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兩位前輩,三樓所列仍是我門宗主親手所制的符圖。”那招待弟子言語間有些自豪的說:“是要提前預約,得我門宗主親見之後,才能達成交易。”
洛陽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蘇青一眼:這點子一定是她想出來的。
“好,你且去吧,我隨意看看。”洛陽擺手示意這位待者弟子自去招呼別人,而後隨蘇青一起在徑直往二樓而去。
符圖於他而言並不陌生,喬曉嘉也曾贈於他幾幅,也見過蘇青使用。
兩人來靈符閣,純粹是來逛逛而已。
“你們宗主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寶貝才肯出手這張符圖?!”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樓梯上傳出。
只見一位身着黑衣的築基初階弟子扯高氣揚的從三樓下來,洛陽雙目微眯,以密語傳音給蘇青:“這個人以前是主峰弟子,我曾見幾次,以他的資質,根本不可能築基成功。”
蘇青淡然瞄了眼那個專挑高階靈符看的男修道:“可能是得了什麼奇遇了吧。”
就在兩人傳音的機會,那黑衣弟子已朝這邊走來,看到蘇青手裡的靈符,不由雙目一亮,再看一眼蘇青鄙夷的叫道:“終於有個能入眼的靈符了,哎,店家的,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到他臉上。
“誰,是誰打我?”他捂住臉憤怒的大叫道。
洛陽緩緩轉過身,神色平靜的看着他。
“是,洛陽真人!”他‘咕嚕’一聲將一口含着血水的牙齒吞了下去。
那位,身無一絲靈力的——肯定是清華真人!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衝着蘇青扣頭如搗蒜:“晚輩有眼無珠,請前輩見諒。……”
待他停下來時,哪裡還有兩人身影。
四周不少人駐圍觀,雖無言語鄙夷,但神色皆十分不屑一顧,讓他覺得無地自容,起身倉皇離開。
“這散盟弟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依着手裡幾個塊靈石,也敢在這靈符閣撒野。”蘇青兩人離開後,猶自在大街上聽到有人議論。
蘇青不由皺起眉頭:“先前陸師兄不是說,散盟把雲霧山中所得的靈脈獻給玉隱宗了麼?”
洛陽神色輕淡的說:“想必是又在那裡得財寶,捂的嚴實,未傳出來罷了。”
蘇青卻是存了幾分疑惑:“若是這樣,本當約束弟子,且莫露白纔是。”
“未有根基之幫,猶如世人一朝富貴,若不炫耀一番,怕是寢食難安吧。”洛陽極爲不屑的說。
對於之前遇到孫儀之時,他通身的氣派,讓洛陽一直耿耿於懷:在同階面前氣勢外露,真真是沒品。
他不願承認的是,即便是他結丹中期的修爲,也無法將其氣焰壓下。
蘇青微笑着看他一眼:“我們回去吧?”
她在心底暗歎一口氣:洛陽還是無法放下對孫儀的成見,以至於連散盟弟子也心生鄙夷。
“師父,您可回來了?”蘇青剛一回到玉宮,就看到火雲一臉激動的跑過來:“白靈姐姐給我傳回來玉符了!說她要去散盟找一位呂——”
白靈到底還是要去找呂秋兒。
看來,是梅仙子將當誤會講開了。
“那隻公鳥還真夠摯着的啊!”洛陽冷笑一聲道。
蘇青有些擔心的說:“呂秋兒一向爲人詭詐,我怕白靈爲着了她的道兒。”
“就算散盟盟主也不過結丹初階而已,那呂秋兒才築基修爲,在那隻死鳥面前根本不算什麼,你怕什麼?”洛陽不以爲然的說。
蘇青點點頭:“也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詭計都是枉然。”
突然間她倒有些羨慕白靈能有這般修爲。
這麼一想,蘇青心底的那絲憂慮也隨風而去。
目送洛陽回聽風閣之後,她先是到後山的靈草園看了下,只見何寶在靈草園中忙碌,不由目露讚賞之色。
