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過來之後,蘇青認真將代黃城找了一遍,最後發覺,這座城裡只有她一個人。
“放我出去!”得知這是一座空城之後,她仰面大叫道。
蘇青不知爲何自己爲被困在這座詭異的城中,不過,她真的不願意呆在裡面。
但她用盡辦法仍然尋不到出去之路,一怒之下,蘇青御劍朝一座豐碑劈下,結果,眼看着那石碑碎裂之後,又慢慢的恢復如初。
難道這在碑有問題?蘇青伏下身子認真研究半天,也沒能發現個所以然來。
爲了試驗心中所測,她試着將身後一個宅子的大門劈開,果不其然,那扇紅木大門也開始慢慢復元。
印證了代黃的詭異之力後,蘇青方纔明白過來,這代黃城應該是哪位大能的法寶。
之所以說是法寶,而不是隨身空間,是因爲隨身空間只在於可縮成方寸以便攜帶而已,其本身沒法術加持,仍按天地法則運行。
所以,住在隨身空間之中,仍然可以感受到日出日落,風雨雷電等自然之力。
不過,在法寶之中——呃,怎麼下起雨來了?
蘇青看着空中紛紛細雨,扶了把臉,呵,在這裡護體靈力竟連雨水都擋不了。
蘇青跑到對面大宅寬大的門瞻下面避雨,突然,發現這紛紛細雨之中從遠處走過來一個身影。
雖然隔着如霧的雨水看不清楚,但她憑直覺就知道是洛陽。
“洛陽,我在這裡!”蘇青十分高興的朝那人影揮揮手,高聲叫道。
不過,洛陽像是沒聽到一般,自顧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蘇青只得衝進雨簾中。
“洛——”蘇青奔至那人身邊,剛一出聲,只見他側過頭——蘇青驚然後退一步,卡在喉嚨裡的話,怎麼也發不出來。
“姑娘,你怎麼在這裡?”對面生的跟孫儀一模一樣的男子,好奇的看着她。
蘇青瞪大眼:“你,不是孫儀?”
只見那人懵懂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姑娘,你倒是有些熟悉。”
聽他這麼說,蘇青心頭百感交集,難道孫儀失憶了麼?於是,試着問:“真的?你還認得我?”
孫儀盯着她認真打量一番:“現在不認識,有些似曾相識之感。”
聽他這麼說,蘇青隱在心底深處的情愫又慢慢涌上來:“你可是爲何也被困在這裡?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生得跟孫儀一模一樣,但身形卻與洛陽如出一撤之人茫然搖搖頭:“我一醒來就在這裡了,其實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說完,又晃悠悠的往前走去,蘇青快行兩步欲跟上他,不料他卻停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前,她一時沒收住力,竟然,從其身體中穿過!
蘇青驚駭的擡頭,看着這位跟孫儀生的一模一樣的——魂體!
也許,是靈體?不管是什麼,總之,不是實實在在的人!
認識到這些之後,不怎麼回事,她心底突然泛起一股不可壓抑的酸楚之意。
難道,他已經死了麼?
這些年她不問世事,更不敢去打聽散盟之事,竟然,不知道——不對,若是散盟易主,這麼大的事,她不會不一點耳聞都沒有。
而這個——魂體的體形很明顯跟孫儀不相同,他顯的更高一些,體態也更爲俊逸。
但是,如果他不是孫儀,爲何爲對好有熟悉之感?
更重要的是,蘇青看到他這般模樣,心裡也酸澀不已,這,難道僅僅因爲他跟孫儀生的一般無二?
其實,仔細看上去,這個魂體,遠比孫儀生得神俊,雖神色懵懂,但舉手投足之間,還有着說不出的瀟灑肆意。
“你怎麼不跟上來?”見蘇青呆立在原地不動,那魂體輕輕一揮手,密如細針的雨水突我停住了。
蘇青十分驚喜的看着他:“這代黃城是你的嗎?”
那魂體頭也不回,聲音淡然的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何處。”
“你不想出去嗎?不如,我們一起找出路?”蘇青快步上前,跟他並肩而行。
誰知,那魂體仰頭看了眼天空說:“我本來就住在這裡,出去哪裡?”
