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微微一怔,所幸在風月場中混跡長久,很快便賠上笑臉。嬌柔三千,嫵媚入骨,“少主這是想月娘了嗎?”
聞言,媽媽識趣的走出去,順帶着關上房門。
楊傲的眼底掠過一絲謾笑,他的指甲修剪得極好,雖說秉性無常,但這一雙手卻生得極美。指若蔥根,圓弧狀的指甲刮在月娘的臉上有些刺刺的疼,好似一柄利刃,隨時準備食肉喝血。
終於,他的指尖沿着她的臉,順利的滑到了她的下顎。
一如往常的掐起她精緻的下顎,脣角微微上翹,溫熱的氣流吹在她的耳際。下一刻,他忽然咬住她潔白如玉的耳垂,力道有些重。
月娘吃痛的蹙了一下眉,心頭一顫,面上依舊是嬌柔萬千的姿態。口中發出嬌媚的低吟,月娘適時用自己的胳膊圈住楊傲的脖頸,嬌滴滴的聲音能讓天下男人爲之瘋狂,“少主怎的如此心急?待月娘好好伺候少主,一定能讓少主滿意。”
“是嗎?”他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在她白皙的脖頸處,帶着幾分啃咬,在月娘的脖頸處留下一排細密的紅印。
他的手趁機探入她的懷中,肆意的蹂躪,力道較往常有些大,不禁讓月娘吃痛的凝眉。
“少主……”她輕聲喚着,逢迎着將脣湊到他的臉上,誰知卻乍見他眼底的一抹冷光。
下意識的一愣,月娘剛要吻上他的脣,卻被他忽然避開。
突然,楊傲將她打橫抱起。月娘一驚,隨即抱緊他的脖頸。原以爲她計謀得逞,已經用自己的身子,成功的挑起了男人的第二特徵。誰成想楊傲沒有走向內閣的軟榻,相反的,竟然抱着她朝外頭走去。
當下心驚,月娘面色稍減,“少主這是要帶月娘去哪?”
“自然是回你的房間。”楊傲腳下沒有停留半步。
月娘的眉睫微微跳動了一下,隨即笑得媚然,“少主,月娘……”
“噓!”不待她說完,楊傲眉色一沉,示意她噤聲,“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你最好什麼都別說。”
那一刻,月娘忽然意識到,楊傲別有居心。
房中還躺着鄭夕顏,若是任由楊傲過去,只怕瞞不住的。
手心漸漸泛出冷汗,月娘眼底的光一寸一寸冷下去,不似方纔的熱情。楊傲的性子乖張孤僻,狂佞恣意,一旦被楊傲知道鄭夕顏就在自己的手中,只怕性命堪虞。
“你好似很害怕我去你的房間?莫非房中藏了什麼人?男人?”楊傲就站在月娘的房門口,脣角的笑帶着幾分肅殺。
懷中的女人依舊媚骨三千,只可惜他從不是沉溺風月之人,否則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在懷,哪有男人不動心的。
月娘的指尖在楊傲的胸口輕柔的打着圈圈,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月娘除了少主,可是誰都不要。這具身子,只爲少主一人所有。”
“哦,是嗎?”楊傲依舊站在門口,彷彿在吊人胃口,就是不推門也不轉身。
月娘也不是傻子,心中明白必然是楊傲生疑,他故意站在門口,就是等着自己露出馬腳。
極力佯裝鎮定與嬌媚的模樣,月娘眼底的光疏疏落落的,就像月光般柔和萬千,帶着迷離而魅惑之態,“少主是月娘的第一個男人,自然也是最後一個!”