“師父,您來了!?”看到她後,何寶跑過來見禮之後,激動的說:“多謝師父多番賜下靈丹,弟子修爲纔有所晉升。”
聽他這麼說,蘇青才注意到他修爲已經提升至練氣六層,不由欣慰的點點頭:“好,你不但丹術出色,修爲也沒拉下,爲師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這瓶上品碧靈丹給你,好好穩定下丹田。”
他剛纔注意到何寶丹田靈力有些不穩,故而才特意賜下上品碧靈丹給他。
“多謝師父厚賜!”何寶激動不已的伏身拜下。
他也知道晉階至練氣六層之後,修練之時,靈力總很難歸納入丹田,只當是境界不穩之故。
今日師父一拿出碧靈丹,他才明白癥結所在。
“你以後多花些時候在修練功術之上,相比丹術而言,修爲纔是立足之本。”蘇青扶起他,輕聲點拔道。
聽他她的話,何寶不由低下頭:自從他被選去每月到主峰當衆傳授丹道之後,便一心撲在丹術之上,修爲完全靠蘇青賜下的靈丹硬衝進階。
當然,也只有上品丹才能幫練氣弟子連番衝階,而不用擔心留下後患。
目送何寶離開靈草園之後,蘇青不由皺起眉頭:當初她曾有言在先,這片靈草園歸一衆弟子看管,但是,她每次過來,就只見過到何寶一人在照料靈田。
看來,這些弟子還是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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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月初她佈道之日。
因爲林正已閉關準備築基,所以,大丹房只有餘下七位弟子。
蘇青進來時,大家以各就其位。
“今天,我們來談談靈草的生長習性!”她掃了一眼在座的弟子,淡淡的開口道。
果然,她話音一落,除何寶之外,餘下一衆弟子都面露難色。
他們也只是在靈草剛入土之時,曾過去照料過幾日,之後都是隨口吩咐何寶過去幫忙。
就連修爲最低的一位弟子也理所當然的認爲,靈草田歸何寶所管。
見狀,蘇青輕咳一聲:“我們依後山的靈草園爲例,白賜,你來說下易風草現在多大了?長到什麼階段該如何照管?”
白賜幾年都未去過後山靈草園,自然不知靈草生長情況,但他也不願在諸師兄弟面前出醜,只得信口胡編:“易風草仍以葉入丹,想必現在可以採集了吧。”
蘇青輕哼一聲:“靈草就在後山園子裡,我當初有關待過你們輪流看管,白賜,你且照實說,你有沒聽爲師之命?”
白賜立刻跪倒在地:“師父,弟子知錯!”
蘇青淡淡掃了眼在坐衆位戰戰兢兢的弟子:“從今往後,靈草園由你們每人輪流一個月來照看!另外,今年內未曾管理過靈草園之人,但每月份列全扣除,年獎也不要想了。”
說完,她將本月所有月列拿出,全部賜於何寶:“既然你們的活都給他做了,那分例也給他罷。”
看到七瓶上品聚氣丹被交給何寶,一衆弟子心都在滴血。
要知道這可是出自師父之手的上品靈丹啊。
如今,他們這些人之中,也只有修爲最高的四師兄才偶然能開出一枚中品靈丹,連倍受師受的七師弟跟二師兄都只能開出下品丹。
“五師弟,你當初不是說不去靈草園子幹活也沒事嗎?”一出丹房大門,修爲最高的黃鶴便率先發難。
其他一衆弟子雖然攝於白賜積威不敢出聲,也都十分贊同黃鶴的話,滿臉責怪的看着他。
白賜剛被師父點名收拾過,雖心裡極氣憤,嘴上卻是陪笑不已。
看着一衆弟子往後山而去,蘇青暗自搖頭:她也知道白賜愛拉幫結夥,平日裡總弄些事非。
但也沒怎麼當回事,現在看來,也是自已太過於放縱他們了。
其實,最關鍵的原因是她雖爲結丹真人,但靈力不顯,又對弟子慈愛,久而久知,在弟子心裡少了份威懾力。
不過,經此一事,想必他們也該長些記性了吧。
蘇青信步來到九靈圃,看着羽翼日豐的九靈,心裡不由暗道:那些個弟子倒還不如這些靈物,倒是恪守本分。
看着因長大而退下的顏色,蘇青不由苦笑:這個玉樹真是好手筆,好端端的靈禽,如今弄像只土雞一般。
不知他那頭綠毛可還在?
