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回來通傳小將之言後,安定候心裡一陣苦澀之意:這個女兒到底還是在記恨着他啊,回絕的如此乾脆,竟是連日後再見,之類的話都沒有留!
不過,轉念一想,她連王上之命都可以不尊從,不見他這個父親,也是情理之中。
說到底,還他當年愧對髮妻母女太多!
也許,安定候府沒有嫡子繼承,就是上天對他年輕時,不修身爲家的報應吧!
當安定候進宮跟離王稟報,自已幾次前往將軍府卻根本見不到女兒時,只聽他曬然一笑:“怎麼,享譽盛名的鳳鳴將軍,難道想背上不孝之名?”
“回王上,小女之所以未見臣下,主要原因是其軍務繁忙,一心想着如何破原軍大陣,收復失地,還望陛下息怒!”
聽他這麼說,離王撫了撫已花白的鬍鬚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是,陸將軍本該以收復失地,徹底打敗原國爲重!”
想到被人逼至青洲,兵臨城下之事,離王也是滿腹怒火,暫時熄了納陸玉爲後之心,主要還指望她在神仙指點之下,大敗原國,以光收回失地呢!
不過,爲表達對陸玉的看重之意,他即刻下旨追封,本已是上將軍的陸玉爲鳳鳴將軍。
此舉徹底將陸玉以女子之身入軍爲將,之事傳揚開來,不多久便美譽諸國!
無形間也提高此界女子低下的身份地位。
再說蘇青到達原國之後,直奔其都城原洲。進入原洲之後,她才發現整個原國王宮全被陣法所護,根本無法進入窺探!
無奈之下,她只打消直接尋天玄子的念頭,決定先行弄清楚,自它國進入大原的饑民去向。
正好,有批自玉國而來的難民剛進入大原境內,於是,蘇青就扮成一箇中年失妻子的難民混入其中。
可能因有些醫術在手,很快就跟這這些人熟悉起來。經瞭解。這些人原本是屬於玉國所轄下的一方百姓,因連年爭戰,兵災不斷,無奈之下方纔出來逃難。
“你們爲什麼要來原國呢?”蘇青問面前那位衣衫破爛的老者。
他捋了捋幾寸長的花白鬍子說:“我們也是聽人說。來大原能吃上口飯。所以。纔會舉村遷來。”
很快印證了他的話,這羣饑民剛一進入原國不久,便被當地官府十分寬容的安置到。一處收拾的十分規整的村子裡,然後,按人頭髮下三斤米糧。
久未飽腹的饑民看着手裡的糧食,心底不確實的惶恐頓消,對原國官差言聽計從。
況且,在他們看來,這些個差老爺不但給他們安置吃住,更重要的是態度也十分溫合,讓這些一直對官差敬畏不已的百姓,從心底對原國大爲認同,以爲自已真的到了福地。
看着這樣歡欣不已的百姓,蘇青從心底感到不屑,天下絕沒有這般便宜之事!
果然,這些饑民剛剛穩定下來,又有一批百姓被送進來,頓時,這個不大的村子顯的有些擠,於是,管差態度十分溫和的,讓原來的一批人自願抽出一部青壯年男子出來,前往另一處地方開荒屯田。
一開始這些人還有一點猶豫,不過,當他們聽聞還有報酬時,都爭搶着前往。
蘇青也混在這些壯丁之中被原國官差帶走。
很快,他們被領到一處類似軍營的地方,裡面已經許多人在待命,全部都是青壯男子。
“蘇大夫,官差不是說讓我們去開荒嗎?怎麼最近一直在訓練戰場拼博的事兒呢?你說,他們是不是想讓我們去當兵?”一個平日一直跟蘇青走的很近的少年,趁着訓練休息的空檔,悄聲問蘇青。
蘇青輕哼一聲問:“若真像你想的那樣,要去上戰場打仗,你願不願意?”
這名爲狗子的少年嘿嘿一笑:“那我也願意呀,只要能像現在一樣,吃的飽飯就成!”
蘇青轉頭定定的看着他問:“上戰場很可能就死在那裡,回不來了,你也不怕?”
