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又是何道理?”洛陽接着問道,蘇青衝他神秘一笑:“這個只是我的直覺,至於準不準明天便知。”
隨着一輪紅日由東方升起,蘇青二人收破而出。
洛陽驚訝的看到村中依然如昨日初見一般,那些村人都安分守已的在家中製作魚乾,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堆在他們面前的魚乾不見蹤影。
“看來,當時我的感覺沒錯,昨晚那幕後之妖果然來過!”蘇青回頭對緊隨其後的洛陽道。
“幕後之妖?”洛陽驚詫的問道。
蘇青笑着望着他問:“不然呢?你以爲這些事是人乾的麼?”
洛陽眉頭一挑:“北海竟然有這麼歷害的妖獸?竟然可以生生抽人魂魄?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這妖獸還只有北海纔有呢!你不知曉也很正常,因爲它從未在妖獸錄上記載過。”蘇青隨手捻起一條魚乾道。
轉頭看着洛陽狐疑的神色,蘇青不由笑道:“我也是從一本遊記上偶然得知的,不過那遊記的作者也是道聽途說而來。”
“所以,一開始我並不能肯定,這些漁民是被北海夜叉所制住。”蘇青將魚乾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嗅了嗅道。
“北海夜叉?確是未有所聞。”洛陽有些釋然的點點頭。
關於北海夜叉來歷,還是當年蘇青試煉築丹之時,爲查找靈草資料,在傳功大殿隨手借閱的一本遊記上所得知。
那遊記上所記的大多是各地世俗界,以及修真界流傳以久的傳奇怪異之事。
蘇青記得其中提到過北海夜叉之事,只提到其暗夜方出,晝伏養神。
同時,也提到一則豢養人類爲其製作美味的故事,在故事中只提到它可以控制一般人的神智爲其所用,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們在夜間雖強大,但在白日裡卻如稚子一般,毫無靈力。
聽完蘇青的話。洛陽十分興奮的問:“若那東西真如你所言,我們不如現在將其尋出,也好給這些人一絲活路。”
蘇青搖了搖頭說:“要尋到它們談何容易?自古以來,除了世俗傳言。還真未有人見過此物。我也只是推測而已,還不一定是真的。”
說完,蘇青丟下手裡的魚乾,眉頭緊皺的看着不遠處被冰封的北海。她未對洛陽說的是,若真是北海夜叉所爲。整個人世怕是不得安定了。
據那遊記記載,北海夜叉本爲人與海妖相合而生,因其不容於天,所以不能面見天日,但它們卻有着比一般妖獸更高的智慧。
傳言它們生性暴戾,且不甘爲海妖,每一次現世都會在人界掀起軒然大波。
爲此,在八千年前曾爲一位修真界大能封印在北海,世代不得出世爲禍人間,沒想到如今他們卻在此遇到其蹤跡。
但因爲她不能確定昨晚所感應到那股巨大的力量。真的是北海夜叉,所以她只把這個憂慮放在心底,一時未對洛陽言明。
因爲,她還不能十分確定,這此漁民成爲活死人,當真是北海夜叉所爲。
“那我們如今該怎麼辦?”洛陽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被玄冰所封的北海。
蘇青收回目光堅定的說:“爲今之計,只有等!”
“等那些夜叉晚上現身嗎?”洛陽饒有興趣的問道。
蘇青聞言淡然一笑:“若是北海夜叉今晚出現,怕是遠非你我二人所能敵,它雖爲天道不容,卻力大無比。刀兵不入,靈力不侵!”
“但是,卻可以輕易控制住你我的神智!”蘇青笑着說。
“那我們等什麼?”洛陽有些迷惑的問道。
蘇青瞟了眼身後的院子輕聲道:“當然是等這家的男主人歸來!這樣,我們才能從其口中得到一絲北海夜叉的蹤跡。”
未等洛陽出聲。只聽蘇青揚聲道:“出來吧,我們是路經此地的道家之人,不會害你性命的。”
話音剛落,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小男子從一顆枯木中鑽出來。
洛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個形容猥瑣的人,將乾枯的樹皮推開,從中面鑽出來。他們曾從這枯木旁行過幾次,都未發覺裡面藏着人。
蘇青上下打量一眼面眼這個年約四旬,形容猥瑣,一臉懼色的人說:“你一直都躲在這裡?”