因爲有九靈相伴生,這些靈草長的很快,堪至比在仙果園中的生長期還要短,而且,採集完之後還能生下一茬。
蘇青看着已成熟的靈草,心裡十分高興,給小靈九靈餵了些靈果之後,它們便十分通靈性的將可以入丹的靈草一一採下銜來交給蘇青。
“主人,看我把這園子治理的不錯吧?”頂着一頭紫毛的火雲蹦蹦跳跳的跑來邀功,蘇青笑着給他幾顆靈果,:“好,你也辛苦了。”
火靈啃了口靈果道:“小白姐姐走了,白靈也不再,洞府好無聊哦。”
蘇青帶手指點了下他的額頭:“那你不如回本體裡呆着?”
“我是好久未迴歸本體了呢,多謝主人提醒。”火雲激動的閃身離開。
呵,還真要回本體啊!
蘇青笑着搖搖頭:她的本意不過是逗逗他而已。
“主人!救我!”不過轉眼功夫,卻見火雲渾身冒煙的奔回來:“有人要毀掉神器!”
蘇青心頭一驚,立刻上前扶住火雲,卻被一股陰寒之息給衝出幾步開外!
“你好好說,神器現在怎麼樣了?”蘇青有些無措的看着滿面痛苦的火靈問道。
“它是被萬年玄陰毒給腐蝕了!蘇青,快隨我一起布上天火紫陽陣,先將他體內陰毒壓住再說!”洛陽聽到動靜之後,從聽風閣出來,一出手九九八十一朵火靈在火雲周身形成一個小八卦陣。
接着,他吩咐蘇青調出丹火,與他一起佈陣。
“在申位施術,坤位入封!”在洛陽的指點之下,不過半刻鐘,天火紫陽陣便布成。
陣中的火雲也比之前精神了許多,被陰毒氣灼傷的肌膚也在慢慢癒合。
待他情況穩定下之後,蘇青方纔開口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剛纔聽了主人建議,準備回本體修行一段時間,給果,剛附體進去,就被這一張黑符定住,接着,一股極爲陰寒之氣襲來,試圖殺死我!毀掉本體!我拼盡靈力才衝了出來。”火雲驚恐的對蘇青說“主人,你們現在快去把那張陰符化掉,不然,我本體遲早會被廢掉!”
聽她說完之後,蘇青與洛陽相視一眼,只聽他說:“火靈體內的陰寒之毒已被剋制住,我們一起到山下看看吧。”
蘇青點點頭,在離開之前將火雲移至她所居的中殿,並小心以符陣護住大門,方纔放心離開。
洛陽十分讚賞的點點頭:“是要多加提防,你這洞府人不多,出事卻不少。”
聞言,蘇青心頭一緊,決定了解此事之後對洞府弟子好好排查一番,免得再出第二個‘周森’。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雲中澗原本的那片靈草園外。
果然,這裡便是火雲神器本體所在之地。
原本蘇青就曾懷疑那火雲神品的本體隱於此,不然,好端端的靈草,怎麼會被火靈所侵?
更奇怪的是,那些被火靈所侵的靈草竟然還沒枯死。
洛陽卻是在閉關晉階結丹中期之時,便已查覺此處必定有蹊蹺,而剛纔火雲回沖出本體之時,他也有所查。
看着原本已荒蕪靈草園中,一座石碑憑空而起。
難道那神器就在這石碑裡?
兩人近前步,卻並未曾發覺有何不同尋常之處。
“蘇青,這神器之靈已認你爲主,不如,你再上前去看看?”洛陽指着那石碑對有些猶豫的蘇青說。
卻見她突然出手,一個巨大的火球直撞到那石碑之上,接着,他驚訝的發現那石碑從中間裂開,隨着一股巨大的火靈之力涌出,兩人被激飛出去數十丈遠。
隨着一陣霞光閃過,只見石碑正中,一支赤色如意狀的法寶慢慢現出其形。
“洛陽,小心!”蘇青隨即拉瞬移至神女峰頂,只見一張黑色巨網從天而陣,將整個山谷籠於其中,所覆之處,寸草不生。
此時,他們纔看到那神器之上,十分醒目的貼着一張玄色陰符,蘇青不由雙掌收緊:呵,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