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徵在洞口用潮木點了火,想用煙燻將狐狸逼出來。秦羽鳳想着萬一從她守着得洞口出來,便省事了,便什麼也沒做。賀衡心態更好,深以爲“同類相聚”,接受了秦羽鳳說他是狐狸的話。
幸運的是,不到半個時辰,一道白影迅速從賀衡守的洞口飛躍而出,白狐動作迅捷,矯健有力,很快便看不見了。三人幾乎同時發現,對視一眼,決定去追。三人將馬扔下,弓箭也不帶。三人中武功最好的是秦宇徵,不過輕功最好的是秦羽鳳,畢竟她是在沙漠之地練的輕功,基本能做到踏沙無痕。不過賀衡也有優勢,他熟悉林子的地形,更容易暢通無阻。
三人一樣迅敏,很快可以看見小狐狸還在上下躥躲。突然秦宇徵便對賀衡出手,理所應當道“王爺和女人爭什麼?讓她高興就是!”
賀衡笑,半分不讓:“說得在理,不過本王想令其高興的女人,另有其人!”
兩人忙着對招,秦羽鳳已經領先了十餘丈,眼看着要到手的獵物,一支羽箭飛至,頓時打亂了計劃,秦羽鳳險險躲過羽箭,白狐也不見了蹤跡。
“福王兄。” 秦羽鳳看着騎馬而來,居高臨下的賀泰,謙恭地行禮。
“本王還要多謝弟妹救命之恩呢。”賀泰聲音冰冷。
沒看出來……秦羽鳳禮貌地笑:“王兄客氣,那是我應盡之責而已。”
“你一個人?”賀泰看了看周圍,不溫不熱的問。
秦羽鳳:“大概,不是。”
賀泰:“……哼。”
額,救錯人啦嗎?秦羽鳳低頭:“王兄先忙吧,妾身要去找馬了。”
賀泰沉默了片刻,似乎猶豫了一下,開口:“本王送你過去。”
秦羽鳳:“……”袖中珠釵上的珍珠是活動的,秦羽鳳默默弄下來,在指尖把玩兩圈,擡頭淺笑:“這馬兒不會太累嗎?”
賀泰痕瞪她一眼:“這是北胡進貢的良駒。”
哦。秦羽鳳輕應一聲,慢慢走過去,同時手指間的小東西,不小心就滑了出去。下一刻,良駒很不給面子的躁動起來,朝着側方向跑了。
秦羽鳳默默揚手:“王兄,小心。”
沒一會兒,賀衡秦宇徵就來了。
“沒捉到?”
秦羽鳳無奈:“遇到福王了。”
賀衡:“下次記得躲着點,他的脾氣,就連我都不能把握了。”兩人鬥了十多年,可謂彼此瞭解頗深,可是自從賀泰與皇位無緣後,脾氣秉性大變,還真沒人弄得懂。
秦羽鳳笑:“還好他武功很低。”
秦宇徵,賀衡無奈低笑,“回去吧。”
回去後,秦羽鳳看着賀鈺的數量繁多的獵物,心情低落。賀鈺自然發現了,“難道是沒有遇到危險失望了?”
秦羽鳳:“要不,你也和我們一起?”
賀鈺想了想,點頭:“不能叫三舅兄對我失望。”
不過不管賀鈺用什麼理由,去了秦羽鳳就高興了。中午又小休了半個時辰,換了身和賀鈺顏色相近的男裝。秦羽鳳整個人都精精神神的。賀鈺看着小自己一號的妻子,心情也可以看出不錯。
兩人都騎着黑馬,穿着青藍色錦衣,黑靴,墨發,得天獨厚的容顏使得兩人一出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武英帝看見後,心裡默默罵了一句自己最疼愛的九兒子,沒用,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高仁人,現在宣佈一下各府的獵物吧。”武英帝看了衆人一眼,說道,聲音聽不出情緒。
高仁人恭敬領旨,一揚拂塵,尖聲宣佈:“魏王府,共計獵捕野狼三頭,斑花小鹿七頭,野兔四隻;福王府,共計獵捕野狼一頭,捉白狐兩隻,斑花小鹿十一,野兔六隻;晉平王府,共計獵捕野狼一 頭,斑花小鹿五頭,野兔九隻;延平郡王府,共計獵捕野狼四頭頭,捉白狐一隻,斑花小鹿十三,野兔六隻……”
武英帝不痛不癢道:“老七,幹得不錯。”
賀鈺還沒想好表情,武英帝直接開口:“今晚所有人提前一個時辰回營,所以你們只有一個半時辰了,去吧!”