“怕啥,戰死總比餓死好點吧!”狗子有些無所謂的說。他反正對於來原國之後,每天能吃飽飯,有地方住,穿得暖的日子很滿意。
哎,原來,世俗百姓的要求竟然這麼低,只要能活着而已!
可惜,這個問題不管在那個時空,都歷經數萬年,無數代人都未能徹底解決。
若原國真的就這麼以正當的手段收斂災民,供他們衣食無憂,抽取一部壯丁爲兵,也不爲過,但是,其所爲遠不及如此!
在這個巨大軍營只訓練半個月時間,待這些人已基本上撐握爭鬥技巧時,便被一位全身黑衣,以面具覆臉的將領帶走。
之前,每天都有一批人被帶走,只是誰也不知道,這些人會去向何方。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人,這些被帶走的人,均沒有反抗之意。
當他們被領到一座巨大山洞跟前時,蘇青敏銳的查覺到一絲熟悉之氣,只是太過淡薄,又稍縱即逝,所以,根本未想起曾在何處所聞。
看着眼前那個黑漆漆的山洞,一直跟在她身側的少年有些膽寒:“蘇大夫,你說,這裡面真的是軍營,我怎麼覺得有點怕怕的?”
“狗子,你又胡說啥呢?原國的官差大老爺能坑咱們麼?要不是來這裡,你能吃口飽飯?”另一邊的一位年約三旬,跟狗子一個村子的小樁白他一眼說。
蘇青沒空理會兩人打機峰拌嘴,她一心思忖着前面山洞中,倒底有什麼東西。
因爲,她心底有種直覺,這個黑漆漆的山洞,很有可能就是將這些變成活死人之地!
“不要到處張望。都跟着我一起進山!”領他們來的黑衣面具人,回頭大聲交待這些道。
進入山洞之後,衆人立刻被眼前的景像所迷惑,只見一排排長條桌子上,放着各式冒着熱氣,散發着誘人香味的食物!
經過半天跋涉來此進的人早已飢腸轆轆,看到這些美味無比的食物,頓時挪不動腳步。
此時,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生的慈眉善目的老者。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正在這些人愣怔的那空。那位黑衣人率先跪下:“恭迎大祭祀現身!”
接着,跟在其後之人只覺的腿莫名一軟,皆跪倒在地,不知誰起的頭。異同共聲山呼神仙。
那位白衣老者見狀。十分高興的伸手說“衆位不辭勞苦來到我大原。老朽十分高興!所以,今晚大家看到這桌席面,是爲你們所的接風洗塵之宴!”
怕是宴無好宴!蘇青不由在心裡暗道。
“蘇大夫。你怎麼不用食?”坐在她身邊的狗子推了推蘇青問。
“哦,我還不怎麼飢,你——”蘇青本打算勸他莫要吃,但見他已吃下去許多食物,而且,她剛悄悄以銀針試過,這些——
剛想到這裡,只見狗子突然頭一歪,倒在她身上,接着,再一看幾乎所有人,都倒伏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蘇青也隨之扒下,以神識剛一探查,才發覺體內莫名多一股十分奇特的氣息!
待她準備以靈力逼出時,發覺其早已滲透經脈,內府!
大驚之下,她立刻不動聲色的自丹田抽出一絲毀滅異火,將這些氣息一點點焚去。
但這股氣息雖然不強大,卻是極其頑固,很難驅除。此時,蘇青不由慶幸當年在北海鯤腹內將異火煉化,不然,也無法隨意調動其在筋脈之中行動。
剛剛將這體內邪氣焚盡,只見那位白衣老者又憑突現身。
“黑一,這些人都已入魘了嗎?”他向一直立在山洞一角的黑衣面具人問道。
“回聖主,都已入魘,可以帶回聖殿加以入煉!”名爲黑一的面具人沉着的回答道。
難怪,自已一點未動席上之菜,也同樣種招,原來,自他們進入山洞之時,怕是已經中招。
至於入魘,蘇青也不知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想總歸於體內的那股特異氣息有關吧!
