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鳳當時很慶幸,按說以蘇演的性格,他該直呼賀鈺……
秦羽鳳裝糊塗:“什麼八字?”
蘇演點頭,“我知道了,裝吧,和離也不遠了。”
秦羽鳳:“……”
賀鈺很平靜的走過來,拉了張椅子坐下:“你還會相看八字?”
蘇演:“你生了一副薄情寡義的面相,你自己覺得呢?”
“長安,你說蘇兄說的對嗎?”賀鈺笑着看向秦羽鳳。
秦羽鳳:“蘇演,你才生了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呢!”
蘇演眯眼,看了兩人一眼,轉過身,“滾!”
秦羽鳳賀鈺往回走,秦羽鳳想解釋,可是又不知從何說,只好先替蘇演說話。
“他就是受的打擊太大,性格有些扭曲了。說話可能無禮了些,但是心裡還是以大局爲重的。”
“八字的事是怎麼回事?”賀鈺站定,抿着脣顯然心情不好。
秦羽鳳低頭:“我也不清楚,不過當初交換庚帖後,三哥找人給我們相看了八字,確實挺不合的,但是絕對說不上相剋。”
“那麼父皇也知道?”
秦羽鳳着急了:“不是,皇上怎麼可能生出來讓人克你的想法,而且八字之說,難以斷定準確與否,難道你以爲我是別有用心嗎?”
賀鈺:“沒有,走吧。”
秦羽鳳將人拉住,頭微揚,嚴肅看他:“你不怪我,但是你心裡在怪皇上。”
賀鈺眉頭微蹙,神色灰暗,薄脣微抿:“你不瞭解父皇,所有皇子中沒有人能不怪他。”
秦羽鳳:“包括九弟?”
“包括。”
“爲什麼會這樣?”秦羽鳳:“我想知道。”
賀鈺推開秦羽鳳的手:“四哥比五哥大五歲,三公主比四公主大七歲。”
秦羽鳳沒有再去追賀鈺,她有些頭疼,爲什麼最後挖出來的竟然是武英帝的一段情史?
那個女人又是誰呢?不過顯然不可能是九皇子的母妃,五皇子的母妃也不對,她沒那麼受寵,那麼是死了?一個死去的女人,不受寵的衆皇子,僵硬的父子關係,又有什麼關係?
“蘇公子可有覺得哪裡不適?胸口有什麼感覺?”
“悶。”回答一句,蘇演又忍不住轉頭向一邊咳起來。
秦羽鳳看着揪心:“湯太醫,是中毒嗎?”
湯太醫皺眉:“蘇公子現在也說不出具體的感覺,我也不好下結論。”
“就是中毒,總之你現在開方子吧,醫死我也不怪你。”蘇演半眯着眼,氣息微粗,“還有,我感覺這和我喝多酒一樣,現在我這裡疼。”蘇演按着自己脾的位置,苦笑:“有主意了嗎?”
湯太醫臉色一變:“確定是脾?不是胃嗎?”
“腸子也疼,你信嗎?”
湯太醫連連點頭:“信,我信,你確實是中毒了,我現在就開方子,問題也找到了。”
“外面還有一些草,你看看毒是怎麼下的,我就是嚼了一根成這樣的。咳咳咳咳——”
“蘇公子你快休息吧,餘下的事交給我們就行了。”湯太醫說着,開始埋頭寫藥方,寫了幾筆,看向秦羽鳳:“常安公子,白朮、天門、麻黃、白芷、枳殼、崩蔻、蘇子這些藥夠嗎?不夠的話必須馬上採買。”
“還有腹皮。”蘇演插一句,“腹皮微溫,能下膈氣,安胃健脾,浮腫消去。”
秦羽鳳:“好,我現在就去問問。”
湯太醫很快寫好了藥方,見蘇演還沒睡着,想了想把藥方給他:“蘇公子也通藥理,不如幫忙看看。”
蘇演瞄了一眼,點頭:“第一碗藥給我送來。”
“一定一定。”
“白朮,蘇子這兩位藥真的一點都沒有嗎?”
“白朮蘇子真的一點也沒有。”朱家派來運送藥材的人也是一副爲難表情,“這兩位藥材本來就稀缺,肯用來換糧的本來就少,當初也不知要用到,一點也沒準備,常公子,您再想辦法吧。”
菱兒完全苦了臉:“那蘇公子怎麼辦?”
秦羽鳳:“送到長安的那批糧食怎麼樣了?算了,你也不知道,去問阿平,讓他幫忙打探一下到哪裡了。”
菱兒:“關糧食什麼事,我們缺的是藥材。”
秦羽鳳瞪眼:“要是我還有銀子就好了,嫁妝幾乎都花沒了。”
菱兒:“……我這就去。”
王府就有兩座皇莊,良田千頃,連個能賺錢的商鋪都沒有,秦羽鳳只想說,賀鈺作爲一個皇子,簡直窮的令人髮指。
菱兒找到阿平,阿平見到她下意識的捂頭,菱兒撇撇嘴,他或許是意識到有些丟人,冷聲道:“幹嘛?”