“便是身處這樣的風塵,難得還有你這份心思。”楊傲眸色一冷,忽然一腳踹開了房門。嘩的一聲巨響,讓月娘的呼吸快了一秒。
也正是這一秒之差,讓楊傲的眼神越發冰冷陰狠。進房的那一刻,楊傲鬆開了月娘,徒步朝內閣閨房走去。
月娘眸色一轉,眼底流光溢出。猛然間從背後摟住楊傲的腰際,馨香的脂粉味不失時機的涌到楊傲的鼻間,背後的女子將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背上,柔然的前部蹭着他灼熱的脊背,“少主這是怎
麼了?今兒個好似又急又氣?可是月娘哪裡做得不好,惹怒少主?少主要打要罵月娘都願意,只是少主不要不理月娘,月娘好害怕。”
這一番柔情蜜意,絲毫沒能打動楊傲的心。
低眉看着腰間修長的五指,死死扣住他的腰際,楊傲的面色陡然下沉。驀地,他忽然扣住月娘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將她甩出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月娘整個人飛出去,摔在地上。力道之大,讓月娘的面色全變,愈發慘白扭曲。
“少主?”月娘痛苦呻吟,躺在地上久久沒能爬起來。美人垂淚,眉目含情,這是怎樣的梨花帶雨惹人憐?
楊傲終於轉過身看她,容顏依舊,眸色森冷,“龜公說你今兒個帶了人回來,是個女的。”
月娘凝眉,眼淚珠子一點一滴的落下,“少主便是要懷疑月娘嗎?竟連個龜公的話也要輕信。抱月居人來人往,哪裡不是姑娘?偏是我與自己的丫頭回來,就要惹來少主的疑心?少主若然不信,只管殺了月娘就是。”
說完,竟嗚咽着在地上坐起來,輕輕抽泣。
心頭卻冷然,想不到抱月居里,隨處都有楊傲的眼線。
“若是旁人我也不信。”他俯身蹲下,以食指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月娘倒吸一口冷氣,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委屈至極,適當的掩去眼底的驚慌。只聽得楊傲冷道,“可惜我要找的那個人,你也認識。基於這一點,我沒辦法相信你。”他的指掠過她的下眼瞼,拂去她的淚,“沒有最好,否則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掃一眼優雅精緻的閨房,楊傲的脣角微微上翹,一步一頓走向帷幔深深的牀榻。
那一刻,月娘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她絕對有理由相信,如果楊傲看見牀榻上躺着的女子,一定會殺了自己。他素來說到做到,誰都別期望他會手下留情。
掌心微微凝力,雖然她負傷在身,但橫豎都是個死,莫不如殊死一搏。
如果失敗,她也不會任人踐踏,落在楊傲手裡生不如死。
意識到身後女子繃直的身子,楊傲探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而後緩緩轉過身盯着月娘,“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觸及楊傲眼底的冰冷,月娘強顏歡笑,羽睫微微煽動,“少主這是何意?月娘清者自清,無話可說。”
“清者自清?”楊傲笑得冰涼,“我倒是忘了,你還有這樣的潔身自好。”
彷彿受到了羞辱,月娘的兩頰泛着迷人的緋紅,她倒是忘了,自己是個風塵女子,如何能在楊傲這樣冰冷孤傲的人面前,提及清白二字?
隨即笑得嬌媚欲滴,腳下飛速,身子媚然一閃,使着巧勁閃到楊傲跟前,一下子貼上楊傲的身子,“少主若然不信,大可搜啊!月娘就在這裡,若是少主沒有搜到,那今晚,少主就任月娘處置如何?”
“哦?”楊傲挑眉,倒是有些興致,美色當前,還帶着幾分挑釁。相比起嬌滴滴矯揉造作的女子,更具野性的媚骨,更合他的胃口。
一把攬住月娘的腰肢,他將自己的臉湊到她的鎖骨處,迷人的女人香帶着無比的魅惑。他的吻順着她迷人的鎖骨線條緩緩而下,下一刻,楊傲的眸色赫然下沉,冷若霜寒,“月娘打算如何處置本主?”