那人像是快要溺斃之人尋到救命稻草一般,撲通一聲跪倒在蘇青面前,聲音嘶啞異常的說:“求仙道救救我們村人吧!求仙道救救我們……”
“村裡到底發現了什麼?你起來慢慢說!”洛陽有些急切的對他說。
蘇青則親自伏身將他扶起來,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水囊遞給他說:“你先喝口水,然後將村裡發生的這些事情跟我們說一遍。”
那人接過水囊之後,小心移移的喝了幾口,然後纔開口說:“說起來村裡之所以遭此橫禍,都怪我啊!”,
說着,便止不住哭了起來。
原來,此地於世隔絕,本來是一對爲世俗所不容的夫婦,偶然逃到北海邊安家,然後慢慢生兒育女,豐富的北海海產讓他們生活豐足之後,得以出去買來十幾對男女。
就這樣,慢慢的就形成了個漁村,這個村裡人世代居於北海邊上,很少與外世有交際,世代以打魚爲生。
雖然這裡終年酷寒,只有一個月時間玄冰開化,但這個月同樣也是魚訊之期,每到此時,村裡老少都去海邊捕魚,然後以玄冰凍起來。
因此地終年酷寒,因此,他們所捕的魚可以供村民一年吃用,平日裡再到山上採集些山貨,日子過的倒是豐足。
在一年前的一天,這位漁民剛從山上回來,路過村尾的小廟時,感覺有些累,便座下來休息。
誰知,他剛一坐下,就聽到一個細細的聲音一直在叫他。
這人沒有防備之下,就應了一聲,結果便人事不知。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正躺在一村頭空地上。
定了定神才發覺那神廟已不見蹤影,自已所處之地便是原來設廟的地方。
看着靜寂無比的村子,他心裡咯噔一下,想起老一輩人曾說過。不能輕易進入村頭的小廟。更不能隨意應下莫名的呼喚。
衝到家門口一看,只見家裡人都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只知道做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魚乾。當時,他頭腦轟的一下子就蒙了。
“是我應了夜怪的話,所以。我的家人還有整個村子纔會變成這樣的!是我錯,都是我的錯!——”說到最後,那人抱頭蹲下來痛苦不已。
蘇青有些同情的勸解他說:“你本是無心之舉,莫要太過悲傷了。快起來,告訴我們,你爲什麼會藏在這枯樹之中,每晚又看到了什麼?”
聞言,那人方纔擡起頭怯弱的看着她:“仙姑,村子變成這樣,真的不是我錯?”
蘇青解理他因無心之失卻釀成如此大禍。心裡所承受的壓力,於是,堅定的點點頭說:“既然是無心之失,就算不得你的錯。”
得了蘇青肯定的答覆之後,這人一直喃道:“我是無心的,我根本不想村子變成這樣,我真的是無心……”
洛陽聽得有些不耐煩,皺着眉頭道:“你可知道那所謂的夜怪,棲身可處?”
“小廟裡啊!村頭——”那人脫口而出。接着,他又跪倒在蘇青前:“您真的要去找夜怪救我家人還有村裡人嗎?”
蘇青點點頭說:“是的。我們必須找到夜怪,才能救村裡人。它們確實在村頭小廟裡嗎?”
那村人毫無遲疑的說:“以前是在那裡的,不過,後來小廟突然消失不見了。我也不清楚他們還在不在。”
蘇青跟洛陽相視一眼對村人道:“走,我們一起去村頭看看。”
一路之上,那村人向蘇青兩人說起他這半年來的所見所聞,從他口中得知,時常來村中的夜怪有三隻,形似人而貌若妖。只在夜裡出現。
每晚都會到村中收其喜愛食用的魚乾,然後,扔下一堆鮮魚還有醃製材料給村中人。
“而且,這些夜怪,每晚還會吸食人血!”來到村頭之後,那衣衫襤褸的村人突然說道。
說完,他雙手成爪,突然暴起向蘇青襲來!