如果只有一個半時辰,那麼賀衡定然沒什麼安全顧慮了。秦羽鳳賀鈺兩人乾脆也不管其他人了,直接離開,兩人騎術精湛,一開始就將所有人落在後面。
半個時辰後,秦羽鳳跟賀鈺來到一座小山頭。兩人下馬,賀鈺牽着秦羽鳳的手爬上山坡,兩人向南看,可以看到不屬於皇家圍場的範圍的一塊地方,還開着野生的菊花。白一片,黃一片,聞不見花香,卻也感到怡人。
秦羽鳳嘴角微揚:“怎麼發現的?很好看。”
“那片地方,我買下來了。”賀鈺看着秦羽鳳,神色堅定認真,“今年晚了,明年我們去看。”
秦羽鳳臉頰瞬間更紅了,眼眶都有些熱,這一刻深深的溫暖將心柔化了。賀鈺不是喜歡笑的人,她是深有體會,所以他每一句認真的堅決的話,才那麼具有說服力,那麼容易讓她相信。她堅定的點頭,許下承諾一般:“好!”
賀鈺:“再看一會兒吧,然後我們回去。”
秦羽鳳:“不打獵了嗎?”
賀鈺知道她的思量,便溫了語氣:“沒事,我有思量。明日午時過後便該籌劃回去了,今晚父皇還有事情要說,現在沒人有心情打獵,哪怕是心一向寬的四皇兄怕是也沒心情。何況,三哥和十弟一定有所謀劃是針對他的,十弟一直沒上場,明日大概就會求着父皇讓他上場了。”
秦羽鳳:“好吧,我們管着自己就行吧。”
賀鈺:“對。”
兩人呆了兩刻鐘,才依依不捨離開,賀鈺:“來年你在府裡置辦些花花草草養着吧。”
秦羽鳳立即不再留戀:“不用,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侍弄花草。”其實是王爺你太窮了,整個王府都在靠着嫁妝養活,花草什麼的,太費錢了。
賀鈺想到侯府裡假山樓閣,尤其世子妃崔氏的院子和秦羽鳳以前住的院子,裡面養着各種精品植物,便知道秦羽鳳在口是心非。至於原因,他自然是知道的,深看了這個完全爲自己考慮的女人一眼,點頭:“我知道了。”
賀鈺秦羽鳳兩人是最早回去的,便一起重新換了便裝,簡單清理後去向武英帝那裡請安。他們到時,只有清河公主,紀紫堇,還有跟着皇上隨行的兩名年輕妃子在,高公公都找不到人影了。
兩人行禮後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安安靜靜,武英帝不開口,兩人連呼吸都放輕了。倒不是兩人緊張,兩人表現還是很淡定的,秦羽鳳都可以看見陪王伴駕的妃子因爲緊張,連給武英帝敲打肩膀都亂了頻率。秦羽鳳覺得武英帝也是不想打破平靜纔沒來一句“打入冷宮”。
很快所有人都回來了,不過除了進來時腳步聲行禮說話聲,還是一切平靜的。完全安靜下來後,武英帝凌厲得目光掃視一週,威壓無形中釋放淋漓:“福王,魏王,延平郡王,你們三個站起來!”
三人都站起來,臉色平靜,但偏偏是這平靜,真正讓所有人對賀鈺刮目相看!魏王和福王都是曾經被武英帝寵信,朝堂上平分秋色,可謂是兩個儲君一般,膽識氣度自然不是常人可比。但是賀鈺,他這個似乎從來沒有被重視過,朝堂上沒有任何突出表現,事實上,賀鈺還沒正式上朝,但是在武英帝可以的強大的威壓下,他的表現絲毫不輸於中宮嫡子,前太子和勢力最大的魏王,不可不謂不令人驚訝!
就連福王賀泰都深看了賀鈺一眼,不過賀衡淡然許多,那是因爲很久以前便將賀鈺列爲對手。
“福王,今晚後一直到離開,由你負責圍場外部的安全!魏王,今晚後一直到離開,你負責保護所有人的安全,禁軍你也可以隨意調派!延平,你十弟想要上場試試,明日他跟着你,你負責他的安全!”
“兒臣領命!”三人一同行禮,垂下首,也同樣掩蓋了心裡驚訝的震撼。三人現在想法一致:父皇什麼都知道!
“坐下吧。魏王妃,延平郡王妃,明日去朕的營帳裡陪朕下棋。”武英帝又說,然後心情很好的嘴角上揚:“朕又想起鴻兒了,他每次贏棋都會說輸方是‘臭棋簍子’,壞小子,也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老七媳婦,你瞭解你父侯的習慣,你說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話題怎麼轉到這裡來的?還有皇上您怎麼一直換稱呼。秦羽鳳在心裡算了算,大概有數了:“德和親王現在應該在沙漠裡挨凍。”
武英帝:“……什麼!”直接站起來了。
立即,所有人跟着站起來,再跪下,大呼:“皇上息怒!”
秦羽鳳心裡明白,皇上根本沒怒,就是心疼兒子了,但是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叫兒子立即回來的。
秦羽鳳很認真繼續說:“父侯教人武功前都會讓人在沙漠裡跑一天,再跑回來,一直半年。如果德和親王輕功一般,應該再過兩個時辰就能回去了,若是輕功太好,估計要到明天午時,他才能找清方向。請問德和親王輕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