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怎麼出來了,師姐你不用管我,你快走。”無心還在勸阻秦驚雲離開,他天生開了靈識,知道秦驚雲繼續留下來會給葉蓁蓁留下什麼樣的影響,他不許自己的師姐和一個沒有禮貌的人在一起。
“侯爺,放了師弟吧。”葉蓁蓁對秦驚雲很是友善。
“好。”秦驚雲二話不說把人丟下,右手掏進袖子中翻找,良久一個碧玉的鐲子被拿出來,他遞向葉蓁蓁,一張俊臉微紅,“送你的。”
“沒有誠意,師姐你不要要。這一定是他隨便買的,連包裝都不懂。”無心在一旁煽風點火,其實他知道這是秦家祖傳給兒媳婦的,他知道,葉蓁蓁一定也知道。無心很是糾結得盯着玉鐲,良久一張瓷白均勻修長的女子的素手伸過去,結果了玉鐲,“謝謝。”
無心一張小臉直接刷白,這真的是師姐和秦驚雲的第二次見面嗎?上一次見面他們真的沒有暗渡陳倉什麼的嗎?
“我定了船,現在春光正好,去遊船吧。”秦驚雲說着補充了一句,“我們可以共乘一騎下山,我只有一匹馬。”
當太清宮很窮嗎?太清宮裡圈養好馬無數,無心想着她師姐怎麼可能和秦驚雲共乘一騎,就見葉蓁蓁微紅着臉點了點頭,“好。”
如果那個時候的無心再年長几歲,就會知道他親愛的師姐是被秦驚雲用美男計勾跑的。
人和人的緣分是很奇妙的,秦驚雲葉蓁蓁不過是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也不過是匆匆一瞥,連話也沒有說上。但是他們就是能從那一眼裡找到心意,只是那一眼,可是眼中除了那人天地都黯然無色了。
那之後,葉蓁蓁很快勸服了孟安然給她打掩護,鼓舞無心做國師,自己則是很快便決心嫁給秦驚雲了。國師自然是反對的,神權桎梏皇權,他要維護太清宮和皇室的平衡關係,自然不允許自己的得意弟子嫁個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子的忠臣。他能預知未來,所以一定要守住現在。
國師提拔了孟安然,,迅速架空了葉蓁蓁作爲聖女的權力。而後他說出來了一個預言,自然是爲了拉攏安茹兒和她剛剛生出來的深受孝康帝喜歡的小皇子賀啓。預言說,大夏將會出現一個女帝,威脅到賀家江山,要想阻止這件事,唯有賀啓。
這句話是國師口頭說的,“啓”字可以發聲很多字,七,起,戚,齊,啓……一直覺得太清宮的存在壞處還不大的孝康帝,信了。他自然覺得要傳位給自己的小兒子才能避免禍端,尤其他認爲自己正當壯年,他的小兒子能等到他傳位給他。
但是事與願違,三年後,孝康帝病重。安茹兒牽着賀啓的手,賀啓就這麼乖乖守在龍榻旁,“父皇,你怎麼了?”
“那個逆子還沒有進宮嗎?”孝康帝現在可沒有時間逗弄兒子,臉色青白,唯有眼睛還有亮色,已經是迴光返照了。
諸皇子都在外面跪着,只有太子賀衛墨不在,此時他問得自然是賀衛墨。
安茹兒眼裡閃過一抹算計,小聲道:“陛下,太子尚未進宮。”
“高木,朕要改寫遺詔,快些。”孝康帝對着安茹兒伸出手,安茹兒也是受寵若驚,她沒有想到孝康帝會那麼幹脆要改寫聖旨,自然不能讓孝康帝現在就死了。
高木身邊跟着小太監徒弟名叫高仁人,高木去取孝康帝安排好的遺詔去了,高仁人則是轉眼消失在了宮殿裡,向着太子府而去。
孝康帝最後一次撫摸龍椅,攤開三年前寫好的聖旨,然後側開身子讓一直想要偷看的安茹兒正大光明的看了。
然後安茹兒捂着嘴驚得說不出來話了,聖旨上竟然是冊封她的兒子繼任皇位的!但是孝康帝說要改寫聖旨!那豈不是要把她兒子換掉?很快孝康帝就幫她證實了她的想法。
“朕剛剛說要改寫遺詔,作爲一國皇后你不加勸阻,可見私心之重。若是朕能多活幾年還能忍你,給啓兒鋪路,可是朕沒有時間了。三歲稚童什麼也不懂,你這般私心重利的女子如何做得垂簾聽政的事情。罷了,讓羣臣推舉太子登基吧!”說完孝康帝從新捲起聖旨遞給高木公公,“給朕燒了!”