之後,蘇青費盡心力,也沒說動這個能控制這裡一切的魂體跟她一起出去。
“既然,你不願出去,哪你能不能幫我出去?”蘇青試着問道。
那魂體轉過頭,神色十分不可思義的看着她:“你不是就陪我呆在這裡嗎?爲什麼一直想出去?”
蘇青連連搖頭:“我想,你一定認錯人了,我是誤入此城的,並不是一直居於此之人。”
那魂體打量她一眼說:“那就留下來,陪我吧!”
天啊,這人,不這魂怎麼這麼難說話!哎,這座空城有什麼好看的,爲了說動他放自己離開,蘇青都陪他轉三遍了,腳都跑細了。
可只要她一停下來,那魂體就會催她起身。
“我走不動了!”蘇青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路邊的青石條上,一動也不想動。
那魂體停住步子回頭看着她:“走吧,陪我看看。”
他的話好像有魔力一般,蘇青不由自主的又起身跟在他身後。
真到她累得實在走不動時,當魂體正要開口叫她之時,蘇青撩起褲腿指着已水腫小腿對他說:“你是魂體,不知道累,我可是個活生生的2人,看看,我的腳都要磨破了。”
那魂體盯着她的白嫩的腳槐,久久不語。
直到蘇青揉了半天,放下裙子,他方纔問道:“你,還活着嗎?”
聽他這麼一問,蘇青驚得差點跳起來:“我當然活着啊,你以爲也跟你一樣,只留一縷魂魄?”
她話剛說完,只見那魂體雙手抱住頭,好像十分痛苦的模樣,而蘇青心裡也莫名其妙的緊緊揪了起來。
“你,沒事吧?”她來到那魂體面前,小心問道。
那魂體擡起頭,神色茫然的搖搖頭:“我還是想不起來,我是誰。不過,你若是真想出去的話,就從那個門走吧!”
說完,他隨手一指,一個閃着靈光的大門突然出現在蘇青面前,正當她有些遲疑之時,只聽那魂體說:“以後,莫再進來了,這裡,不適合生人。”
話剛落音,蘇青只覺得身後一股巨大的推力,將她送入那道閃光的門中,而她心裡卻突然涌起一股濃濃的不捨之意。
她甚至來不及回頭再看一眼那魂體,就已經身在聽潮鎮上了。
扒開及腰深的野草,正準備從這座荒院中出去,感覺身子一輕,接着跌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
“蘇青,你終於出來了,都怪我非要去找那個鬼城,才害得你被陣法所吞噬。”洛陽緊緊的摟住她激動的說。
蘇青輕輕推開他,神色頹然的說:“沒事,這不怪你。”
她心底竟然有一絲後悔——後悔就這麼離開代黃城,離開那個魂體。
見蘇青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洛陽以爲她被嚇到了,立刻激發隨身空間,以便她休息會兒。
看着熟悉的小院,蘇青心底豁然開通:這纔是她要回歸的地方,那個魂體說的對,代黃城不屬於她能去的地方。
想通之後,她只覺得身心疲累不堪,匆匆跟洛陽打個招呼,便回房沉沉睡去。
看着緊閉的上房門,洛陽心裡的愧疚如水般漫上心頭:若不是他一意要尋代黃城,蘇青也不會爲古陣法困了這麼久。
而且,還爲破陣熬盡心力。
他很清楚蘇青於陣法一途,根本不通,此次能夠出來,不知費了多少神思。
還好,她總算平安歸來。
之前蘇青曾跟他說過,代黃城仍聽潮鎮的附城,兩者氣息相通,所以,當時,她突然消失之後,洛陽便趕來聽潮鎮尋找。
整整守了半年,方纔尋到她。
他還未來得及問她這半年來,在代黃城中的遭遇,蘇青便疲極而眠。
“洛陽,真的是你嗎?”突然,院外傳來南夏真人的聲音。
洛陽眉頭一皺:還是被他查覺到了,既然來了,也不好拒之門外,他有些不耐煩的一揮手,院門隨即洞開。
南夏真人滿面春風的進來讚道:“洛陽,沒想到你竟有這般大材,可煉製出隨身空間!”