蘇青根本沒想到這人會突襲他,還未來得及出手,只見洛陽隨手丟出一件聚靈環,將那個村人困住。
只見那人被困之後,狀若瘋狂,雙目通紅的嘶吼着在靈環中掙扎不已。
“這就是所謂的北海夜叉?”洛陽有些狐疑的看着,已被他們捆住仍在一邊的男人問道。
蘇青仔細看了眼那個猶自掙扎不已,口中胡亂喊叫的村人,未感覺到一絲異常之息,只是生機微弱些罷了。
這村人身上也沒昨晚她所察覺到的怪異靈息,所以,她搖搖頭說:“這人應該只是一般的漁村之人。”
洛陽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說:“既然如此,他又爲何突然襲擊我們?”
“嗬嗬——我不是夜怪!我不是——放開我——”大村人突然大叫起來,蘇青隨即蹲下來看着他問:“那你到底是誰,爲何要襲擊我們?”
那村人只是狠狠的盯着她一言不發,無論她怎麼問,就是不開口。
“我們先在這裡找找吧,說不定那北海夜叉就在此處也未可知。”見這村人不配合,蘇青直起身子對洛陽說。
卻見洛陽手持水晶靈盤,神色凝重的停在一叢黑松木前面。
“這裡有什麼問題嗎?”蘇青暫時丟下那個冥頑的村人,來到他身邊。
“奇怪,剛纔明明測到這裡有一絲——”說未說完,只見一聲淒厲的叫喊之聲,正是由他們身後村人發出。
待二人回過頭,原來被捆在一顆小樹上的村人,已消失無影!地上,只留下一灘發黑的血跡!
“好快的身手!竟然當着我們的面瞞天過海!”洛陽十分氣憤的說。
隨着他的話,一陣冷風颳過,將蘇青整齊束於頂的髮絲吹亂了些許,還有幾縷垂落在面頰上。
蘇青隨手將被風吹亂的髮絲攏到耳後道:“不過,這也說明,那北海夜叉就在此地不遠。”
洛陽點點頭,隨手發出一記烈火術,瞬間功夫,方圓幾裡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蘇青見狀,立刻靠近洛陽,然後仍出一沓火彈符,仍到火海之中,隨着一陣巨大的轟隆聲響起,被靈火所包圍的幾丈之內,全部被地翻數尺之深。
突然,一股極詭異的靈光閃過,本來熊熊燃燒的靈火突然憑空而熄!
見狀,洛陽不由大驚:“什麼妖獸!竟然能無端收取我的靈火!快快現身出來!”蘇青也手持火靈扇嚴陣以待。
但是,洛陽大喝數聲,迴應他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靜!
看着面前的一片焦土,洛陽重新施法放火,誰知那靈火落地便熄!蘇青又扔出幾沓火彈符,卻依然沒有逼出北海夜叉現身。
“莫不是此地設有大結界不成?”蘇青對神色有些沮喪的洛陽道,說着,她看了看日上正中的天色,有些焦急的說:“若依那遊記傳言,此時,正是北海夜叉法力最弱之時,只怕過了午時——”
“蘇青,你看,這裡有道門!”洛陽突然指着不遠處一個大土坑,十分高興的衝她叫道。
聞言,蘇青立刻跑了過去,只見被火彈符炸出幾丈深的土坑中,隱隱露出一角石門。
隨手一個淨化術將坑中的焦土清理之後,一扇完整的大石門展現在二人面前。
“看來,那些妖物應該就在裡面!”蘇青指着這扇十分簡潔古樸的石門,語氣十分堅定的說。
因爲,她一靠近這扇門,便感覺到一股與昨晚那道強大靈息一模一樣的力量!
洛陽自然也不疑有他,上前直接去推那扇石門,誰知,使盡靈力那門依然絲豪未動。
蘇青指着門上那對大大的獸頭門環道:“這門上應該有禁制,不可能輕易打開的,我們一定尋到相應的破禁之眼方可。”
洛陽轉頭看着她問道:“你是不是看出有何蹊蹺之處?”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覺得隱在這扇門之後的怪物遠非你我所能應對。洛陽,這樣,我們還要進去嗎?”蘇青有些猶豫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