個執念,支撐我們苟活下來,我們堅信事情總會有轉機的。爲了減少能量消耗,我們強迫自己進入半休眠狀態(鬼魂不需要睡覺,也不能睡覺),爲的就是多存活一些時間,等待那幾乎不可能出現的轉機。”
維斯嘆息了一聲,解開了李業身上的全部禁止,說道:“我們還是先合力想辦法離開這裡再說吧。”
李業激動的說道:“大人說得對,大家都是流落到此的可憐人,實在沒有必要爲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打個你死我活的。設法離開這裡纔是王道。”
但維斯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們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你們在這個地方待了數百萬年,想必沒有少費心思尋找出路吧,到現在你們都還沒有找到出路,說明這個地方的結界沒有明顯漏洞。我雖然對這裡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也未必就能找到出口。這時候,我倒是特別希望自己就是你們說的那個維斯,畢竟這裡是他親手建立的,要找到出口相對會簡單一些。”
李業急忙道:“我們相信您就是當年的維斯大人,不然您怎麼會對這裡有熟悉的感覺呢,求大人務必好好回憶一下,您一定能想起這個地方的,對不對。”
維斯苦笑着道:“我再說一次,我不是當年那個維斯,我的記憶中沒有任何關於浩渺時期的內容,對這個地方也只是有一中莫名的熟悉感而已。我就是想回憶,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回憶。你們還是給我仔細講一講這個地方吧。”
李業等人無奈,只能詳細的給維斯介紹這個修羅場。
“修羅場不大,是一個直徑兩三公里的球形空間,建立之初,這裡沒有實地,沒有空氣、沒有水,也沒有任何可供人或者鬼魂汲取的能量。我們曾經試着攻擊這裡的結界,但不論強弱,所有的攻擊打到結界上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我們懷疑這裡的結界能夠吸收靈魂之力。爲了避免無謂的損耗自身能量,我們停止了攻擊。強迫自己進入半休眠狀態。”
“我們被關進來很長一段時間,也許是幾百年,也許是幾千年之後,這裡的結界發生了一次劇烈的震盪,在那之後,就有了極其微弱的陰靈之力持續進入。”
“當我們靠着這些微弱的陰靈之力踏上鬼修之道後,也多次試圖尋找結界的薄弱點。我們相信,那一次的劇烈震盪,一定讓這裡的結界出現了漏洞,否者,不會有陰靈之力進入。可惜的是,我們找遍了整個結界的每一個角落,都沒能發現任何一處薄弱點。”
聽到這裡維斯突然想念起米蟲來了,如果她在這裡就好了,這傢伙雖然修爲不高,但對付結界、陣法之類的東西還是很有一套的。不過想也沒有用,她人不在這裡,也不可能來到這裡,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維斯仔細回憶了一下米蟲破解周天星辰大陣的全過程,想從中找出一些可以借鑑的東西,突然他腦袋中靈光一閃,問道:“這修羅場空間裡面的陰靈之氣是從哪些地方進入的,你們可曾探查清楚。”
李業回答道:“大人你說的這個方法,我們也曾經想過,可遺憾的是,我們並未能找到陰靈之氣的入口,它們好像憑空出現在修羅場空間一樣。”
維斯皺眉道:“不對,你們一定是方法不對,陰靈之氣不可能憑空出現,一定是從結界的某個地方滲透進來的。”
鍾敏道:“我們開始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我們用盡了辦法,也沒有能找到陰靈之氣進入的方位。”
“你們是怎麼找的?”維斯追問道。
“我們所有人沿着整個結界的每一個角落找了無數遍,都沒有任何發現。”鍾敏回答道。
“每次都是所有人一起嗎?”維斯繼續問道。
“也不是每次都大家一起,我們修爲最高的幾個人有時候也單獨行動。”鍾敏力求詳盡的回答。
此時,維斯已經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說道:“你們現在所有人分散到結界附近,然後進入深度修煉狀態,只有在這個狀態下,你們才能感受到陰靈之氣的流向。我想,以你們的修爲,三個小時足夠你們進入深度修煉狀態了吧。我們就以三小時爲限,三小時後,你們所有人畫出自己所在位置附近的陰靈之氣流向圖,最後在拼接到一起,一定可以找出陰靈之氣進入的地方。”
按照維斯的方法,李業他們果然找到了兩處陰靈之氣進入的地方。維斯帶着所有鬼魂在其中一處集中,指着前方的結界說道:“這裡就是我們唯一能發現的兩處結界薄弱點之一,我們在場的人沒有精通陣法和結界之人,唯一的希望就是暴力破除。所以我希望大家接下來都能拿出自己的最強攻擊,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在維斯和李業他們連續三次以自己的最強攻擊,轟到這一處結界薄弱點上時,整個結界終於不堪重負,轟的一聲消散了。
在結界消散的那一刻,維斯的靈魂回到了自己的身軀,他外面的的透明光球也隨之消失。李業等鬼魂並未跟隨維斯出現在中軍帳裡面,維斯放開自己的神識仔細查探了一番,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他們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