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謙滿臉的陰雲密佈,隨時就要打雷閃電架勢,把白菘嚇得後退了兩步,接着道,“爹,外面都是官兵,要如何應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身爲白家長子,這副張惶失措的樣子成何體統,還不趕緊滾到一邊去”
白菘本就極爲懼怕父親,被其這麼一番痛罵,嚇得後退了幾步就要逃。
“站住,去喊了茗兒過來,我們一同前去見知府大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也讓你們開開眼,長長見識,關鍵時刻要如何巧妙應對。”和緩了些臉色,白謙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要不是宮裡的侍衛圍府就表明自己夥同劉兆駿謀逆的事情並沒有被發覺。那麼一切問題都還有解決的辦法,不能自亂陣腳,要穩住根基。
新任知府是個剛上任不久的選官,姓尤,名尤遇,年輕氣盛,一直巴望着尋個大案子自己好一舉成名。功夫不負有心人,得道者天助,白家從宮裡逃出來的小姐跑到自己的衙門口喊冤,還有比這更大的餡餅嗎真真的砸個尤知府心花怒放,這不剛接到案子就迫不及待的上門來了。
白謙仍是一本正經模樣,端起茶杯小飲一口,“不知知府大人光臨寒舍,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尤知府冷哼一聲,看着白謙自打進門就沒正眼瞧過自己,心裡早就不是滋味,暗暗腹誹道,“你也猖狂不了幾日。”
“哪裡,哪裡,白公身爲天下首富,又是皇商不知爲皇上操辦了多少事物,我區區一個小知府怎敢勞您大駕。只是今日前來是有一件事情請白公到知府衙門走一趟,因事態重大,是以本府親自來請。”尤遇亦是一副不卑不亢形態,端過茶盅輕啜一口,毫不客氣的將杯子扔回了桌上,坐待白謙起身。
“你”白茗看不過去姓尤的輕狂模樣,急得就要上前理論。
到底還是白菘穩重,拉住白茗到身後,拱手上前道,“有勞知府大人親自登門,不知我們白家犯了什麼王法,還是下面人疏於管教惹了什麼麻煩,請您給個明確說法,我與家父方好商量後給予答覆。”
尤遇心知今兒個這遭斷不能讓白家人輕易俯首認罪,但是他有備而來,全不把白家父子放在眼中。
“唉,看來我這個人情是白送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罷了,罷了。”說着就要起身拍屁股走人。
白謙何其聰明之人,一個眼色給白菘,白菘會意,從胸口拿出樣東西來。白茗看時仍是自己白日見到的那個明黃緞子的包裹,看來該要破的財,攔也攔不住。
“大人有心,我們白家感激不盡,還請你網開一面,容我與爹爹仔細合計一番。二來明日便是中秋佳節,好歹容我們過個節再辦也不遲。”白菘邊說邊將銀票塞進了尤遇的手裡,朝左右看了兩眼,下人隨即上來擁着知府大人送出門去。
白謙暗暗鬆了口氣,只要過了明日,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大哥幹嘛要花冤枉錢,那姓尤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肉包子打狗......。”白茗沒好氣的衝門外罵道。
白謙氣的恨不得抓白茗過來打一頓方罷,“你個孽畜,死了一個小妾就把你難過的人不人鬼不鬼,如今事事不問倒說你大哥的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白茗哪裡肯認同父親的話,硬着脖子吼道,“小妾難道就不是人,小果子怎麼說也是祖母、大姨娘喜歡的媳婦,難道爹也要一併罵了不成”
白謙被他幾句話氣的一股血氣涌上頭來,差點沒當場暈死過去,指着白茗就是說不出話來,搖搖晃晃眼見得要出事。
“你還不走,難道要把爹氣死才甘心”白菘一把推了白茗出門去,有吩咐幾個下人將其送出二門方纔安心回去安慰父親。
“哼,不讓我呆府裡,我還樂得逍遙自在。”白茗氣呼呼的罵着,轉身自在的逛游去了。
“茗少爺別想不開,再出了什麼亂子。”守門的一個小廝擔心道。
“他能有什麼事情,就是有事,那也是牀上功夫用過了頭,溫柔鄉里死做鬼也風流,你就別瞎操心了,晚間警醒着些別又睡過了頭”另一個年紀大點的打着哈欠往門房裡歇息去。
白茗走到常去的一家青樓妓館門前,回身看看身後有無跟隨者,縮腦袋拐進旁邊的一條小巷中。這才轉大街,繞小巷的來到老楊包子鋪中。
“大姐姐,可不好了,那個尤知府拿了銀子說要將事情壓到明日之後再行審理。若是這樣,你的計劃可就要落空了。”白茗進門端起杯水壓驚,他平日極少和爹頂嘴今兒個着實嚇的不輕,現在心還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李墨林陡然一驚,拉住白茗道,“尤知府敢公然索賄,他就不怕白家人反咬一口”
白茗想着那一包銀票,很是可惜的撇了撇嘴,“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大哥給的銀子他就是做一輩子知府也賺不到。若是我,大抵也會拼上一拼,做甚朝廷的狗官,怪沒意思的。”
一句話說的白蘅很是無語,轉念又覺得這樣也好。若是白茗亦是個心思複雜,城府深邃之人,那麼自己今日到哪裡找人幫忙去。
“還是茗兒想的開,是以你作得了富貴閒人,而有人就是操心勞累的命。可惜尤知府萬萬沒有想到,他不進宮回事,無奈宮裡耳目衆多,人家早等在了他的府裡。不知他苦心積慮得的一包銀子還留得住不,否則竹籃打水一場空,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小命不保矣”
此刻,萬和帝身邊的一等侍衛由其統領石天帶領,早已經在知府衙門中靜侯多時。
“老爺,您可回來了。”師爺俯身在尤遇耳邊一陣竊竊私語。
再看尤遇臉色,由原本志滿意得的紅光滿面漸漸變爲死人般的煞白,兩腿發軟,就連手也抖動的厲害,莫說是走路,竟是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未完待續。