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胡話,你父王與我沒有關係。”秦羽鳳有些慌亂,她知道賀衡和賀封關係不好,而且到了賀衡連唯一的兒子都不要認的地步,她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有關,但是直覺告訴她,是的。
“有的,皇嬸嬸,你現在很不開心,但是父王一定能讓你開心,你也能夠讓父王開心。”賀封慢慢道,顯得心平氣和沒有半點異樣,好像一切都是發自肺腑的一般,“皇嬸嬸,你這樣的人就該被嬌慣一輩子,只有父王那麼溫柔細心的人才最適合你。父王一個人太可憐了,以後你陪着他好嗎?”
“好嗎?皇嬸嬸,難道你不想和父王在一起嗎?只要你想,我作爲太清宮的國師,可以立即幫助你們逃離皇宮。你們去哪裡都可以,再也沒有這麼多煩惱了。”
“封兒,你又胡說什麼!不要再說了。”
“皇嬸嬸,我知道之前您一直在生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父王中毒的事情?”賀封好像很爲難,猶豫着還是說了出來,“我知道不該說皇上的壞話,但是,真的就是他給父王下的毒,是他指使的薛雲來,不然沒有仇怨,他活膩了也不敢做這種事。皇嬸嬸,你就不覺得皇上太殘忍了,不值得你愛嗎?”
“我愛不愛他是我們的事情,但是我和你父王,我們不可能。”秦羽鳳眉頭擰在一起,好像是在糾結不知道怎麼開口,“封兒,你對你父王誤會很深,他其實是愛你母后的。沒有人能取代你母后。”
賀封神色微閃,眼裡閃過計較,他一直想抓住秦羽鳳的把柄,已經那麼誘導秦羽鳳承認對賀衡的“勾引”,但是她竟然都不上當!但是賀封還是不相信秦羽鳳對賀衡沒有做過那些事,他也不願意去相信對母后那麼好的父王會主動移情別戀。
賀封輕笑一聲,一下子放鬆下來,不承認,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
“皇嬸嬸,我知道,你不願意就算了。那個,可以,可以放我去看看父王嗎?”賀封:“我身份太敏感了,皇上不會同意我去見他的,也就你可以幫我了。”
秦羽鳳神情恍惚了下,對賀封點了點頭,實際上她現在也做不了主,但是琴音應該會同意幫忙。
“我去太醫院和太醫們商量一下給你醫治的方法,選擇保險的。皇嬸嬸就好好休息吧。”賀封笑了笑甚至幫忙給秦羽鳳掖了掖被角,然後才離開。賀鈺一直特意隱藏自己,把呼吸都放到最輕,自然到了最後也不會讓賀封發現。賀封退出去時看到了正殿圓桌上放着的茶盤,神色微不可見一變。悄然退下並且關上了門。
“賀鈺,你還要看多久?”秦羽鳳忍不住把聲音放大,實在是怒氣不可遏制了。
“長安,朕很高興你沒有說出來什麼不合體的話。”賀鈺把聲音放到極其低淺溫柔,“長安真的喜歡溫柔嗎?朕也可以。”
“夠了,剛剛我不過是覺得賀封不一樣了,不想刺激他。賀鈺,我巴不得趕快離開這裡,不管是和誰都好。”她說完臉色都紅潤起來,氣息也微喘,但是沒有任何的旖旎,因爲秦羽鳳這純粹是被氣得。
“長安你現在不合適生氣,朕會寵慣着你的,朕不會和你一般見識。”如果賀鈺只是這麼做了還好,但是他是先說出來不想氣着秦羽鳳纔不和秦羽鳳爭嘴,秦羽鳳便完全沒有了感激的意思。反而怒氣只會越積越多。
“你怎麼進來的怎麼出去,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既然早就發現了朕,爲什麼不提醒賀封?”賀鈺嘴角微揚想到了可以暫時緩解兩個人關係的辦法。
“長安,賀封進宮別有目的,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小男孩了。他現在滿腹仇怨,恨朕,也恨你。”賀鈺輕嘆氣道:“朕剛剛聽見了,他相見魏王,朕既然知道了就不會同意。你也知道他危險,我們合作吧。查清楚他的目的,查清楚他身後的神秘力量。”
秦羽鳳:“皇上不是張口閉口要把太清宮夷爲平地嗎?他背後不也就是一個太清宮?”