“少主今夜就是月娘的。”月娘柔媚的聲音在他耳際徘徊,就好似春日裡的風,帶着和煦的觸感,拂過人的肺腑。她微涼的指尖順着他的脊背搓揉,緩緩滑向他的腰間。
驀地,楊傲驟然扣住她的手腕,眼神狠得可以磨出一柄刀,鋒利如刃。
月娘一怔,她素來知道楊傲不是常人,一般對男子慣用的風月手段,對他未必慣用。他的喜惡素來憑心情而定,沒那麼容易受人擺佈。
可是到了這份
上,她不得不一試。
只是她沒有想到,楊傲的心性如此堅定。尤其見到他眼底的冷冽,她便知道,從一開始楊傲都在試探她,試探她的反應,而後看清楚她的目的。可惜她自作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過於的掩飾太平卻適得其反。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那一刻,月娘知道自己輸了。輸在心虛,輸在急功近利,輸在楊傲的手裡。
楊傲一聲冷哼,突然出手將月娘拉至身後,快速的以手撩開牀幔。
說時遲那時快,月娘的手掌高高舉起,眼看就要出手。
門外忽然一聲驚響,月娘急速放下手掌,面呈驚慌之態。一個踉蹌,柔柔的跌坐在地,視線卻不易察覺的瞟向牀榻。不管外頭有什麼動靜,她只關心牀榻上的動靜。
然,楊傲的表現十分古怪,卻只是看了牀榻一眼,而後轉頭凝眉盯着月娘驚慌失措的容顏。委屈的女子一臉的梨花帶雨,卻是朱顏帶淚,分外嬌嬈。她看上去宛若無害的蒲公英,綻放着朦朧的美,彷彿輕輕一吹,就會隨風而逝。
“怎麼,你的丫頭喜歡賴在你的榻上安歇?”楊傲長袖一揮,冷然坐在牀沿上,冷眼看着跌坐在地奄奄抽泣的月娘。
心上一驚,但面上卻沒有絲毫變化,月娘顧自凝眉,腦子卻飛快轉動。
丫頭?哪個丫頭?
難道是……是梅兒?
怎的梅兒會在自己的牀榻之上?那麼江南呢?
不管事情如何,她必得看一眼牀榻上的人兒,才能確信不是楊傲在詐自己。楊傲太狡猾,不得不防,稍有不慎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哽咽着起身,月娘淚落連珠,卻平添惹人憐的柔弱。
站在原地,月娘抽泣着,也不顧及楊傲冰冷的視線。
“過來。”楊傲終於鬆緩了口吻。
月娘的心猛然揪起,只能一直嚶嚶啜泣着走過去。
驀地,他一下子將她攬過懷中,置於自己的雙膝之上。
作勢伏在他的肩頭,月娘透過牀幔的縫隙往內瞧了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嚇了一跳。江南呢?爲何江南不見了?偏是梅兒安然躺在牀榻上,看她眸子緊閉,呼吸勻稱,方纔外頭這般動靜也沒有醒。只怕,被人點了睡穴。
心下咯噔一下,糟糕,難道有人先他們一步進來?
最重要的問題是:江南何在?
還不待月娘捋過思緒,楊傲忽然將她壓在身下,柔軟的牀榻一側躺着沉睡的梅兒,這邊是楊傲與月娘耳鬢廝磨。
“看你這丫頭姿色不錯,想必還是個雛兒。”楊傲笑得森冷無溫,眼底的光帶着無法捉摸的幽暗。
月娘當下媚笑,“少主是嫌月娘伺候得不夠?抱月居里多的是有手段的女子,還怕少主應付不過來呢!須知這溫柔鄉英雄冢,少主若是想要,只怕要流連忘返。”
“哦,是嗎?”楊傲眉色一沉,“不過本主最近喜歡雛兒,生澀的牴觸,最得我心。”
說着,他竟然翻個身,直接壓上了梅兒的身子。
月娘眉色赫然挑起,身子頹然一顫。
梅兒……
門外忽然一陣異動,緊接着一個人影快速的從窗外閃過。
“誰?”月娘急忙大喝,借勢引開楊傲的注意力。
事實上,她成功了。
楊傲忽然眉色凌然,翻身下牀,箭步奪門而出。
“梅兒?”月娘伸手便解開梅兒的睡穴,急忙推醒梅兒,“梅兒,怎麼回事?爲什麼是你?江南呢?”
梅兒晃了晃腦袋,“姨娘,方纔我聽見你與少主的對話,便想轉移江南,誰知道我剛進房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月娘蹙眉,猛然瞪大眼睛,“糟了!”
音落,她已奪門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