“王妃叫你去查一件事,我和王妃在朱家買了五十萬擔糧食,有十萬送到長安了,你查查怎麼樣了。”菱兒揚了揚頭:“你跟着王爺,應該有渠道吧。”
阿平想了想點頭:“有。”
“查到去找王妃。”
阿平點頭,決定沒查到前還是去找王爺吧。找到賀鈺,阿平便交代了秦羽鳳買了五十萬擔糧食的事,等吩咐。
“去查吧。”
阿平:“要不要查其他糧食的下落?五十萬擔,可是隻有十五萬運來。”
賀鈺:“定然有一大部分送到西北軍營了,那裡確實緊急些,會不會開戰,就看秦驚雲的手段能不能震懾住那些人了。”
阿平低頭:“王爺,屬下去了。”
賀鈺合上眼,有些無奈,五十萬擔的啞巴虧皇上定然不管,自己的妻子還真是財大氣粗呀。
“大人,瘟疫搞清楚了,是中毒,現在解藥已經研製出來了。”
郭恬靠在枕頭上,微笑:“是那位蘇演公子的功勞?”
“是。”
“明天,我去會會他。”郭恬微勾起嘴角:“你說,他見到我會不會很生氣?”好似想到蘇演會發火的樣子,郭恬搖頭嘆氣,覺得自己越發幼稚了。
次日——
蘇演左手撐拐,右手捂着嘴,“咳咳咳,你好。”
郭恬左手拿着方帕捂着嘴,笑:“你好。”
蘇演:“咳咳咳,郭兄似乎身子不太好?”
郭恬:“是啊,蘇兄是怎麼了?”
蘇演:“沒怎麼,中了毒,現在還沒解清。”
郭恬一副恍然大悟模樣:“那麼蘇兄趕快歇着吧。”
蘇演一副爲難樣子:“可是王爺還有事要我去做。”
郭恬:“若是蘇兄信得過我,我去便是。”
蘇演:“郭兄身子無礙嗎?”
郭恬:“老毛病,不用放在心上。”
蘇演:“那就麻煩了。”
郭恬:“客氣客氣。”
兩人一起轉身,走了兩步,又一起回頭,看見彼此,笑容毫無破綻:“再會。”
“他果然不高興。”郭恬想,笑容放大。
“奸詐小人。”蘇演想,臉色卻是難看下來了。
樹來了後,果然沒有見到賀鴻,秦宇贏組織沿着河道栽樹,每天忙得不可開交,至今沒有見妹夫賀鈺一面。於是某日賀鈺查看堤壩重建情況,正指揮着,一個泥人撲了過來。
賀鈺:“平沙落雁。”秦宇贏摔倒了……
作爲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秦宇贏果斷的將臉也抹上泥,只露出一雙眼睛,而後爬起來開打。
賀鈺是絕對沒想到有那麼無聊的人,更加想不到那麼無聊的人是自己的舅兄,再則秦宇贏沒穿軍裝,穿了也滾泥看不出來了,種種之下,賀鈺直接以爲是刺客,打得特別賣力。
轉眼過了百招,兩人真是越打越上癮了,皆是漸漸使出全力一搏。等到三百招過後,兩人在地上已經不是滾一圈了,賀鈺也成了泥人。這時已經圍了不少人過來,有些認出賀鈺,有些認出秦宇贏,再則兩邊都認識的如秦羽鳳,默默得對所有人道:“看着就好,不許插手。”
四百多招後,秦宇贏被賀鈺逼近水邊,因爲一腳踩下去半個身子都向後傾要陷下去,被賀鈺得了機會,拳頭逼近秦宇贏停住。“你是誰?誰派來的?”
果然是皇子,心思就是多,哪有那麼多陰謀陽謀。秦宇贏:“我纔不告訴你。”
“……”
“來人,把他帶下去審問。”
秦宇贏:“……”看向秦羽鳳,着急,小妹,什麼情況?妹夫那麼鐵面無私你知道嗎?
秦羽鳳向前走兩步站定:“王爺,他是武安侯派來的,四品威遠將軍秦宇贏。”
秦宇贏:“……好吧,我就是。”
賀鈺手僵硬了下,然後才放下,對着秦宇贏點頭:“秦將——二舅兄,幸會。”
秦宇贏瞪眼,怎麼那麼沒眼力勁,不知道拉自己一把!掙扎着要上岸,賀鈺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拉秦宇贏。
站定後,秦宇贏還是決定暫時不要在賀鈺面前露面了,丟人是其次,關鍵是沒有賀鈺長得好看就不行了。
秦羽鳳走過來,看着自家兄長不靠譜的樣子,無奈至極:“二哥,怎麼樣?”
秦宇贏:“咳咳,一般般吧,打不過大哥。”
賀鈺極爲有禮:“二舅兄見諒,本王也不敢和大舅兄過招。”
秦羽鳳:“王爺打贏大哥又有什麼用,二哥你就會欺負人。”
“這次是我被欺負好吧。”秦宇贏很委屈的瞪大了眼,卻只換回秦羽鳳一句“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