“長安你明明知道不是那麼簡單的。”賀鈺笑了,極爲清脆的笑聲傳到秦羽鳳耳中卻是很有穿透力的,“長安,當然,如果你不喜歡太清宮,朕立即就可以毀了。”
秦羽鳳沒有再說什麼,太清宮這十年來都是無心在打理,這是她師父的心血,縱然是要毀掉,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秦羽鳳知道無心可能出了意外,所以三年之內,她更不想太清宮輕易被毀。
秦羽鳳想事情有些出神,她本來就看不見了,沒有反應過來秦羽鳳已經來到了牀榻邊,“朕等着你能看見朕的那天,長安,朕要把最珍貴的一切都獻給你,朕的皇后。”
秦羽鳳眯眼笑起來,“哦,這麼說,皇上最珍貴的不是我啊。”
“長安,你——有趣,哈哈哈。”賀鈺的眼眸很久沒有那麼亮過,他眼裡閃動的是真正的神采,低頭觸碰上想念已久的脣,一發不可收拾。秦羽鳳先是蹙眉有些不適,很快就慢慢迴應起來,雙臂攀附上賀鈺,“等到我能看見了,我要鳳印。”
“本來就是你的,誰也奪不走。”賀鈺的聲音微啞,但是這話也是沒有因爲yuwang而摻雜着虛僞,他是真的認爲秦羽鳳纔是唯一那個配得上他,要穩定鳳座的人。秦羽鳳的能力不是琴音可以比擬的,她的美貌更是甩了劉玉英八條大街。只有秦羽鳳才那麼完美,沒有人能取代,哪怕有一點的想像,也是比不上的。
“長安,你就是朕最珍貴的。”賀鈺動情得親吻她,眼神都迷離起來,但是很快他便強迫自己理智下來,吻了吻秦羽鳳的眼睛,輕撫着她的秀髮,“朕要回去了,好好休息吧。”
“賀鈺,你應該瞭解我。今晚不許去寵幸玉貴妃,還有淑妃,也不行。”她明明看不見,但是凌厲的目光讓賀鈺無所遁形,“你想要的後宮是什麼樣子,我以後就給你打造成那個樣子,但是我要的最基本的要求你應該也知道。我不希望在王府的時候的情景重現,你對着說不愛的人心慈手軟,總是我去做惡人。”
賀鈺不由得想起來了過去,秦羽娟總是在一些很巧合的時候讓他看見足以憤怒的一幕。那個時候賀鈺的確是幫秦羽娟求情,而且認爲秦羽鳳不是一個好姐姐,蔑視親情。但是實際上他這個皇家人壓根就沒有親情,兄弟姐妹都是仇敵一般的存在,又怎麼會因爲那個願意怪罪秦羽鳳呢?實際上他當時知道秦羽娟的目的,因爲喜歡秦羽娟,所以感覺到了秦羽娟的在乎,心裡高興怎麼看秦羽鳳都不是很順眼,她做什麼都是錯的。而且,他當時是在利用秦羽鳳,不想縱容秦羽鳳,而出現意外偏差。但是秦羽鳳就是他的意外!一切還是按照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他得到了目的,秦羽娟卻已經死了,秦羽鳳也越走越遠。但是他怎麼能讓秦羽鳳走遠。他的她的男人,就該是她的天,她不論怎麼走都應該圍着他,永遠走不開!
賀鈺眼裡沉寂了一幽濃黑,低沉暗啞的聲音別樣性感,“長安,不會了。下一次,朕做惡人。”
做惡人,很有趣。賀鈺其實習慣做惡人,就像他曾經故意誘導賀衡說紀紫堇的死被他做了手腳一樣,賀衡看着他恨不得殺了他,但是因爲放棄了皇位,他錯失了爲心愛的人報仇的機會,只能在痛苦悔恨和嫉妒中度過。而妒忌是因爲賀鈺坐擁江山,還得到了秦羽鳳。
賀衡是真的愛秦羽鳳嗎?賀衡或許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親手佈置了這一切因果的賀鈺卻能猜到答案。所以下一次他再做惡人也好,親手撕開賀衡藏在溫柔後面的虛僞面具!他要賀衡永遠沒有辦法面對秦羽鳳,他要賀衡承擔着痛苦悔恨妒忌的時候,還要在自責難堪絕望中度過他的下半生!活着一天就痛苦一天,等到他真正發現自己不是在演戲,而是已經愛上的時候,他已經被剝奪了資格,他已經離秦羽鳳越來越遠,他已經沒有沒有辦法再去面對死去的紀紫堇。當初爲了紀紫堇清散後宮多麼動人的佳話,變成假話後就有那麼“凍人”!
“所以四哥,你最好祈禱你兒子安靜一些,不要逼朕!”賀鈺輕飄飄一句話,眼中的堅定卻是已經無法撼動!
賀鈺說賀封背後有人不是假的,無心走了那麼久,三十多年,但是武英帝那種性格的人竟然沒有立即毀了太清宮!武英帝仁慈嗎?還是如無心所說,太清宮和賀家皇室出自一脈,所以沒有動手?不是這樣,太清宮掌控人心,長期下來已經是不得不除,弊大於利。而武英帝也不是心慈手軟猶豫不決的人,無心是有真本事的人,但是無心不在那麼多年,那麼好的機會,武英帝都沒有除掉太清宮。只說明太清宮另有人主事,而這個人顯然不是孟安然,孟安然不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