“哈哈,好,好,之前御兵正好損失一批,這些正好可以補上去!”那白衣老者仰天大笑:“有了這些御兵,聖主大業指日可待啊!”
隨着他的話音,蘇青只覺得身子被瞬移至令外一個空間。
突然感覺到自已置身於一個十分狹小的空間,蘇青悄然睜開眼,發現自已原來被裝入一具棺木之中!
此時,她基本上可以肯定,那體白衣老者,一定就是傳聞之中的天玄子。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本來,她就打算會一會這個發動六國混戰的天玄子,沒想到他竟然就在這裡。
是的,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位白衣人就在此地不遠,如今,她只是爲了弄清楚他怎麼將人變成活屍,所以,才一直忍着沒有行動。
突然,她聽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聖主,今日又有新貨送到啊?呵呵,是不是又有大動作?”
“黃宛,真的是你?你竟然以腐境助紂爲虐?”一個冷清的聲音突然在黃宛耳邊響起。
白衣人十分戒備向四周張望一圈問:“什麼人?竟然潛入到我聖殿之內?快出來!”
與此同時黃宛臉色蒼白的問:“真的是您嗎?前輩?!”她話音未落,只見面前一口緊閉的黑棺突然打開,一位年約四旬的普通男子從容的從裡面出來。
“你是誰?爲什麼——”那白衣人指着他厲聲喝問。
不等他說完,蘇青談然一笑說:“爲什麼沒有入你的魘?是嗎?很簡單,因爲我也是修士!”
那白衣人聞言,退後一步緊盯着她問:“不知這位道友前來所謂何事?”
蘇青上前一步看着他問:“當然是阻止你繼續禍亂天下!逆天害人!”
聽她此言,那白衣人突然出手,只法術未出,卻被身前的黃宛攔住:“聖主,這位前輩於我有恩,還望能給我個面子!”
接着,她又回頭對蘇青誠肯的說:“前輩,讓您失望了,我,我如此所爲真的是——”說着,她突然哽咽不已。
蘇青根本沒理會她,只是盯着那白衣人問:“你是誰?可——”不等她說完,那白衣人十分狂枉的說:“一個小小修士,還沒有資格問本聖名諱!今日若不是黃佳人替你說情,本尊早已留下你的小命。”
一番話一出口,蘇青不由冷笑:“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留我性命!”
話一出口,一根捆仙繩隨音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白衣人一道道一捆起來。
那白衣人十分驚訝的看着蘇青:“你,竟然已經入道?是真的修士?”
蘇青淡然一笑:“正是,我只是靈力不顯罷了!那麼,現在,你有沒資格知道尊駕的大名?”
“前輩,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天玄子——天師。”黃宛忙上前替他介紹。
原來,這個人真的就是天玄子,不知怎麼回事,蘇青心裡突然有些失望,她本以爲——
突然,她發現地上只留下一截捆仙繩,天玄子竟然憑突消息不見!只留下跪在她面前的黃宛。
難怪,天玄子被縛之後,雖然有一時驚訝,但卻毫不驚慌,原來,他還留有後手。
也是,若是天玄子真如此不堪一擊的話,她一定會懷疑其身份的真實性。
“那些人,真的是被人變成屍兵的嗎?”直到此時,她纔回頭看着黃宛,語氣悲涼的問。
難怪自接觸到那些不死原兵之後,會有一絲莫名的熟悉之感,原來,這些人自黃宛的腐境而出,而蘇青,曾經進去過。
面對她的質問,黃宛艱難的點點說:“回前輩,是我!”說完,她整個人伏在身上,不敢擡頭看她。
蘇青蹲下來,目光沉重的看着她說:“黃宛,我真的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相遇。更沒想到,你再又一次站在我的對立面!”
說完,她緩緩站起來說:“其實,野心纔是你真的面目吧,比如,當年的素女,今日的屍兵,不過是你想要霸世的工具而已。”
黃宛擡起頭,語氣幽幽的說:“前輩,我不敢祈求您原諒,但是,您縷次救我於水火,此恩,黃宛至死難報。”
接着,她神色堅定的說:“既然,你不願再見屍兵,那麼,我便不再讓其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