洛陽擡手請他到東廂落座,南夏真人挑眉看了眼緊閉的上房,面上笑容淡了些,隨洛陽時入東廂。
“上房是蘇青的地方,她在休息,不放便待客。”洛陽好洞悉他的心思,語氣談然的說。
聽他提到蘇青,南夏真人意味深長的笑道:“呵呵,理解!洛陽你倒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洛陽在他對面坐下,並未搭言。
這是他自已的隨身空間,把上房給蘇青,也是他心之所願,沒必要看別人臉色行事。
其實,他手裡不止這一個隨身空間,不過,自從他築基之後,就只用過這一座隨身空間。
因爲,只這個跟雲中澗小院一模一樣的空間,讓他有種歸屬之感,住着輕鬆舒服。
如果,有蘇青在的話,跟雲中澗那段溫暖的日子一般無二。
“呃,洛陽,若是煉製這等寶地,需要那些寶物?”南夏真人試着問道。
其實,他的目的很簡單,想向洛陽求一個所隨身空間,不過,他也明白,這位元嬰門人可不怎麼好說話。
果然,洛陽冷眼看着他問:“南夏師兄也準備煉製嗎?我這裡倒有本本上古靈器薄,可以借你一觀。”
誰要那個東西!南夏真人端起茶杯,借喝茶之機掩飾自臉上的不滿,不過,打開玉杯卻發現裡面沒有一滴水。
心裡不由涌起一股惱意:洛陽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他只想要一個隨身空間而已,關鍵是他還能煉製,竟然就拿一本破集子來搪塞。
洛陽纔會顧及他的想法,不等他回答,隨手丟過來一本發黃的舊竹簡道:“喏,那上面有煉製隨身空間之法。”
南夏裝作驚喜的拿起道:“若有這古法自然是好,可我資格有限,怕是煉不出那上古寶器。”
洛陽身子往後陷入軟椅之中,淡漠的說:“南夏師兄何必妄自菲薄。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煉不成?”
說完,伸手端起同樣空着的茶杯,送客的味意非常明顯。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一試?不能白費了你的一番美意。”南夏真人識趣的起身告辭。
回到浮雲派駐地之後,抱着一絲期望,以神識掃了眼那本所謂的上古煉器薄,結果,卻發現那只是一本類似奇聞異錄般的札記,上面關於煉製隨身空間之說,也只是一筆帶過。
“哼!真是欺人太堪!竟拿這個破東西來糊弄我!”南夏真人氣得將手裡的竹簡狠狠摔出去。
“南夏兄,這是怎麼了?”高原真人從外面進來,彎腰拾起竹簡給他。
“還是不是那個洛陽,實在目中無人!”南夏真人氣憤的說。
高原真人笑而不語,洛陽於他有救命之恩,雖然,女兒也因他失手而毀容,不過,他卻又給了他們父女能在浮雲派安身的玉牌。
所以,對於洛陽,他不便給於評論。
“紫靈怎麼樣了?”南夏真人發了幾句牢騷,十分關心的問道。
涉及到愛女的話題,高原真人平靜無波的臉上現出一絲柔色:“她這些天平靜許多,多謝南夏兄精心開導。”
南夏真人微微一笑:“高原兄太客氣,只可惜紫靈如花嬌顏,不過,我一定會想辦法幫她恢復往日神彩的。”
送走感激不已的高原真人之後,南夏真人脣邊擒一絲笑意來往側殿而去。
推開綠樹掩映的玉門,身着煙紫色紗衣,覆着面紗,身姿窈窕女子看了過來。
那雙秋水盈然的雙目,跟紫雲如出一撤。
“紫靈,今日過的可開心?”南夏真人快步上前,輕擁着佳人低聲問道。
懷裡麗人將身子一扭,眼波一橫,俏盈盈的盯着他:“你纔想到來看我?”
眼波流轉間,小女兒情態讓南夏真人心裡一熱,伸手再次將美人撈入懷中笑道:“我時時刻刻都想着你呢。”
紫靈伸手推開他湊上來的臉嗔怪道:“我的臉什麼時候才能見人啊?你說不消兩個月就好,現在已經半個多了,天天呆在這裡快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