高木自然樂意之至,他讓徒弟投誠賀衛墨,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聽旨把聖旨投進香爐裡,一陣黑煙冒出,轉眼飄散。
“皇上,皇上啓兒還小啊。”
“是小,所以朕纔不能把他推上去。”孝康帝此時看着安茹兒也沒有什麼溫情了,直接下令道:“高木,現在擬旨,朕與明惠皇后合葬,命新帝奉皇后安氏爲太后,號敬敏。朕之四子賀啓封廣惠王,終身不得參議政事,除非,新帝特允。敬敏太后百年後,獨葬吧。”
高木做了半輩子的掌印太監,幾乎是孝康帝話音落下,高木就落了筆。孝康帝看了一眼,沒有什麼紕漏便點了下頭,高木將玉璽蓋下。這道聖旨就定下了安茹兒的命運。
“母后不要哭,父皇,你看看母后哭了。”賀啓還什麼都不懂,看到安茹兒失魂落魄倒在地上,小短腿蹦蹦塔塔過去給安茹兒擦眼淚。孝康帝此時更是心寒無比,他病成了這樣沒見兒子有一點的動容,這個女人一哭就這樣了。養在後宮的賀啓,從三歲這個年紀起就輸給了賀衛墨。
賀衛墨進宮來的時候,後宮的事幾乎都被高木這個大總管擺平了。自然孝康帝也已經駕崩了。奉命將安茹兒敬爲太后,賀衛墨將人半囚禁在了壽康宮。
新帝登基,諸國來賀,北胡,倭寇,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賀衛墨重用秦驚雲,他自然就要承擔起他的責任。而賀衛墨能帶給秦驚雲的承諾便是他和葉蓁蓁永遠不被太清宮騷擾。
被選爲聖女,葉蓁蓁同時也要失去她本該擁有的一切,比如她的平凡的父母。正是因爲葉蓁蓁天生有靈識,她知道自己被接進太清宮之前,她的父母親人全部死在了國師手中。她敬他爲師,卻不能真的拿心去敬他。修道之人就一定要斷掉七情六慾嗎?那麼她所看到的一些太清宮的人被她的師父送到了一些大臣那裡去拉攏關係又算什麼呢?所以葉蓁蓁一直想要逃離太清宮,至少她不會把一輩子留在太清宮做一個棋子國師。
她嫁給秦驚雲,秦驚雲自然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獨自面對這些,太清宮之弊已經很久了,國師重權,掌控了朝內許多勢力,又控制民心,對於皇權是個很大的威脅,尤其放任下去,改朝換代也不遠了。秦驚雲能做得就是幫助賀衛墨打壓太清宮,而做到這些之前,他需要足夠的威信!懲治了一直居心不良虎視眈眈不肯安靜的北胡,秦驚雲又被叫來對付倭寇。
倭寇沒有北胡那麼難纏隔段時間就鬧騰,但是倭寇一次鬧騰帶給大夏子民的傷害一點也不比北胡小。他們在大夏東邊沿海的地方靠岸,屠戮漁民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纔是最讓心痛心的。這一次他們又藉着名義來了,還打着圍棋交流的名義想要打擊大夏人的鬥志。國師陰謀不死,安排了自己最爲得意的弟子僅僅十一歲的無心參加了對抗倭寇的行列,想爲太清宮挽回民心。同時還有孟安然也參與其中。三對三的比試,賀衛墨安排了秦驚雲。
賀衛墨的棋力其實是在秦驚雲之上的,但是他一國之君對付幾個倭寇小使臣,贏了他們也不會福氣。乾脆就叫秦驚雲上場了,這位戰場上的殺神倭寇也知道,下棋的時候便露出怯意。
那時候的無心還很聽他師父的話,他少年通識,不二天才一個,對抗的是倭寇最有資質的老棋手,最後不到七十手將人逼入絕境,贏下來第一盤。其後孟安然和秦驚雲也贏了,三局三勝,尤其秦驚雲勝的最爲囂張。他贏棋的那張棋盤上最後形成了一個軍事布圖,三架火器對準對方,無異於向對方宣示,想打,找死嗎?
後來一件事情的發生加速了太清宮的沒落。那一年賀衛墨泰山祭祀,去之前找了國師占卜。國師說只有五月四日登頂方可祭祀成功,保佑大夏風調雨順。於是賀衛墨真的就在五月四日登頂泰山,但是意外卻頻頻發生。賀衛墨在泰山頂上遇到刺客不說,蜀地地震死難無數,徹底讓一些人生出來了反抗太清宮,質疑太清宮和國師的事情。
賀衛墨從來不會放過機會,很快他就清理了很大一部分太清宮控制的職位,安排上自己人。但是由於他當時的自己人都是自己的妻妾的孃家人,後來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少麻煩。但是那是後話了。當前賀衛墨成功壓制下來了太清宮,招下來最大的一個問題便是世家的崛起。每個家族都有每個家族的利益追求,便以秦家爲例,他們若不是爲了家族,也不會吃下蠱蟲,歷代效忠大夏皇帝。而秦驚雲把到手的解藥給賀衛墨也是一樣的道理,他要發揚光大秦家,需要賀衛墨的信任。他的確成功了,在他有生之年,秦家只會越來越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